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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獨行列傳(3)

  • 后漢書
  • 范曄
  • 3207字
  • 2015-12-20 17:33:51

后舉茂才,除細陽令。政有異化,舉尤異,當遷為會稽太守,遭姊憂去官。后為司徒所辟,拜侍御史,卒。

雷義字仲公,豫章鄱陽人也。初為郡功曹,嘗擢舉善人,不伐其功。義嘗濟人死罪,罪者后以金二斤謝之,義不受。金主伺義不在,默投金于承塵上。后葺理屋宇,乃得之。金主已死,無所復還,義乃以付縣曹。

后舉孝廉,拜尚書侍郎,有同時郎坐事,當居刑作。義默自表取其罪,以此論司寇。同臺郎覺之,委位自上,乞贖義罪。順帝詔皆除刑。

義歸,舉茂才,讓于陳重,刺史不聽,義遂陽狂被發走,不應命。鄉里為之語曰:“膠漆自謂堅,不如雷與陳。”三府同時俱辟二人。義遂為守灌謁者。使持節督郡國行風俗,太守令長坐者凡七十人。旋拜侍御史,除南頓令,卒官。

子授,官至蒼梧太守。

范冉字史云,陳留外黃人也。少為縣小吏,年十八,奉檄迎督郵,冉恥之,乃遁去。到南陽,受業于樊英。又游三輔,就馬融通經,歷年乃還。

冉好違時絕俗,為激詭之行。常慕梁伯鸞、閔仲叔之為人。與漢中李固、河內王奐親善,而鄙賈偉節、郭林宗焉。奐后為考城令,境接外黃,屢遣書請冉,冉不至。及奐遷漢陽太守,將行,冉乃與弟協步赍麥酒,于道側設壇以待之。冉見奐車徒駱驛,遂不自聞,惟與弟共辯論于路。奐識其聲,即下車與相揖對。奐曰:“行路倉卒,非陳契闊之所,可共到前亭宿息,以敘分隔。”冉曰:“子前在考城,思欲相從,以賤質自絕豪友耳。今子遠適千里,會面無期,故輕行相候,以展訣別。如其相追,將有慕貴之譏矣。”便起告違,拂衣而去。奐瞻望弗及,冉長逝不顧。

桓帝時,以冉為萊蕪長,遭母憂,不到官。后辟太尉府,以狷急不能從俗,常佩韋于朝。議者欲以為侍御史,因遁身逃命于梁沛之間,徒行敝服,賣卜于市。

遭黨人禁錮,遂推鹿車,載妻子,捃拾自資。或寓息客廬,或依宿樹蔭。如此十余年,乃結草室而居焉。所止單陋,有時糧粒盡,窮居自若,言貌無改。閭里歌之曰:“甑中生塵范史云,釜中生魚范萊蕪。”

及黨禁解,為三府所辟,乃應司空命。是時西羌反叛,黃巾作難,制諸府掾屬,不得妄有去就。冉首自劾退,詔書特原不理罪。又辟太尉府,以疾不行。

中平二年,年七十四,卒于家。臨命遺令敕其子曰:“吾生于昏暗之世,值乎淫侈之俗,生不得匡世濟時,死何忍自同于世!氣絕便斂,斂以時服,衣足蔽形,棺足周身,斂畢便穿,穿畢便埋。其明堂之奠,干飯寒水,飲食之物,勿有所下。墳封高下,令足自隱。知我心者,李子堅、王子炳也。今皆不在,制之在爾,勿令鄉人宗親有所加也。”于是三府各遣令史奔吊。大將軍何進移書陳留太守,累行論謚,僉曰宜為貞節先生。會葬者二千余人,刺史郡守各為立碑表墓焉。

戴就字景成,會稽上虞人也。仕郡倉曹掾,楊州刺史歐陽參奏太守成公浮臧罪,遣部從事薛安案倉庫簿領,收就于錢唐縣獄。幽囚考掠,五毒參至。就慷慨直辭,色不變容。又燒鋘斧,使就挾于肘腋。就語獄卒:“可熟燒斧,勿令冷。”每上彭考,因止飯食不肯下,肉焦毀{惰土}地者,掇而食之。主者窮竭酷慘,無復余方,乃臥就覆船下,以馬通薰之。一夜二日,皆謂已死,發船視之,就方張眼大罵曰:“何不益火,而使滅絕!”又復燒地,以大針刺指爪中,使以把土,爪悉{惰土}落。主者以狀白安,安呼見就,謂曰:“太守罪穢狼藉,受命考實,君何故以骨肉拒抜邪?”就據地答言:“太守剖符大臣,當以死報國。卿雖銜命,固宜申斷冤毒,奈何誣枉忠良,強相掠理,令臣謗其君,子證其父!薛安庸騣,忸行無義,就考死之日,當白之于天,與群鬼殺汝于亭中。如蒙生全,當手刃相裂!”安深奇其壯節,即解械,更與美談,表其言辭,解釋郡事。征浮還京師,免歸鄉里。

太守劉寵舉就孝廉,光祿主事,病卒。

趙苞字威豪,甘陵東武城人。從兄忠,為中常侍,苞深恥其門族有宦官名勢,不與忠交通。

初仕州郡,舉孝廉,再遷廣陵令。視事三年,政教清明,郡表其狀,遷遼西太守。抗厲威嚴,名振邊俗。以到官明年,遣使迎母及妻子,垂當到郡,道經柳城,值鮮卑萬余人入塞寇鈔,苞母及妻子遂為所劫質,載以擊郡。苞率步騎二萬,與賊對陣。賊出母以示苞,苞悲號謂母曰:“為子無狀,欲以微祿奉養朝夕,不圖為母作禍。昔為母子,今為王臣,義不得顧私恩、毀忠節,唯當萬死,無以塞罪。”母遙謂曰:“威豪,人各有命,何得相顧,以虧忠義!昔王陵母對漢使伏劍,以固其志,爾其勉之。”苞即時進戰,賊悉摧破,其母妻皆為所害。苞殯斂母畢,自上歸葬。靈帝遣策吊慰,封鄃侯。

苞葬訖,謂鄉人曰:“食祿而避難,非忠也;殺母以全義,非孝也。如是,有何面目立于天下!”遂歐血而死。

向栩字甫興,河內朝歌人,向長之后也。少為書生,性卓詭不倫。恒讀《老子》,狀如學道。又似狂生,好被發,著絳綃頭。常于灶北坐板床上,如是積久,板乃有膝踝足指之處。不好語言而喜長嘯。賓客從就,輒伏而不視。有弟子,名為“顏淵”、“子貢”、“季路”、“冉有”之輩。或騎驢入市,乞丐于人。或悉要諸乞兒俱歸止宿,為設酒食。時人莫能測之。郡禮請辟,舉孝廉、賢良方正、有道,公府辟,皆不到。又與彭城姜肱、京兆韋著并征,栩不應。

后特征,到,拜趙相。及之官,時人謂其必當脫素從儉,而栩更乘鮮車,御良馬,世疑其始偽。及到官,略不視文書,舍中生蒿萊。

征拜侍中,每朝廷大事,侃然正色,百官憚之。會張角作亂,栩上便宜,頗譏刺左右,不欲國家興兵,但遣將于河上北向讀《孝經》,賊自當消滅。中常侍張讓讒栩不欲令國家命將出師,疑與角同心,欲為內應。收送黃門北寺獄,殺之。

諒輔字漢儒,廣漢新都人也。仕郡為五官掾。時夏大旱,太守自出祈禱山川,連日而無所降。輔乃自暴庭中,慷慨咒曰:“輔為股肱,不能進諫納忠,薦賢退惡,和調陰陽,承順天意,至令天地否隔,萬物焦枯,百姓喁喁,無所訴告,咎盡在輔。今郡太守改服責己,為民祈福,精誠懇到,未有感徹。輔今敢自祈請,若至日中不雨,乞以身塞無狀。”于是積薪柴聚茭茅以自環,扌冓火其旁,將自焚焉。未及日中時,而天云晦合,須臾澍雨,一郡沾潤,世以此稱其志誠。

劉翊字子相,潁川潁陰人也。家世豐產,常能周旋而不有其惠。曾行于汝南界中,有陳國張季禮遠赴師喪,遇寒冰車毀,頓滯道路。翊見而謂曰:“君慎終赴義,行宜速達。”即下車與之,不告姓名,自策馬而去。季禮意其子相也,后故到潁陰,還所假乘。翊閉門辭行,不與相見。

常守志臥疾,不屈聘命。河南種拂臨郡,引為功曹,翊以拂名公之子,乃為起焉。拂以其擇時而仕,甚敬任之。陽翟黃綱恃程夫人權力,求占山澤以自營植。拂召翊問曰:“程氏貴盛,在帝左右,不聽則恐見怨,與之則奪民利,為之奈何?”翊曰:“名山大澤不以封,蓋為民也。明府聽之,則被佞倖之名矣。若以此獲禍,貴子申甫,則自以不孤也。”拂從翊言,遂不與之。乃舉翊為孝廉,不就。

后黃巾賊起,郡縣饑荒,翊救給乏絕,盜其食者數百人。鄉族貧者,死亡則為具殯葬,嫠獨則助營妻娶。

獻帝遷都西京,翊舉上計掾。是時寇賊興起,道路隔絕,使驛稀有達者。翊夜行晝伏,乃到長安。詔書嘉其忠勤,特拜議郎,遷陳留太守。翊散所握珍玩,唯余車馬,自載東歸。出關數百里,見士大夫病亡道次,翊以馬易棺,脫衣斂之。又逢知故困餒于路,不忍委去,因殺所駕牛,以救其乏。眾人止之,翊曰:“視沒不救,非志士也。”遂俱餓死。

王烈字彥方,太原人也。少師事陳寔,以義行稱鄉里。有盜牛者,主得之,盜請罪曰:“刑戮是甘,乞不使王彥方知也。”烈聞而使人謝之,遺布一端。或問其故,烈曰:“盜懼吾聞其過,是有恥惡之心。既懷恥惡,必能改善,故以此激之。”后有老父遺劍于路,行道一人見而守之,至暮,老父還尋,得劍,怪而問其姓名,以事告烈。烈使推求,乃先盜牛者也。諸有爭訟曲直,將質之于烈,或至涂而反,或望廬而還。其以德感人若此。

察孝廉,三府并辟,皆不就。遭黃巾、董卓之亂,乃避地遼東,夷人尊奉之。太守公孫度接以昆弟之禮,訪州政事,欲以為長史。烈乃為商賈自穢,得免。曹操聞烈高名,遣征不至。建安二十四年,終于遼東,年七十八。

贊曰:乘方不忒,臨義罔惑。惟此剛潔,果行育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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