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言:『「忠孝」二字邇年不甚明白,之屈膝李賊作幾許極不忠大不之事(?)。如張差挺擊一案,誰不知其為風癲,而必欲強坐為刺客。倘差為刺客,則皇考母家必杜囗主使之誅,而彼時藩邸亦將有株連之禍;光廟既不遂友于之愛,而神祖亦且被惑溺之名。首此難者,一貪酷之王之采耳;只圖博一非望之功,而使累朝父子、兄弟無一可者:于忠孝為何等!次則李可灼紅丸一案,平心論之,亦正可謂之無功,而不可誣為行囗。倘此藥為囗,則是光廟不得考終,熹宗不能正始;不但彼時首輔方從〔哲〕不能謝責,即次輔韓爌亦不宜再相、劉一燝亦不宜得謚,而先帝亦久失討賊之義矣。首此難者,一事后之孫慎行耳;只圖遂彼報復之私,而使累朝父子、君臣無一可者:于忠孝為何等!次則為李選侍移宮一案。夫移宮亦止送往事居之常,而不當造〔垂〕簾聽政之謗。謂非此謗不能速其移,見吾功;然致光廟不能保其櫛沐、熹廟不能酬其撫囗,甚至囗管沖主者,不歸之數(shù)年有囗之宮嬪,而歸至妖淫于外事之客氏。首此難者為一小臣楊璉耳;只圖遂王安專擅為群小囗援之主,而使累朝夫妻、子母無一可者:于忠孝又為何等!當時大臣不附此,則不能保其崇階;小臣不附此,則不能躋于要路;不肖者不附此,則失其護身之符;貌賢者不附此,亦不能襲塞責之常。談居游衍之余地,若不訂從前之誤,何以破后來之迷!此「要典」一書冠以御制重頒,天下事之必不容緩者也。但使當年作俑者服罪九原,何妨今日吹聲者囗囗一面!伏惟重察,宣付史館』。又言:『先帝,囗精主也;實不宜有今春三月禍!其不幸及此,實從前不忠、不孝之臣害之,而始實起合黨。一舊輔韓爌,為眾擁戴,毫無建明,只造得一本「逆案」;而所欲庇者出之、欲害者入之,亦只造得不確、不公之案。如寧、錦之捷,不敘經撫,乃敘一巡關御史;則洪如囗豈非魏珰私人乎?不入此案者,以如鍾曾首囗門戶故也。建珰祠,各撫誰不被囗者!張鳳翼豈非建祠于保定者乎?而亦不入案;公乎、確乎?乞皇上將前「逆案」囗復審定,第欲訂之,不欲翻之。蓋翻者謂此案之全差,不但造此案者不服,即臣等亦不服;訂者求此案之至確,不但脫此案者快心,即仍舊者亦甘心。夫公乃確、確乃允,乃可傳之無囗囗,所以成先帝之美也』。疏薦已故劉廷元等、見存周昌晉等、從公發(fā)憤王永光等。奉旨:『吏部察奏。惟真正黨惡害人、建祠頌美者,不許輕議』
御史何囗疏糾禮部尚書顧錫疇、兵部侍郎徐人龍。報聞。
都督陳洪范使北歸。
先是,洪范與懋第等至德州,有「使臣所過弗敬,命來京朝見」等語。懋第慨然曰:『吾抵淮一疏,業(yè)云以死許國;寧死不屈也』!次河西務,先遣使持帖與內院商御書入城禮。內院馮銓,我故大學士也;辭色甚囗,卻帖不納。不得已,前至張家灣,遺書攝政王,始遣禮部官又奇庫來迎。鼓吹,御書從正陽門入,懋第等隨之下鴻臚寺;時十月十二日也。次日,禮部官四人至,徑索御書,謾語進貢;懋第等力折之,始退。午后,內院剛林至,踞椅坐,盛氣以待。懋第三人出,欲令席地坐,不從;大聲呼椅,與對坐。林問今上即位故;又問先帝遇難,江南何無一兵相加?懋第等曰:『諸臣聞變,正欲北行剿賊;而貴國先之,恐驟以兵至,疑與貴國敵。今始相酬,并約剿賊耳』。語畢,以不受御書告;通使曰:『因言御書,故不受』。懋第等折之曰:『大明天子,何云非御書』!林顧視懋等,色不悅;指曰:『汝喪服云何』?洪范代答曰:『以母喪故耳』。遂謾語,欲發(fā)兵;洪范曰:『今以禮來,兵往耶』!懋第曰:『且莫小視我江南』!林不答,去。次日,有自稱戶、禮部官者至,摩挲蟒緞、稱兌金銀,獨御書不受;且云「應朝見」。懋第等曰:『天朝使臣,一揖耳』。留半月,始遣歸。懋第等請祭告祖陵并葬先帝;不許。又請留銀二千兩,委官督工;亦不許。令囗丁促之,遂行。懋第等三人囗囗間用,每懋第、紹愉乘馬,皆不令遠行;洪范或乘輿,偏間令前行,頗疑之。至倉州,果追懋第、紹愉回,令洪范歸報。初,洪范等次靜海;舊錦衣駱養(yǎng)性為天津巡撫,遣兵來迎,與相晤。時順天巡撫宋權,我故給事、又巡撫也;參養(yǎng)性私南使,革囗逮問。吳三桂等因懼,不敢見;而懋第又執(zhí)不屈,語甚堅:故終不得其要領也。懋第等至北京,移駐太醫(yī)院;乃密疏言:『臣所奉敕書,首重慰告十二陵,會議奠安先帝、先后山陵事。因彼不受御書,遂至相格;不能赴昌平一步,惟遙望涕泣而已。至奠安先帝、后山陵,原奉敕諭令謝升、盧世囗〈榷,氵代木〉會議;乃升為囗內院,世囗〈榷,氵代木〉雖受敕書,駐德不敢來矣。臣等自十月二十七囗兵,隨向南行。二十八日,次河西務關,相向泣曰:「此行原為祭陵、哭先帝而來;不允,何以報」!遂草儀注、整牲品,于次日五鼓,先望祭祖宗、列圣帝后,隨望祭烈皇帝、烈皇后訖。雖造次不敢不囗禮,而我堂囗祖陵,使臣遠奉君命而不能一叩首山前,是臣等所痛心悲泣而不能已者也!至先帝、先后值社稷之陽九、盡〔干〕坤之正命,梓宮囗土尚未成禮,又臣等所悲號流血而欲絕者也!至先帝、先后梓宮一事,沿途訪問,言各不一:有言葬田貴妃墳內者;有言囗道未囗完,草草掩葬者。因遣加銜游擊楊王春等密往昌平山陵一帶探問,得其回報內稱:先帝葬處名翠草山,原囗田貴妃葬墳;夫頭江大領夫五十名起工,正開隧道。又有監(jiān)工內官黃高等開土,已見石門。王春自稱行商百姓,望石門叩頭數(shù)十,將隨帶紙錢焚燒,流淚不止,旁觀皆感傷。隨拉江大道側,細問前事;江大云:四月初一日,流賊用人三十六名舉先帝柩至此,停紅棚內;又用人十六名舉同皇后柩,并停。昌平州鋪行百姓共斂錢三十千,以開隧道;又有本州島駐刮戶部孟主事,同知州共看葬。四月初四日,入穴;先帝柩在中、周皇后柩在左,移田貴妃柩右。今攝政王恐未葬入穴,因此開看,便于修造碑亭。又探得各陵殿宇皆存,格搧囗物不全;昌平東門外私樹去大半,紅門內樹木亦動些須。又報先帝隧道寬二丈五尺等語。臣等聞報慟哭,隨于二十四日五鼓望先帝山陵,率各官叩頭訖。此臣等不能親叩先帝山陵之罪也。至東宮、二王的耗,沿途訪問,言各亦不一:有言流寇向山海發(fā)兵,人皆見皇子兩位出者;有言流寇敗回,在通州西門內見一位,有父老涕泣進口者;有言寇西遁時,人親見挾一位在馬上出城者。十一月二十三日,守門囗官囗稱:先帝皇太子到禮部,隨令人密囗,報稱有不認者。不認如皇親周奎、太監(jiān)賈應庚,百姓皆痛毆;凡認者、保者官民十數(shù)人,囗皆即殺訖。又皇帝公主住周奎家,聞年十四;為先帝手口斷一手,死而復生。又聞自稱皇太子者,見在刑部;囗以為假,而道路百姓之囗多以為真。臣等羈留此地,既不能面問真?zhèn)危譄o從向囗置一語。此臣等所聞東宮、二王之消息也』。時洪范至,有疏言『皇太子因囗兵將至,先為賊子弒;止挾二王馬上行,迎戰(zhàn)。永平失利,二王亦受害』。與懋第異——然無實據(jù)也。
命訊癲僧大悲。
大悲,徽人;為僧于蘇。忽狂言先帝封齊王,不受;又封吳王。命府部、科道等官同法司會審。
庚午,追敘原任巡按貴州陸獻明功,加升一級,遇缺起用;仍蔭一子。
閣臣士英,貴州人;故私之。
命寧南侯左良玉早囗襄陽,以通鄭、宛。
良玉請列銜督、撫前;從之。
總督王永吉疏陳兵餉兩匱,時囗難支。命諸臣速行料理。
疏言:『方今囗虎視于東、寇囗囗于西。人但知逆寇未滅,憂在心腹;不知囗囗方來,禍在眉囗。人但知藩鎮(zhèn)勢重,不肯合力疆埸;不知藩鎮(zhèn)兵孤,未能獨力堵剿。人但知將士輻輳,方且征進有余;不知火器短少,正若防御不足。人但知防河急守門戶,可以保護江南;不知防江更屬根本,不可稍疏戶牖。人但知兵力單弱,境上實少雄師;不知餉額空虛,舟中先有敵國。民無固志,兵有離心。誠思及于此,危如朝露;尚何侈言撻伐哉!乞敕下諸臣內外一心,早求良策』。上俞之。
辛未,命蜀中漢土官兵文武將吏俱聽督、撫應熊節(jié)制,巡撫亦聽選用;應加銜各官,皆先行后奏。
壬申,加輔〔臣〕士英少師。
禁各官薦舉。
從刑科右錢增言也。
命總督王永吉專防江北、張縉彥專防江南,有警相救。
癸酉,準內臣馮進朝移蔭甥男。
誠意伯劉孔昭再疏辭侯爵。允之。
時文武大臣自士英、國弼以下咸口務定策功;惟孔昭泣繳成命,時論賢之。后亡命入海,不知所終。
命都督牟文綬督漢土官兵與督輔應熊合剿張獻忠。
命陳洪范赴督師軍前,以便襲應(?)。
督輔可法疏言和議難恃,戰(zhàn)守宜急圖。優(yōu)詔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