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曰∶臣治疏愈,說意而已。說,作悅。治,理也。疏,遠也。謂理治其言,疏遠愈甚,不過悅其大意而已。公為此言,欲帝彰明較著以為至教也。
帝曰∶三陽者,至陽也。積并則為驚。病起疾風,至如霹靂,九竅皆塞,陽氣滂溢,干嗌喉塞。并于陰,則上下無常,薄為腸 。陽至于三,極無以加。故三陽者,至陽也。諸陽之氣,歸于三陽,故積并則為驚。其病之起,有如疾風。
其病之至,一如霹靂,疾風霹靂,則九竅皆塞。陽氣滂溢,九竅皆塞而病于上,其嗌則干,其喉則塞。陽氣滂溢而病于下,則陽并于陰,陽在上,并于陰,則上下無常,而薄為腸 。
此謂三陽直心,坐不得起臥者,便身全,三陽之病,且以知天下,何以別陰陽,應四時,合之五行。三陽之氣如天,心為君主如日,此三陽積并為病,謂之三陽直心。三陽直心,亢害已極,故坐不得起臥。
不得起臥者,不能開闔也,不能開闔,便身全,三陽之病。蓋太陽主開,陽明主闔,少陽主樞,而司開闔。
是知直心之三陽,太陽也。不得起臥之三陽,太陽、陽明、少陽也。天下之大,陽氣主之,知直心之三陽,開闔樞之三陽,且以知天下,何難以別陰陽,應四時,而合之五行。帝為此言,著至教也。
雷公曰∶陽言不別,陰言不理,請起受解,以為至道。至教之傳,非語言文本可盡。故言此以深求之。陽,猶明也∶陰,猶隱也。明言之,不能如黑白之別。隱言之,不能如經論之理,其中更有精微,請起受解,以為至道焉。
帝曰∶子若受傳,不知合至道,以惑師教。語子至道之要,病傷五臟,筋骨以消。子言不明不別,是世主學盡矣。語,去聲。帝之著教,言淺旨深,皆至道也。故曰∶子若受傳,不知以余言而合至道,心有所疑,以惑師教。此外欲更語子至道之要。必至病傷五臟,而筋骨以消,身且不保,何以授教。公云陽言不別,陰言不理。故曰∶子言不明不別,是斯世主教之學盡矣。何以傳為,謂至教已著,無庸復言也。
腎且絕,惋惋日暮,從容不出,人事不殷。從,音聰。余篇從容俱同。史臣記雷公殫心帝教,而深思弗釋也。公聞帝教,既竭心思,求之不得,中心如焚,一似腎且絕,而不上濟其心者。惋惋,驚嘆貌,驚嘆至教之深。至于日暮,猶居明堂。從容不出,一切人事不殷,殷,猶勤也。此雷公殫心至教,而誠切研求也。
卷之九
示從容論第七十六篇
圣人治病,循法守度,援物比類,從容中道,帝以此理,示諸雷公,故曰示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