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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下(7)

東洋之言曰:臺灣番地,歷來中國皆未鎮撫之地;既未曾以番人為國民,又常視為敵而加之以兵。今番人將我民多人戮殺,欲中國代為查辦,而皆以「番事不與相干」為對。按萬國規例:若國家不肯承認某地之事,則該地亦究不能算為己有。至于我國向中國相告:『若中國不肯查辦,則我國自行問之』。中國經允其事,已有明據。然囗國亦有讓與他國代使查辦己民之理。中國既一面聲說「不與番事相干」,又不拒我國自行查辦;是則明為番地也。照萬國律例,實不歸于中國之明證。又兼我國亦不為在先與番人構難,因英、美兩國業經各行用兵往辦,而中國于此時亦未曾抗拒、有閑言;則又為番地不為中土之實憑。蓋查辦之事,與取歸之事究不無區別也。或曰:我國本應與中國立盟。曰:非也;地非某國之地,則何須與某國立盟乎?且我國因恐或有誤認為非中地,故專命公使瑣意西馬于立通商盟約時乘間以訊問也。如若番地于彼實欲算在中國版圖之內,則何不明說,而何猶欲圖免己屬地之責成乎?今中國既實欲認有番地,敝國亦愿退兵;然調兵已涉大費,故必請中國補賠也。是東人一面之論。

在中國之言曰:臺灣一島,向來連綴于中國版圖之內。生番所以未遵教化與他民畫一者,蓋因中國居心仁義,欲順其生性故也。然吾聞不獨中國國內有番人未曾能服以法例也,美國亦有番人名「紅印度人」出沒山谷之內,每以殺劫為事。然似英國或普國之人被其所害,而英、普安能即令美人大起兵士以窮剿之!若美不興兵,而英、普遂以該地方為不在美國版圖之內乎?英有亞地里亞州國及中西蘭各為曠野之地,番人不被教化者亦各見于其間;然設有法船被壞而罹其慘,英雖可自發船勘查,而亦未必遽興師窮入深谷以剿辦也。東洋瑣意西馬于相談之間問及臺灣,本國以不便遽與番人構兵故,當漫對以「不相干」耳。而日本問我是否可自使人懲辦?于已知東人早明番地實歸中國;否則,又何為有是問乎!且此事系東洋明知,乃于閩督照會向問臺灣之事,東洋則以文書對曰:『此役不過欲稍為懲責番人,非有他意』。而東人若實以番地不為中轄,則何以于該時而不敢明說其實謀。東人若僅欲蹈踐「懲責」之原意而后退兵,吾國尚無話說。乃先請我準其懲責,而后必欲占踞其土地;此晉獻假道于虞以伐虢,其實欲得虞、虢而并有之之意也。

兩國之執言如是;若推究兩邊之言,則各均非無理,而各亦均有不逮者。中國之咎,在原欲推辭管地之本責,遂以含糊不明之言而對東使瑣意西馬。東洋之咎,在于不深察明,遽以番地不連入中國版圖而興侵據之意;且于興師之際,既遮掩其實意,而又假言以杜問焉。兩國既各有不逮,故兩國各宜相讓。查臺灣生番之肆虐敢于害人,非僅一次,亦非僅于東洋一國之人。既屢行如是肆慘,則非東人向中國相問,勢必日后有西國向問也。日后之勢有二:一則中國必須自行興大師以鎮服,一則必有泰西之國前來藉辭以據其地者。今東人于番人已立大功,各番社皆已懾服;乃在中國固可藉「日本代征生番令歸王化」之辭,稍給兵費以為犒賞東師之意,令其退兵。而于日兵鎮守各番之處,換派華兵以鎮守。若算犒賞之銀,究亦不失大體,且亦不必過大。東人雖初調兵三千,無須如此之多;今以一半折算,犒賞其一千五百兵可也。如此辦理,實為公道。若欲令東人自用大費為中國鎮服生番,使其空手返國;此亦未免太刻。若日人必欲大賠兵費以滿其欲,則非予局外人所敢知也。然東人或又有言曰:吾國調兵尚不止三千,蓋猶有屢次續調之兵也。曰:東國屢次續調之兵,蓋因防備中國而調用者,實與查辦生番之事無涉;若必如此核計,則中國屢次亦經大調兵勇,其費又將安出?故惟有各認各國自行調兵之費,方為執中之道也。夫古今所謂能人者,蓋能化大事為小事、化小事為無事也。今兩國既已構釁于前,必當思補救于后。倘竟怙過不悛,終歸戰事,其勞師糜餉猶其小焉者也;必致朝廷有宵旰之憂、閭閻無安康之樂,即各海舶之往來于各海口者,亦常有殃及池魚之慮。然以愚意度之,與其兵端一開,則將來糜費恐不止倍蓰十百于賠費者;曷若彼此相讓,仍歸和好。中國不以賠費為名,而以犒師為號;東人想亦不至求滿其欲而后退兵!于何見之?于日本在臺之師按兵不動,而復屢遣使臣至中國京師相商者,蓋亦不欲久構兵難,惟必欲得體可以振旅回國,不至招怨于國民、貽笑于他國而已。若中國少肯相諒,即如其請以酬之;是亦「化大為小、化小為無」之一道也。果能如此,豈非四海之同慶哉!予雖局外之人,亦樂得而優游其間以享承平之福矣。

各兵續遣赴臺

前日「敦信」輪船自漢來滬,謂于吳淞外見有中國火船名「永清」者載有兵士往臺,而船已閣于囗灘之上。嗣又見「利運」火船,亦載兵以出海云。

西人傳言

日昨有旅居上海之西人,相傳京師內中、東秘商之大局;據其所述固娓娓可聽,然究恐涉于無稽。其大旨:似東人已遂其所欲,特中人于國體上為難于從允耳。

閩督李(鶴年)奏參員解清應繳銀兩懇恩開復原官折(八月二十五日京報)

頭品頂戴閩浙總督臣李鶴年、福建巡撫臣王凱泰跪奏:為參員解完應繳承辦鹽務浮銷銀兩,請旨開復原官;恭折仰祈圣鑒事。

竊查前代理臺灣府祝永清,于同治八年三月初六日接辦臺灣鹽務,至九年正月囗據送銷冊,比較六、九兩年數目盈歉懸殊。按款駁追,未據完解;由司道詳經前兼署督臣文煜會同王凱泰奏參革職,一面委員赴臺調到冊案,飭委福州府知府林慶貽、局員候補通判程起鶚逐款查覆。茲據署鹽法道陸心源會同署藩司葆亨等查明:該參員承辦臺鹽期內,銷路未暢,用項又煩;因之比較六、九兩年,遂形虧短。現據委員林慶貽等對冊勾稽,逐加核駁,責令賠完浮銷各款共銀囗萬囗百兩。雖較新增課厘尚未能加額,惟念該參員承辦臺鹽系在加增課厘囗章未定以前,且被參后將著賠銀兩照數解完清款,尚知愧奮:請奏咨開復前來。臣等核查無異。相應請旨將前代理臺灣府事補用知府、本任鹿港同知祝永清準予開復原參革職處分,以原官仍留福建補用。

除將解完銀兩飭道分別撥補造報,并同囗參追囗已故囗署臺灣府葉宗元剔出另案飭繳暨咨吏、戶二部查照外,謹合詞恭折具陳,伏乞圣鑒訓詞!謹奏。

奉朱批:『祝永清,著準其開復。余依議。該部知道。欽此』。

九月十三日(公歷十月二十二日——即禮拜四)

書局外人「勸中東息兵論」后

日昨本館所列局外人「勸中東息兵論」一篇,有友人來館下問曰:『貴館前論日本侵犯臺灣之事,多是中國而非日本;是中國正當用兵以懲創日本矣。何以今又列此局外人之論,豈不與貴館前日所論大相刺謬乎?貴館之言是,則局外人之言非也;局外人之言是,則貴館之言非也:二者必居一于此矣』。余應之曰:『皆是也。請為子詳畢其說』。

『夫人生斯世,行事與論事相同。人之行事,固不可固執己見以終始也;豈人之論事,乃反可固執己見以始終乎!故圣賢之處事也,有經常,亦有權變;不固泥于經常,亦每貴于權變,但求其適于中道而已。不觀乎孔子之教人曰:「君子之于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仲虺之誥湯曰:「好問則裕,自用則小」。孔子之稱舜為大知者,亦不過「好問用中」數語。孟子之論周公曰:「古之君子,過則改之;今之君子,過則順之,又從為之辭」。可見圣賢處事,斷未有固執一見而全無變通時也。本館于日本犯臺一舉,初見其無端構釁,深責其妄開兵端;然仍力勸日本自行悔過,撤兵歸國,當仍和好為是。亦未嘗慫恿中國即行用兵剿伐日本,仍勸中國大度包容,予日本以自新之路,復與結約為是。蓋以兵,兇事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且「好戰必亡」,古人所戒;故茍可以息兵仍歸盟好,豈非兩國之厚幸哉!今日本雖未撤兵回國,然屢遣使臣馳赴中國總理衙門商議,其詳雖未得悉,而遲之又久尚未定局,其必不愿再構兵難也,已可略見一斑;是日本已有悔禍之心,亦可概見而中國尚未決策者,必因兩國尚有各執一是之見存于中也。昨見局外人送來一論,論兩國情形,頗覺允洽;而勸兩國讓息,亦極和平。其措詞雖與本館前言似屬兩歧,其命意實與本館先見尚同一致。故特為刊列,以供眾覽;不敢因其小有不符之處,遂湮沒之而不登錄也。夫人之行事,豈盡能有是無非哉!在彼既知其非而愿改而從是,在此何妨少許其是而盡恕其非哉!古人之于藩服也,先有獲罪之事,及其悔罪歸誠,亦未有不許其請者;況與國乎!又況論事之人,均未親涉其境;但據旁人所言,遂固執己見而不通權達變,可乎?今中、東之事,所得見諸兩國實在者,不過照會、照覆數篇而已;其它,均系傳聞也。行事之人,固有各是其是者;論事之人,亦有各是其是者。豈傳聞之言,反無各是其是乎?所以采錄新聞之人,亦僅能取其理尚可取、事尚可從之處以采錄之,何忍固執己見;與己少異者,即不采錄也?又況兩國構兵之事大哉!余不敏,管見如此,未識吾子以為如何』?

友人笑而不言。余遂走筆以書其原委,以質之世之閱「申報」者;然乎?否乎?

譯述「大雅」船失事情形

本館前錄安平被風之中國船——名「大雅」,除船主外,司理、水手各人皆已隨波逐浪。現知救起者,已有六十一人;尚有十六人無從撈救,當已從屈大夫游矣。現有去安平之洋人于前月二十一日由安平寄信與通聞館,將此事詳細續錄。

緣前月十九日早晨,天氣清和;下午時,西南密云布滿,風勢漸大,波浪遂涌。此時有中國火船四只灣泊安平,大都待駐臺府欽使之命者。三點鐘時,有三火船乘風破浪開往別處;惟「大雅」船因船主上岸在城,故未開駛。至晚,船主回到海濱,想欲上船;而海邊一竹排船名「喀他馬蘭」,俱不敢冒風擺渡。于是海浪益大,天色漸黑,見密云里有黃光。「大雅」之錨尚暫停不動,人俱以為此時尚可擋風。自十點鐘至夜午,風陣接連,猛厲之至。十一點鐘時,颶飆更厲。夜午后,風少息,大雨如注。臺灣凡遇暴雨,平原之地即變溪河,山坳地方變為潴澤。其雨聲令人駭懼,不能成睡。次日,東方少白,眾人多望「大雅」所泊地方;無奈「大雅」于夜間已不見矣。不多時,天已明;有人來報「大雅」船已被風吹到灘邊撞碎,船頭已沈下水,司理、船員及水手多攀船上繩索以待救援。此時風力又大,浪勢洶涌,多滾過船身;即有人報知欽使。俄而欽使命法人二員同來的,更有中外人多到壞船地方。船離海濱有六百步光景,他們意思,欲將巨索令小舟帶赴壞船通繞,各受患人從繩上拖拽上岸。無如浪又涌進,本地舟子多不敢冒風;法人許以重賞,舟子仍多不肯。后有一舟子,許以八十元,才肯從竹排船上立二人放海;未離海濱數十步,被一滾浪激回,事亦不濟。雖不成功,亦當場從豐給賞。此日多無法可施,天又昏暗;被患之人,險在呼吸。往救之人,十分焦灼;遂在海灣設帳棚數座,添上燈火,令被患人壯膽,知有人將施法救援也。中外人輪流巡岸,要看有人飄到岸否,即可撈救。次日黎明時,又懇求漁人乘竹排去救。初則不肯,后說救一人要謝洋十元;然亦不過說說耳。早五點鐘時,風浪少息。有三個竹排船并不先說要銀,多放海到船上去;連數次往來,共救五十八人。然被患人已挨餓忍寒至三十六點鐘工夫,并且沖冒風雨、激蕩波浪,所以形象十分不堪。有一人,腿骨折斷;又有數重傷。先是,昨日大副同四人共攀船桅離壞船,飄到岸上;五人內,溺死二人,三人到岸:所以共救六十一人也。余外十六個官員、水手,無確信;想被浪激去矣。竹排船救此五十八人之時,有多人在海岸看接。又有西人與被難人酒,令之飲,以解風浪之困云。現船離海濱六百步,潮退時船高出于水面十尺;人以為天晴,則此船可救。此船系第十五號,是福州船政局新造者也。

安平西人來信

客居安平之西人來信云:風傳京師內東欽使與總理衙門業已商和;顧此間地方,近來轉形熱鬧。中國兵現俱駐于百陶口,系壯健精悍之士;惟內有多人尚未操練純熟,即紀律亦未見嚴肅耳。至所持之軍器,俱系后開門槍,頗覺靈捷;計共有炮隊三起。又傳聞駐札瑯囗〈王喬〉之東兵,現已扼守一要隘,十分鞏固。查此地本系番人出沒之所,近為日人所竊據也。第東兵在營時,患熱癥死亡者業已多人;是故日后得能出海,想東人定當喜形于色矣。

九月十四日(公歷十月二十三日——即禮拜五)

譯福州新報

福州新報謂:近日由上海運來各洋炮,今在制局后山頂安置,以為防御之計云。又曰:官憲于軍旅各事,極為協力同心,以籌布置;扼守及整備器械,務期妥協:亦真可謂敵愾從王者矣。

日本載病兵回國

長崎昨來新報謂曰:近有日本火船名「馬大士」載有臺灣病兵六百人回國。據稱此兵系初發臺灣之兵也;于上岸時,其人皆憔悴不堪,骨如柴立。或畀之以行,或以小車載運;蓋皆不能舉步也。

東爵臣俱有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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