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藝文一
- 明倫匯編家范典子孫部
- (清)陳夢雷
- 4504字
- 2015-12-25 15:40:40
文子辭梁 楚語
惠王以梁與魯陽文子文子辭曰梁險而在北境懼
子孫之有貳者也夫事君無憾憾則懼逼逼則懼貳
夫盈而不逼憾而不貳者臣能自壽也不知其它縱
臣而得以其首領以沒懼子孫之以梁之險而乏臣
之祀也王曰子之仁不忘子孫施及楚國敢不從子
與之魯陽
買田宅對 漢疏廣
吾豈老悖不念子孫哉顧自有舊田廬令子孫勤力
其中足以共衣食與凡人齊今復增益之以為贏余
但教子孫怠惰耳賢而多財則損其志愚而多財則
益其過且夫富者眾之怨也吾既亡以教化子孫不
欲益其過而生怨又此金者圣主所以惠養老臣也
故樂與鄉黨宗族共饗其賜以盡吾余日不亦可乎
袁安傳論 后漢書
陳平多陰謀而知其后必廢邴吉有陰德夏侯勝識
其當封及子孫終陳掌不侯而邴昌紹國雖有不類
未可致詰其大致歸然矣袁公竇氏之間乃情帝室
引義雅正可謂王臣之烈及其理楚獄未嘗鞫人于
臧罪其仁心足以覃乎后昆子孫之盛不亦宜乎
與謝萬書 晉王羲之
頃東游還修植桑果今盛敷榮率諸子抱弱孫游觀
其間有一味之甘剖而分之以娛目前雖植德無殊
邈猶欲教養子孫以敦厚退讓戒以輕薄庶令舉策
數馬仿佛萬石之風
十七帖之一 前人
吾有七兒一女皆同生婚娶已畢惟一小者尚未婚
耳過此一婚便得至彼今內外孫有十六人足慰目
前足下情至委曲故具示
臨行誡子孫文 北魏楊椿
我家入魏之始即為上客給田宅賜奴婢馬牛羊遂
成富室自爾至今二十年二千石方伯不絕祿恤甚
多至于親姻知故吉兇之際必厚加贈襚來往賓寮
必以酒肉飲食是故親姻朋友無憾焉國家初丈夫
好服彩色吾雖不記上谷翁時事然記清河翁時服
飾恒見翁著布衣韋帶常約敕諸父曰汝等后世脫
若富貴于今日者慎勿積金一斤彩帛百匹已上用
為富也又不聽治生求利又不聽與勢家作婚姻至
吾兄弟不能遵奉今汝等服乘以漸華好吾是以知
恭儉之德漸不如上世也又吾兄弟若在家必同盤
而食若有近行不至必待其還亦有過中不食忍饑
相待吾兄弟八人今存者有三是故不忍別食也又
愿畢吾兄弟世不異居異財汝等眼見非為虛假如
聞汝等兄弟時有別齋獨食者此又不如吾等一世
也吾今日不為貧賤然居住舍宅不作壯麗華飾者
正慮汝等后世不賢不能保守之方為世家所奪北
都時朝法嚴急太和初吾兄弟三人囗居內職兄在
高祖左右吾與津在文明太后左右于時口敕責諸
內官十日仰密得一事不列便大瞋嫌諸人多有依
敕密列者亦有太后高祖中間傳言構間者吾兄弟
自相誡曰今二圣近臣母子間甚難宜深慎之又
列人事亦何容易縱被瞋責慎勿輕言十余年中不
嘗言一人罪過當時大被嫌責答曰臣等非不聞人
言正恐不審仰誤圣聽是以不敢言于后終以不言
蒙賞及二圣閑言語終不敢輒爾傳通太和二十一
年吾從濟州來朝在清徽堂豫燕高祖謂諸王諸貴
曰北京之日太后嚴明吾每得杖左右因此有是非
言語和朕母子者唯楊椿兄弟遂舉賜四兄及我酒
汝等脫若萬一蒙時主知遇宜深慎言語不可輕論
人惡也吾自惟文武才藝門望姻援不勝他人一旦
位登侍中尚書四歷九卿十為刺史光祿大夫儀同
開府司徒太保津今復為司空者正由忠貞小心謹
慎口不嘗論人過無貴無賤待之以禮以是故至此
耳聞汝等學時俗人乃有坐而待客者有驅馳勢門
者有輕論人惡者及見貴勝則敬重之見貧賤則慢
易之此人行之大失立身之大病也汝家仕皇魏以
來高祖以下乃有七郡太守三十二州刺史內外顯
職時流少比汝等若能存禮節不為奢淫憍慢假不
勝人足免尤誚足成名家吾今年始七十五自惟氣
力尚堪朝覲天子所以孜孜求退者正欲使汝等知
天下滿足之義為一門法耳非是茍求千載之名也
汝等能記吾言百年之后終無恨矣
傷心賦
有
序
周庾信
余五福無征三靈有譴至于繼體多從夭折二男
一女囗得勝衣金陵喪亂相繼亡沒羈旅關河倏
然白首苗而不秀頻有所悲一女成人一長孫孩
稚奄然原壤何痛如之既傷即事追悼前亡唯覺
傷心遂以傷心為賦若夫入室生光非復企及夾
河為郡前途逾遠婕妤有自傷之賦揚雄有哀祭
之文王正長有北郭之悲謝安石有東山之恨斯
既然矣至若曹子建王仲宣傅長虞應德璉劉韜
之母任延之親書翰傷切文辭哀痛千悲萬恨何
可勝言龍門之桐其枝已折卷施之草其心實傷
嗚呼哀哉賦曰
悲哉秋氣搖落變衰魂兮遠矣何去何依望思無望
歸來不歸未達東門之意空懼西河之譏在昔金陵
天下喪亂王室板蕩生民涂炭兄弟則五郡分張父
子則三州離散地鼎沸于袁曹人豺狼于楚漢或有
擁樹罹災藏衣遭難未設?;∠瓤砧橡^人惟一丘
亭遂千秋邊韶永恨孫楚長愁張壯武之心疾羊南
城之淚流痛斯傳體尋茲世載天道斯慈人倫此愛
膝下龍摧掌中珠碎芝在室而先枯蘭生庭而蚤刈
命之修短哀哉已滿鶴聲孤絕猿吟腸斷嬴博之間
路似新安藤緘櫝囗掩虞棺不封不樹惟棘惟欒
天慘慘而無色云蒼蒼而正寒況乃流寓秦川飄飖
播遷從官非官歸田不田對玉關而羇旅坐長河而
暮年已觸目于萬恨更傷心于九泉至如三虎二龍
三珠兩鳳囗有山澤之靈各入熊羆之夢望隴首而
不歸出都門而長送對寶而痛心撫元經而流慟
石華空服犀角虛風無少女草不宜男烏毛徒覆
獸乳空含震為長男之宮巽為長女之位在我生年
先雕此地人生幾何百憂俱至二王奉佛二郗奉道
必至有期何能相保凄其零露颯焉秋草去矣黎民
哀哉仲仁冀羊祜之前識期張衡之后身一朝風燭
萬古埃塵丘陵兮何忍能留兮幾人
戒子孫文 唐柳玭
夫門地高者一事墜先訓則異它人雖生可以茍爵
位死不可見祖先地下門高則自驕族盛則人嫉實
藝懿行人未必信纖瑕微累十手爭指矣所以修己
不得不至為學不得不堅夫士君子生于世己無能
而望它人用己無善而望它人愛猶農夫鹵莽種之
而怨天澤不潤雖欲弗餒可乎余幼聞先公仆射言
立己以孝弟為基恭默為本畏怯為務勤儉為法肥
家以忍順保交以簡恭廣記如不及求名如儻來囗
官則潔己省事而后可以言家法家法備然后可以
言養人直不近禍廉不沽名憂與禍不偕絜與富不
囗董生有云吊者在門賀者在閭言憂則恐懼恐懼
則福至又曰賀者在門吊者在閭言受福則驕奢驕
奢則禍至故世族遠長與命位豐約不假問龜蓍星
數在處心行事而已昭國里崔山南管子孫之盛仕
族罕比山南曾祖母長孫夫人年高無齒祖母唐夫
人事姑孝每旦櫛縰笄拜階下升堂乳姑長孫不粒
食者數年一日病言無以報吾婦冀子孫皆得如婦
孝然則崔之門安得不大乎東都仁和里裴尚書寬
子孫眾盛實為名閥天后時宰相魏元同選尚書之
先為婿未成婚而魏陷羅織獄家徙嶺表及北還女
逾笄其家議無以為衣食資愿下發為尼有一尼自
外至曰女福厚豐必有令匹子孫將遍天下宜北歸
家人遂不敢議及荊門則裴赍裝以迎矣今勢利之
徒舍信誓如反掌則裴之蕃衍乃天之報施也余舊
府高公先君兄弟三人俱居清列非速客不二羹胾
夕食龁卜瓠而已皆保重名于世永寧王相國涯居
位竇氏女歸請曰玉工貨釵直七十萬錢王曰七十
萬錢豈于女惜但釵直若此乃妖物也禍必隨之女
不敢復言后釵為馮球外郎妻首飾涯曰為郎吏妻
首飾有七十萬錢其可久乎馮為賈相國餗門人賈
有奴頗橫馮愛賈召奴責之奴泣謝未幾馮晨謁賈
賈未出有二青衣赍銀罌出曰公恐君寒奉地黃酒
三杯馮悅盡舉之俄病渴且咽暴卒賈為嘆息出涕
卒不知其由明年王賈皆遘禍噫王以珍玩為物之
妖信知言矣而不知恩權隆赫之妖甚于物邪馮以
卑位貪貨不能正其家忠于所事不能保其生不足
言矣賈之奴害客于墻廡間而不知欲始終富貴其
得乎舒相國元輿與李繁有隙為御史鞫譙獄窮致
繁罪后舒亦及禍今世人盛言宿業報應曾不思視
履考祥事歟夫名門右族莫不由祖考忠孝勤儉以
成立之莫不由子孫頑率奢傲以覆墜之成立之難
如升天覆墜之易如燎毛余家本以學識禮法稱于
士林比見諸家于吉兇禮制有疑者多取正焉喪亂
以來門祚衰落基構之重屬于后生夫行道之人德
行文學為根株正直剛毅為柯葉有根無葉或可俟
時有葉無根膏雨所不能活也至于孝慈友悌忠信
篤行乃食之酰醬可一日無哉
寄歐陽舍人書 宋曾鞏
去秋人還蒙賜書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銘反復觀誦
感與慚并夫銘志之著于世義近于史而亦有與史
異者蓋史之于善惡無所不書而銘者蓋古之人有
功德材行志義之美者懼后世之不知則必銘而見
之或納于廟或存于墓一也茍其人之惡則于銘乎
何有此其所以與史異也其辭之作所以使死者無
有所憾生者得致其嚴而善人喜于見傳則勇于自
立惡人無有所紀則以愧而懼至于通材達識義烈
節士嘉言善狀皆見于篇則足為后法警勸之道非
近乎史其將安近及世之衰人之子孫者一欲褒揚
其親而不本乎理故雖惡人皆務勒銘以夸后世立
言者既莫之拒而不為又以其子孫之所請也書其
惡焉則人情之所不得于是乎銘始不實后之作銘
者當觀其人茍托之非人則書之非公與是則不足
以行世而傳后故千百年來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
士莫不有銘而傳者皆少其故非他托之非人書之
非公與是故也然則孰為其人而能盡公與是歟非
畜道德而能文章者無以為也蓋有道德者之于惡
人則不受而銘之于眾人則能辨焉而人之行有情
善而跡非有意奸而外淑有善惡相懸而不可以實
指有實大于名有名侈于實猶之用人非畜道德者
惡能辨之不惑議之不徇不惑不徇則公且是矣而
其辭之不工則世猶不傳于是又在其文章兼勝焉
故曰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無以為也豈非然哉然
畜道德而能文章者雖或囗世而有亦或數十年或
一二百年而有之其傳之難如此其遇之難又如此
若先生之道德文章固所謂數百年而有者也先祖
之言行卓卓幸遇而得銘其公與是其傳世行后無
疑也而世之學者每觀傳記所書古人之事至于所
可感則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況其子孫也哉
況鞏也哉其追晞祖德而思所以傳之之由則知先
生推一賜于鞏而及其三世其感與報宜若何而圖
之抑又思若鞏之淺薄滯拙而先生進之先祖之屯
蹶否塞以死而先生顯之則世之魁閎豪杰不世出
之士其誰不愿進于門潛遁幽抑之士其誰不有望
于世善誰不為惡誰不愧以懼為人之父祖者孰不
欲教其子孫為人之子孫者孰不欲寵榮其父祖此
數美者一歸于先生既拜賜之辱且敢進其所以然
所論世族之次敢不承教而加詳焉愧甚不宣
跋向伯元遺戒 朱熹
自佛教入中國上自朝廷下達閭巷治喪禮者一用
其法老子之徒厭苦岑寂輒亦效其所為鄙陋不經
可怪可笑而習俗靡然恬不覺悟在唐唯堯文獻公
在本朝則司馬文正公關洛程張諸君子以及近世
張忠獻公始斥不用然亦未能盡障其橫流也近故
朝議大夫向公伯元少受學于胡文定公晚年退處
于家尊聞行知不以老而少懈及啟手足親書幅紙
戒其子孫勿為世俗所謂道場者筆札端好詞意謹
嚴于平日不少異諸孤士伯等奉承遺指不敢失墜
既又謀刻諸石以詒久遠間以視熹熹竊以為此書
之行可為世法觀者誠能因而推之盡祛末俗之陋
以求先王之禮而審行之則斯言也不但為向氏一
門之訓而已因識其后以發之慶元二年二月辛未
新安朱熹謹書
彭和甫族譜跋 文天祥
莆中有二蔡其一派君謨其一派京傳聞京子孫慚
京所為與人言每自詭為君謨后孝子慈孫之心固
不應爾亦以見世聞羞恥事雖為人后猶將愧之彭
和甫之派來自博士齊非玕后也今其譜牒并二族
為一本為君謨之后而引京以混之人情固大相遠
哉予聞晉沈勁恥其父陷于逆致死以滌之卒為忠
義唐柳玭有言門地高者一事墜先訓則無異他人
是以修己不得不至諸公皆勸和甫以自立和甫而
祖玕猶當為沈勁和甫而祖博士柳玭之言得不勉
乎哉
馮氏族譜序 明馮從吾
馮從吾曰夫國有史猶家有譜古人家譜之作蓋自
親親一念生也后世囗為文具失作者意矣吾族故
無譜先君嘗有志而歿予欲成先志而未敢自專乃
謀之伯兄敬吾兄曰子其任之嗚呼余嘗譜蘇氏譜
嘆世人賤而后貴者恥言其先為之咨嘆太息者久
之夫為人父祖者孰不愿子孫貴顯以光大厥閥比
子孫貴顯矣反恥言其先如此則為人父祖者又奚
愿有此子孫哉則不孝莫大乎是世之作譜者率多
僭托遠冑譜耀失實此其心亦毋乃恥言其先意歟
譜如畫工寫真要之取其肖而止令后世子孫以是
仿佛先人云耳不問文也從吾何敢以不文不勉成
先君之志夫敘事必有所由從作例義第一合族辨
世流于源譜之大者作世系第二然名行不可無
紀也有可傳則傳之用以發揚幽光作世傳第三國
史紀外戚夫家豈有異焉作外傳第四述往昭來用
垂觀省之義又安可無訓也作譜訓第五凡五篇
先祠箴 范弘嗣
每月朔望焚奠每歲元旦家祭清明掃墓中元薦新
冬朔寒衣勿怠勿曠勿蹈不孝之罪爾能如是爾之
子孫亦復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