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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三千’之誤也。司馬法云:‘革車一乘,士十人,徒二十人。’樂記云:‘虎賁之士說劍。’則虎賁即士也;一乘十人,三百乘則三千人矣。”

〔三〕“擒”,拔萃本作“禽”,古通。書序:“武王戎車三百兩,虎賁三百人,與受戰于牧野,作牧誓。”段玉裁撰異曰:“孟子盡心篇:‘武王之伐殷也,革車三百兩,虎賁三千人。’史記周本紀:‘遂率戎車三百兩,虎賁三千人,甲士四萬五千人,以東伐紂。’呂氏春秋簡選、貴因二篇皆云:‘武王簡車三百,虎賁三千,以要甲子之事,而紂為禽。’韓非子(初見秦篇)、戰國策(魏策、趙策,又見史記蘇秦傳)皆云:‘武王將素甲三千領,戰一日,破紂之國。’江氏叔澐曰:‘三百人當為三千人,司馬法曰:革車一乘,士十人,徒二十人。樂記曰:虎賁之士說劍。然則虎賁,士也,一乘十人,三百兩則三千人矣。’玉裁謂江說近是。此時周禮未備,不必泥于周禮‘虎士八百人’之數。虎賁,言其勇也,蓋周以此勇士滅殷,后因之設虎賁氏。風俗通義皇霸篇:‘尚書,武王戎車三百兩,虎賁八百人,擒紂于牧之野。’與今本異。孔晁注逸周書(克殷解)所言士卒虎賁之數亦未審。”器案:翟灝四書考異亦主三千人之說,梁玉繩史記志疑又從書序說,莫衷一是,蓋亦難言之類,故應劭亦持兩端之論也。

〔四〕尚書洪范文。

〔五〕毛詩大明作“涼彼武王,肆伐大商”,釋文引韓詩“涼”作“亮”,與此合,仲遠用魯詩也。“肆”之與“襲”,亦毛、魯之異。

〔六〕周頌武文。

〔七〕“文王率殷之叛國”,論語無文,而見于左傳,襄公四年傳云:“文王率殷之叛國以事殷。”應氏此書,同時引及二家之說者,率并為一文,而總出書名于前,疑“論語”上本有“左傳”二字,而傳鈔者奪之也。后漢書西羌傳:“及文王為西伯,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獫狁之難,遂攘戎、狄而戍之,莫不賓服,乃率西戎征殷之叛國以事殷紂。”李賢注亦據左傳為說,亦可證也。

〔八〕論語泰伯篇:‘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

〔九〕案辨文王不受命改元稱王始于此文,其后,孔穎達尚書泰誓正義、周易正義卷一論卦辭爻辭誰作,及張守節史記周本紀正義俱本之。

〔一0〕詳前注八。

〔一一〕后漢書杜林傳注引風俗通:“若能納而不能出,能言而不能行,講誦而已,無能往來,此俗儒也。”荀子儒效篇:“囗然若終身之虜,而不敢有他志,是俗儒者也。”

〔一二〕漢書張禹傳:“新學小生,亂道誤人。”新生,猶言新學小生也。

〔一三〕何本、郎本、鐘本“共”作“其”,未可據。

〔一四〕原衍“也”字,御覽引無,今據刪。

〔一五〕御覽引“美論”作“美謚”。

〔一六〕白衣,謂非貴顯。史記儒林傳:“公孫弘以春秋白衣為天子三公。”

〔一七〕御覽引“更制”作“制謚”。

〔一八〕御覽引“不如”作“不知”。

〔一九〕書堯典文。

〔二0〕書堯典文。

〔二一〕書呂刑文,又堯典:“女平水土。”

〔二二〕御覽“熾盛”作“熾昌”。

〔二三〕拾補曰:“‘能制割’,當作‘能專利害’,此三句本范睢語,見秦策。”

〔二四〕御覽引無“為”字。谷梁傳莊公三年:“其曰王者,民之所歸往也。”韓詩外傳五:“王者,往也,天下往之謂王。”說文:“

王,天下所歸往也。”白虎通號篇:“王者,往也,天下所歸往也。”春秋繁露滅國篇:“王者,民之所往。”又深察名號篇:“王者,往也。”御覽七六引易干鑿度:“王者,天下所歸往。”類聚一一引春秋考耀文:“王者,往也,神所輸向,人所樂歸。”類聚一一、御覽七六引春秋文耀鉤:“王者,往也,神所向往,人所樂歸。”文選西京賦注、初學記九、御覽七六引春秋元命包:“王者,往也,神之所輸向,人所樂歸也。”呂氏春秋下賢篇:“王也者,天下之往也。”意林、史記秦本紀正義、長短經通變篇、御覽四0三引桓譚新論:“王者,往也,言其惠澤優游,天下歸往也。”

五伯〔一〕

春秋說,齊桓、晉文、秦繆、宋襄、楚莊是五伯也〔二〕。

〔一〕胡本、鐘本“五伯”作“五霸”,下同。

〔二〕白虎通號篇:“或曰:五霸,謂齊桓公、晉文公、秦穆公、宋襄公、楚莊王也。”趙岐孟子告子下注、高誘呂氏春秋當務篇注同,俱用春秋說也。案舊說五伯,凡有五種,除上列者外,其以為昆吾、大彭、豕韋、齊桓、晉文者,則白虎通號篇、詩譜疏引服虔左傳注、高誘呂氏春秋先己篇注、杜預左傳成公二年注是也;其以為齊桓、晉文、楚莊、吳闔廬、越勾踐者,則荀子王霸篇,呂氏春秋當染篇是也;其以為齊桓、晉文、秦穆、楚莊、吳闔廬者,則白虎通號篇是也;其以為齊桓、宋襄、晉文、秦穆、吳夫差者,則顏師古漢書諸侯王表注(顧炎武日知錄襲之)是也:要之,皆未明晰伯、霸之分,致言有異同耳。伯于此具有二義,一為五等爵之伯,一為諸侯長之伯,古人以后者別于前者,讀伯如霸,后遂與霸混耳。孟子離婁音義引丁公著曰:“霸者,長也,言為諸侯之長。”即其一證。禮記王制:“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伯。”左傳哀公十三年:“晉人曰:‘于姬我為伯。’……子服景伯對使者曰:‘王合諸侯,則伯帥侯牧以見于王,伯合諸侯,則侯帥子男以見于伯。’”注:“伯,諸侯長。”鄭語:“其后八姓,于周未有侯伯。……昆吾為夏伯矣,大彭、豕韋為商伯矣。”韋昭注:“侯伯,諸侯之伯。”左傳成公二年注:“五伯:夏伯昆吾,商伯大彭、豕韋,周伯齊桓、晉文。”考左傳莊公二十七年:“王使召伯廖賜齊侯(桓公)命。”注:“賜命為侯伯。”又僖公二十八年:“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內史叔興父命晉侯(文公)為侯伯。”尚書有文侯之命。齊策上:“王斗曰:‘昔先君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天子授籍,立為太伯。’”蓋齊桓授籍,晉文策命,此以霸而為伯也,故春秋家有齊桓、晉文為二伯之說,此即齊桓、晉文之與夏昆吾、商大彭、豕韋所以稱為五伯也。至于不言夏、商之伯,而以齊桓、晉文為春秋五霸稱首者,此則孟子所謂“以力假仁者”之霸君耳。應氏此文,通言齊桓、晉文、秦穆、宋襄、楚莊,則合當正名為五霸,始不失其本柢耳。

謹案:春秋左氏傳〔一〕,夏后太康,娛于耽樂,不循民事〔二〕,諸侯僭差;于是昆吾氏乃為盟主,誅不從命,以尊王室。及殷之衰也,大彭氏、豕韋氏復續其緒〔三〕,所謂王道廢而霸業興者也。〔四〕齊桓九合一匡〔五〕,率成王室〔六〕,責彊楚之罪,復菁茅之貢〔七〕;晉文為踐土之會〔八〕,修朝聘之禮〔九〕,納襄克帶〔一0〕,翼戴天子〔一一〕。孔子稱“民到于今受其賜〔一二〕”。又曰:“齊桓正而不譎,晉文譎而不正。〔一三〕”至于三國,既無嘆譽一言;而繆公受鄭甘言,置戍而去〔一四〕,違黃發之計〔一五〕,而遇殽之敗〔一六〕,殺賢臣百里奚〔一七〕,以子車氏為殉,詩黃鳥之所為作〔一八〕,故謚曰繆〔一九〕;襄公不度德量力,〔二0〕慕名而不綜實,六鶂五石〔二一〕,先著其異〔二二〕,覆軍殘身,終為僇笑;莊王僭號,自下摩上〔二三〕,觀兵京師,問鼎輕重〔二四〕,恃強肆忿,幾亡宋國,易子析骸,厥禍亦巨〔二五〕:皆無興微繼絕〔二六〕、尊事王家之功〔二七〕。世之紀事者,不詳察其本末,至書于竹帛,同之伯功〔二八〕,或〔二九〕誤后生,豈不暗乎!伯者,長也,白也〔三0〕,言其咸建五長,功實明白也〔三一〕。或曰:霸者,把也,駁也,言把持天子政令,糾率同盟也〔三二〕。桓公問管仲:“吾何君也?”對曰:“狄困于衛,復兵不救,須滅乃往存之,仁不純,為霸君也。〔三三〕”蓋三統者,天地人之始,道之大綱也〔三四〕;五行者,品物之宗也〔三五〕;道以三興,德以五成。故三皇五帝、三王五伯。至道不遠,三五復反〔三六〕;譬若循連镮〔三七〕,順鼎耳〔三八〕,窮則反本,終則復始也〔三九〕。

〔一〕案“傳”當作“說”,此左氏先師說五霸文也。國語鄭語:“昆吾為夏伯矣,大彭、豕韋為商伯矣。”左氏先師以春秋外傳明伯始于夏、商,為春秋以前之三伯,而孔子又有嘆譽桓、文之言,故通三代之霸君而為五伯也。

〔二〕拾補校“循”作“修”,二字古書多混。

〔三〕漢書韋賢傳應劭注曰:“國語曰:‘大彭、豕韋為商伯。’”

〔四〕白虎通號篇:“昔三王之道衰,而五霸存其政,帥諸侯,朝天子,正天下之化,興復中國,攘除夷、狄,故謂之霸也。”左傳成公二年正義、論語憲問篇疏引鄭玄論語注云:“天子衰,諸侯興,故曰霸。霸,把也,言把持王者之政教;故其字或作伯,或作霸也。”按程本、鄭本、拔萃本“霸業”作“伯業”。

〔五〕論語憲問篇:“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管子小匡篇:“兵車之會六,乘車之會三。”史記齊世家、封禪書并云:“兵車之會三,乘車之會六。”與管子互異。論語義疏、經典釋文、論語正義引鄭玄云:“莊十三年會柯,十四年會鄄,十五年又會鄄,十六年會幽,二十七年又會幽,僖元年會檉,二年會貫,五年會首戴,七年會寧母。”則舉其數以實之。而自隋劉炫以至清代諸儒,數九合者,異說紛紜,莫衷一是。唯朱熹集注曰:“九,春秋傳作糾,督也。”說最弘通。考管子小匡篇、晏子春秋問下篇、荀子王霸篇、韓非子十過篇、呂氏春秋勿躬篇、大戴禮記保傅篇、淮南子泛論篇、新序雜事篇、說苑尊賢篇、論衡書虛篇,皆以“九合諸侯”與“一匡天下”對言。案說文鳥部:“鳩,鶻鸼也,從鳥九聲。”段玉裁注曰:“經傳多假鳩為逑為勼,辵部曰:‘逑,斂聚也。’勹部曰:‘勼,聚也。’”器案莊子天下篇:‘而九雜天下之川。”釋文:“‘九’,本亦作‘鳩’,聚也。”桓公九合諸侯、蓋九假為鳩,其義為聚,猶云桓公聚合諸侯云爾。憲問篇又曰:“管子相桓公,霸諸侯,一匡天下。”集解引馬融曰:“匡,正也;天子微弱,桓公帥諸侯以尊周室,一正天下。”漢書郊祀志注:“一匡天下,謂定襄王為天子之位也。”

〔六〕率成,猶言遵率輔成。左傳宣公十二年:“昔平王命我先君文侯曰:‘與鄭夾輔周室,毋廢王命。’今鄭不率。”杜預注:“率,遵也。”

〔七〕“菁茅”,原作“青茅”,程本、鄭本作“包茅”郎本校云:“俗本作‘包茅’,今從宋本。”拾補校作“菁茅”,云:“‘青’訛。”器案:盧校是,今從之。書禹貢:“荊州包匭菁茅。”管子封禪篇:“江、淮之間,一茅而三脊,名曰菁茅。”韓非子外儲說左上:“仲父曰:‘必不得已,楚之菁茅不貢于天子三年矣,君不如舉兵為天子伐楚。’”俱作“菁茅”,可證。左傳僖公四年:“管仲對曰:‘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共,無以縮酒,寡人是征。’”史記齊世家集解引賈逵云:“包茅,菁茅匭之也,以供祭祀。”

〔八〕左傳僖公二十八年:“夏四月,戊辰,晉侯、宋公、齊國歸父、崔夭、秦小子慭次于城濮,……楚師敗績,……晉師三日館谷,及癸酉而還。甲午,至于衡雍,作王宮于踐土。……五月丙午,晉侯及鄭伯盟于衡雍。癸亥,王子虎盟諸侯于王庭。……君子謂是盟也信;謂晉于是役也,能以德攻。”史記晉世家集解引服虔曰:“王庭,踐土也。”

〔九〕左傳昭公三年,子太叔曰:“文、襄之霸也,令諸侯三歲而聘,五歲而朝。”是其事也。

〔一0〕何本、郎本、程本、鐘本、鄭本“克”誤“冠”。朱筠曰:‘案帶即左氏母弟之寵子帶也。僖公二十五年:‘晉侯辭秦師而下,三月,至于陽樊,右師圍溫,左師逆王。四月,王入于王城;取太叔于溫,殺之于隰城。’即是事也。”劉師培曰:“‘納襄克帶’,似指討子帶言,‘冠’為誤字。”

〔一一〕左傳昭公九年:“翼戴天子,而加之以共。”杜預注:“翼,佐也,謂輔翼而推戴之也。”

〔一二〕論語憲問篇文。

〔一三〕論語憲問篇文,應氏引此文上下倒植,翟灝四書考異、俞樾古書疑義舉例俱以為上下兩句易置之例。集解引鄭玄曰:“譎,詐也,謂召于天子,而使諸侯朝之。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訓,故書曰天王狩于河陽。’是譎而不正也。”又引馬融曰:“伐楚以公義,責包茅之貢不入,問昭王南征不還,是正而不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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