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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述異(4)

  • 庸盦筆記
  • 薛福成
  • 4743字
  • 2015-12-26 18:11:11

遂二人同至婦墳前哭奠,且呼曰:“善人遭誣,何天道之無知耶!”忽見黑云迷漫,迅雷驟作,霹靂一聲,從空中攝禿子至墳前,跪而自訴其情甚詳,然后擊死。又霹靂一聲,將婦棺自墳中掀出’棺開而婦遽蘇,與其夫相見,恍如夢覺。俄而,遠近奔走來觀。蔡子方司馬(家矩),合肥人也,目睹其事,為余述之,且云張婦至今尚存,其子亦秀慧能讀書云。

雷救人命

無錫北鄉有農家養一童媳,其姑遇之甚虐,督使拈棉放紗,每日以十索為度。一日,忽少紗一索,苦搜不得。其姑謂其偷賣鄰家也,既嚴撻之,又將置之死地。忽陰云四合,雷聲陡作,震死家中一老牛,其腹亦已劈開,有紗一索宛在腹中,蓋牛實吞之也。然后,養媳之冤始白。天道以人命為至重,牛固無知,吞紗一索,亦罪不至死。然因吞紗而將致人于死,則不能不速擊之,以救人也。

劇盜婉言辭雷擊

吾錫東鄉有巨盜曰林增嬉,常只身行劫江湖間,血案累累。尤善采花,常自言良家婦女為所污者甚眾。一日,雷火繞其前,增嬉跪而辭曰:“以增嘻之罪,當死國法。若以雷擊死,太便宜矣!”雷遽收聲,陰云盡散。越一年,果為金匱縣令許君(誦宣)所弋獲,問以積案,堅不肯承,曰:“增嬉將全身而死。”加以夾棍、鷹架、吊梁及諸酷刑,無不受。最后燃燭臍中,遂死。時方暑熱,比拖出狴戶,尸已腐矣。

雷疑

蔡子方司馬(家矩)語余云:甲戌之夏,嘗讀書金陵清涼山之陽惜陰書院,用老蒼頭,秣陵關鄉人也。日午后,因事回里,與其鄰人結伴偕行。鄰人買一乳驢,中途遇雨,驢不肯前,鄰人乃身披舊蓑衣,負驢子肩,屈躬而行。忽覺雷聲殷然,電光奔掣,兩人疾行十數里,則雷電常在左右,若相追逐者。然有欲下不下之象,而聲勢愈逼愈近。兩人大驚,皆停趾以覘其異。鄰人因暫釋驢脫蓑,小憩道旁,雷遽收聲,電光亦斂,云中現出無數神靈之像。須臾,則濃云盡散矣。兩入于是豁然大悟,曰:“此雷疑也。夫蓑衣狀本蒙茸,復加驢于其上,則人首為所遮蔽,而蒙茸益甚焉。神靈見之,疑以為怪物,奮欲一擊。又以諦視未審,不能遽下也。迨見釋驢脫蓑,始悟為人而速去之.)”蓋鄰人、雖無好怪之心,只以一時事忤類,幾蹈不測之禍,然則人之背常襲怪,以干神靈之怒者,豈不愚哉?吁,可畏也!

雷殛學徒

光緒四年七月十三H,無錫賈人計氏子,年十六,在塾中忽被震雷擊死。方雷之未發也,眾聞有硫磺氣味甚烈,計氏子告同學友云:“我今日微覺寒噤,不知何故?’遂不待晚餐,入帳高臥,吋在申酉問也。天既瞑,忽迅雷閃電,挾狂風驟雨而來,其勢震蕩洶涌,如百萬甲兵從空而下,又如排山倒海之聲,內外房屋,轄然洞開,雖有木閂銅鎖者,皆自解脫。有一老者年八十余矣,謂人曰:“吾聞人有當受雷擊者,其地之城隍土地及諸鬼神無不畢集,門戶皆能自開。今雷聲若此,大非佳事。”言未既,忽聞霹靂一聲,提計氏子出帳中,悶伏于地。同學友亦自投于床下,驚悸已絕。雷聲殷殷,如千百火星散進一室。又如無數燭龍,閃爍不定。而計氏子床帳,則已如巨燈照耀。塾師深恐雷火燒帳及屋,與其家人盡力撲救,迨帳已掀下,則固無焦痕,但見四角有龍爪跡而已。又聞霹靂一聲,則計氏子已震死,而同學友蘇矣。于是其父聞信,偕一店友奔赴塾中,遂與塾師共三人,皆執香長跪,仰而祝曰:“此子素謹愿無大過,極知上天降殃決無誤罰之理,彼若有隱慝,尚祈雷神擊而活之,使彼自言,然后受殛。或朱書數字,志其過惡,既使吾人明白無疑,亦可以為世炯戒。”三人苦祝,久之無應。又久之,而云散雨止,天已霽矣。計氏以其子被雷擊為大恥,乃書冤單千余言,分貼四門,表厥子之無罪也,方雷之初至,有一大火球墮入東鄰鄒氏之大庭外,旋騰躍而上,從一人頭上滾過,其人并無所苦。又覺耳邊有雷針擦過,亦并無微傷.然里人皆謂此次天威之隆赫,實數十年來所未睹也。論者搜求計氏子之惡而不可得。若以西人電氣之說當之,則雷似有所專注,并非偶然相觸者。或為之解曰:“此子前生必負大罪孽,或是大奸慝而幸逃顯戮,漏天網,故于今生致罰焉。”或又曰:“世傳人于天瞋日受胎者,必遭雷擊’其即此子非耶?”夫天地之大,造化之理之博,固無所不有,然皆并無左證云。

雷擊水缸

寧波,水國也。然甬江與海潮相吞吐,厥水皆咸,故凡取淡水者,必上溯鄞江,其源乃清。居民則戶列巨缸,積受雨水而用之。余任寧紹臺道五年,署中用水,皆以船載之十里之外,府縣署中亦然。丙戌之夏,雷聲殷殷,忽將道署廚房外一水缸擊碎,其缸容水十余石,進流滿地,缸外有八九尺之蛇蛻一條,余乃悟曰:“是缸之水,闔署之人飲食皆取給焉,蛇浴于缸,行至缸外而脫殼,其水必毒,可以殺人,故驟擊之。

天之愛人甚矣!淡水固養人之物,蛇初入浴,人尚未知,而蒼蒼者早已知之,奮雷一擊,俾闔署之人免罹其害。于戲!何其仁與明之無弗周也。”

一日中雷殛三人一死:活

光緒十五年五月十七日,武進戚氏堰田隴中,有一人被雷擊死。須臾,又一人奔至,狀似瘋顛,自訴前事。眾人聽之,始知死者一素愿無能之鐵工,其一人則傭工也。先是鐵工運鐵數擔,由無錫南鄉駕一野航,回至戚氏堰。有一素識之鄉人來求附行,鐵工問:“來此何事?”曰:“索逋賬。”問:“索得幾何?’曰:“得洋銀七十四圓。”鐵工乃招令登舟,中夜與其子及傭工密謀,欲殺之而取其財,傭王以為不可,其子依違其間。俄聞、汩然一聲,則已乘客出溺而墮之水中矣。客首自波間冒出,則春之以篙,凡三冒三春之,客尸遂飄沒不見。鐵工因取其財,分傭工以洋銀十圓。及聞鐵工之被殛也,傭工自念既分其利,必同受其殃,驚悸發狂,奔至田畔,盡言其隱。眾人以質諸其子,猶囁嚅不肯吐實。世傳人被雷擊,三日內必有回復陣。次日,果有飄風奔電,雷聲隱隱旋繞,鐵工之子大懼,眾人皆為跪求,且謂之曰:“上天欲汝白陳其父之惡,為世炯戒也。”其子長跪自訴,一一與傭工之言相符。久之,雷始收聲,云散天霽矣。同曰,無錫城內有一學徒在塾中忽被迅雷旋繞,眾皆望見金甲神挺鞭,圍坐四檐,又有奇形異狀似仙佛者,往末空中。于是,父兄及塾師皆為執香跪求,且使學徒自言過惡,愿立即改悔。學徒言:“昨日大解,偶不檢點,有制錢二百墮入溷中,未及撈取,愿速往撈之。”雷仍不散,學徒乃跪祝曰:“我有欲害人之事,今已悔悟,晰不敢再作妄想。”雷聲漸止,眾隨往淘糞坑,果得制錢二百。其害人之事,則堅不肯言,后有人在其枕邊搜得鍤刀一柄,蓋與舊友某甲為仇,欲刺殺之而未發。聞雷聲后,決計銷毀,尚未得暇,適為人所見云。同日,又有一茂才因喪其妻,肆口怨尤,忽迅雷擊其足。茂才跣走以免,回視一履已毀矣。蓋因茂才罪不至死,故燒其一履以警之。以上三事同在一日,余檢時憲書,是日為天刑曰。而盛夏又純陽當令之時,雷部于此宣其威柄,亦所以救人道之變,而濟王法之窮。天道神明,豈不信哉?

寧遠府城地震

道光季年,四川寧遠府地震,環府城數十里,城垣房屋傾陷尤甚,人民牲畜死者無算。前此三年,有一道士呼于市曰:“牛鳴地裂!”人以其顛狂,不之界也。及是,知寧遠府事牛雪樵先生(樹梅)壓于壞垣之下,三日后遇救而蘇,遂有跛疾,而全家皆已壓死,終以無嗣。知西昌縣事鳴謙,及其全家皆死。有人夜睡,忽覺床屋混漾,如在舟中,已而墮于床下,驟聞天崩地裂之聲,房屋傾倒,競被床板撐拄,因得不死。徐自挖開壞墻而出,思其父在某街某店,欲往救之,而街道幾不可辨,僅志仿佛,既而見某店招牌臥地,因呼其父,忽聞有應者曰:“速救我出!汝父尚在我下一層,救我乃可救汝父也。”如其言救之,復救其父,皆得不死。是時,天色朦朧,莫辨晝夜,冥然孤往。凡諸戚尚朋友恍惚遇之,與相慰勞,知其無恙。旋見大地劃然進裂,海水涌現,奇鬼突出,有頭大如車輪者、長身蟠腹者,百般怪異之狀,森然可怖。須臾,地合如故。久之,有炮聲震耳者三,聞人言天炮鳴矣。于是,豁然開朗,復見天日,知已晦冥三日矣。向所遇之戚墉朋友詢其無恙者,實皆鬼物云。牛太守嘗自悼曰:“我生平行事不背古人,為官未嘗不勤民事,而遽構此厄,天道庸可問乎?”一夕忽夢城隍神拜會,告之曰:“子之所遇誠酷矣,然此定數,不可違也。吾奉上帝命已三年,迭請展緩。至于無可延宕,而后行事。此三年中耗盡心血,其不在數而居此地者,既須設法遣去,其在數而未到此地者,又須引之使來。終日忙碌,刻無暇晷,即如吾子本在數中,然吾以子剛方誠篤,力請上帝儀免其身,亦已煞費苦心矣。”太守自是遂不復怨尤,后仕至四川按察使。寧遠淫風最盛,地震之后,有司督率吏役檢尸于瓦礫中,凡得男女合抱之尸三千余具,而實系夫婦者不過八百余具。淫慝之風,上千天怒,故有此劫云。

長沙火藥局災

同治九年二月某日,長沙城中火藥局不戒于火。其驟發也,十里之內,忽聞天崩地坼之聲,墻屋震撼,門戶動搖。人皆奔向天井,仰視則如黑云遮空,又如群鴉蔽天而過,寥然轄然,其聲砰然,間有墮地者,則皆門窗磚瓦器皿,及死人血肉。煙霧迷漫空際,閱兩時始散。長沙府城隍鐵像,素稱靈異,碎鐵群飛,不知所往。府學教授某君方在署步忽一巨石,洞壁而入,中其頭顱,腦漿流出。巡撫駱文忠公延醫以兼金良藥療之,得不死。有一人自半空墜下,適在巡撫署前,依然徐步而行。署外人怪而執訊之,答云。“我乘氣而上,乘氣而下,初不自覺也。”距城二十里以內,皆有死人手足肩股詿罾屋脊樹枝,累累不可勝數。先是局中火藥,皆藏地窖,不知火從何入。有一最大之窖,相去較遠,幸未引動火氣,否則轟陷全城矣。然環局二三里外,居民無一免者。局外本有溪河,今亦變為平陸。是日也,管理局務委員某同知與某都司相約赴局,某同知忽憶公館中有未了之事,半途而返,某都司行抵局門,未及下馬,火發殲焉,而某同知竟免于難。

火藥之災

同治六年四月初五日,河南滎陽縣城中忽聞轟聲,震空迅厲,似從東來。縣令派差四出查問,始知城東七八里,有甘肅委員運解洋藥及銅帽車十二兩,正.F石坡,騾驚車覆,擦動銅帽,洋火進發,連及五車同時轟烈。車夫、居民死者二十余人,民房震壞三四十間,洋藥轟失百二十桶,銅帽轟失一箱十萬顆云。是年十月二十五日武昌火藥局災,詢系陜甘火藥局曬藥不檢,延及城內之制藥局,轟動半里外之藥庫,附近居民死傷不少。又聞同治四五年間,山東省城有委員解火藥至濟寧者,舟泊濼口,厲城縣知縣陶某往送之,登舟與委員敘談,良久乃別。既登岸,委員在船首拱揖,陶某登輿還揖,忽聞轄然震動之聲,煙焰迷目,船與委員皆已不見,岸旁有一古庵亦不見。須臾,則本片磚瓦與人之骨節紛然墮下,蓋船與庵及委員俱為火藥所轟矣。陶某之輿,夾在庵船之中央,獨得無恙,不解其故,惘惘然馳歸縣署。嗚呼!自槍炮盛行以來,火藥之害既酷矣,而局庫舟車偶因失慎而遭劫者,亦復不少。然其所遭似有定數焉,又有遭之而仍免于難者。彼鄂省被害之民,迫于地勢者,無論矣。若滎陽城外之居民,何其不幸?而登輿之陶某,又何其幸也?蓋一則無妄之災,一則非望之福也。

龍陣風之災

同治十年三月二十二日,湖州有龍陣風,自西方起至于南潯,約及百里。同時折木發屋,揚沙石,死者甚眾。有數村被風卷去,變為平地,數百年大樹有拔者。四月十三日,有六龍斗于高淳之石臼湖,湖水飛騰,聲勢震蕩,壞舟數十、茅屋數百問,人有死者。而嘉興亦于是日有龍陣風,壞屋千余間,死傷頗眾。夫高淳與嘉興相距數百里,同日遇龍陣之災,豈高淳之斗者,即嘉興起風之龍,追至石臼湖中而始相斗耶?不可知矣!

己丑八月祈年殿災

京師天壇,在正陽門外之左隅,繚以長垣,周九里十三步。圜丘在壇中,形圓象天。南向三成,內臚形亦圓,外地形方。北為皇穹宇,環轉八柱,圓檐上安金頂,基高九尺,徑五丈九尺九寸,石欄四十九,陛各十四級。北門外為祈年殿,殿在壇上,其制俱圓,壇南向三成,面鑠金磚,圍以石欄,殿高九丈九尺,共八十一楹,上安金頂,瓦均藍色琉璃。

每歲上辛,皇上祀天祈谷之所也。后為皇干殿齋宮,在殿之東南。光緒十五年八月二十四日寅刻,雷電交作,大雨如注,西便門外有一槐樹陡被雷擊,樹中有蟒蛻一具,長約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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