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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禮記通論輯本(39)

「大者為軒」與「野豕為軒」,「軒」字同義,蓋菹類也,言切之大者可以為軒,說見前「牛修」下。鄭氏于「大者為軒」,則曰「大切」;于「野豕為軒」,又曰「菹類」。其以「軒」為「大切」,非也;以「軒」為「菹類」,是也。鄭又于「細者為膾」曰:「膾者必先軒之,所謂聶而切之也。」以「聶」證「軒」,即謂「軒為大切之意」,非也。于「麋鹿魚為菹」「野豕為軒」,曰「菹軒聶而不切」,即謂「軒為菹類之意」,是也。或曰:「以下乃少儀之文,則知少儀在內則之前。」以上言飲食之制,凡宜食不宜食之物,乃造作煎和之法,多有不可詳者,又有不合于今者。蓋古今異制,土地異俗,食性異宜,或有然也。然不可詳而必求詳之,則鑿;不合于今而必牽強以為說,則違心矣。(卷五三,頁五)

羹食,自諸侯以下至于庶人無等。大夫無秩膳,大夫七十而有閣,天子之閣,左達五,右達五,公侯伯于房中五,大夫于閣三,士于坫一。

前云「士不貳羹胾」,此云「羹食,自諸侯以下至于庶人無等」,畢竟兩說有礙。此疑從兩處采入,不必曲解。天子、諸侯廟制,皆有東西房及東西夾室。知諸侯有東西夾室者,公食大夫「立(「立」字,原誤作「豆」,今徑改。)于東夾南,……宰東夾北」是也。大夫、士皆東西房,說見禮器「天道至教」下。但無夾室。下「妻將生子,居側室。」指大夫士言,此「側室」非「夾室」也。廟制若此,正寢可知。爾雅云:「無東西房有室曰寢。」陳用之曰:「其文對廟言之,則廟寢也。」此文謂「天子之閣五,左、右達各五」者,在于「左、右夾室」也。「公侯伯于房中五」者,公侯伯雖有夾室,但以閣之五分,設于東西房中,漸近也。「大夫于閣三,士于坫一」者,蒙上言,皆在東西房可知。孔氏「諸大夫于夾室」,誤也。豈諸侯不得于夾室,而大夫反得于夾室乎?此誤本于鄭氏曰:「大夫言于閣,與天子同處。」又謂「士于室中為土坫」,此既不知為房,又未敢直言夾室,而但曰室中,其含糊可見。「閣」,木為之,有門。「坫」,土為之,猶爵之坫。陸農師謂:「凡閣皆用坫。」非。大夫七十始有閣,士為坫,則無閣。陸謂「士亦有閣」亦非。(卷五三,頁七)

凡養老:有虞氏以燕禮,夏后氏以饗禮,殷人以食禮,周人修而兼用之。凡五十養于鄉,六十養于國,七十養于學,達于諸侯。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瞽亦如之,九十者使人受。五十異粻,六十宿肉,七十貳膳,八十常珍,九十飲食不違寢,膳飲從于游可也。六十歲制,七十時制,八十月制,九十日修,唯絞紟衾冒,死而后制。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飽,七十非帛不暖,八十非人不暖,九十雖得人不暖矣。五十丈于家,六十杖于鄉,七十杖于國,八十杖于朝,九十者,天子欲有問焉,則就其室以珍從。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五十不從力政,六十不與服戎,七十不與賓客之事,八十齊喪之事弗及也。五十而爵,六十不親學,七十致政;凡自七十以上,唯衰麻為喪。凡三壬養老皆引年,八十者,一子不從政,九十者,其家不從政,瞽亦如之。凡父母在,子雖老不坐。有虞氏養國老于上庠,養庶老于下庠;夏后氏養國老于東序,養庶老于西序;殷人養國老于右學,養庶老于左學;周人養國老于東膠,養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國之西郊。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養老;夏后氏收而祭,燕衣而養老;殷人冔而祭,縞衣而養老;周人冕而祭,玄衣而養老。

自「凡養老」至此六章,除「不坐」一章外,王制與此同,論見王制,以注疏皆詳于彼也。(卷五三,頁一一)

凡養老,五帝憲,三王有乞言。五帝憲,養氣體而不乞言,有善則記之為惇史。三王亦憲,既養老而后乞言,亦微其禮,皆有惇史。

「亦微其禮」,鄭氏鄭謂:「依違言之,求而不切。」若然,是以虛偽從事矣,可乎?孔氏曲解「不切」,以為「不偪切」,非也。陳可大直解「亦微其禮」為「不誠切以求之」,忘本文而從鄭,尤可笑。孫文融曰:「微其禮者,蓋以為余事,所重仍在憲。」得之。此一章言養老,辭義古奧,而王制獨無之,故知以上王制取內則也。(卷五三,頁一二)

淳熬煎醢,加于陸稻上,沃之以膏曰淳熬。淳毋本段「毋」字,皆誤作「母」,今徑改。煎醢,加于黍食上,沃之以膏曰淳毋。

「陸稻」,未詳。孔氏謂:「陸地之稻。」郝仲輿駁之,謂:「稻烏有陸種者?」是也。然自解「陸」為「干燥」,歷「陸」則不通矣。「毋」,鄭氏謂:「讀為模;模,象也,作此象淳熬。」甚迂。按:凡煎膏味厚者為母,從其中所出味薄者為子,故曰淳毋。(卷五二,頁一三)

炮,取豚若將,刲之刳之,實棗于其腹中,編萑以苴之,涂之以謹(「謹」字,原誤作「墐」,今徑改。)涂,炮之,涂皆干,擘之,濯手以摩之,去其皽,為稻粉糔溲之以為酏,以付豚煎諸膏,膏必滅之,雊鑊湯以小鼎薌脯于其中,使其湯毋滅鼎,三日三夜毋絕火,而后調之以酰醢。

此節但言「炮豚」一物。「將」,如字,謂若刲之刳之,須實棗于腹也。云「若將」者,以見未刲刳前,宜備棗以實之也。鄭氏欲強合周禮膳夫「八珍」之數,以「將」為「牂」,詳后。謂此節言「炮豚」「炮牂」二物,謬妄殊甚。觀下云「以付豚」,何以不言「付將」?且前后皆言「羊」,下節即言「搗珍:取牛羊」,此何以獨為「牂」?且不為「牂」而為「將」,此亦淺鮮易見其謬妄者。而世儒以其所言合于周禮「八珍」之說,遂漫不加察,至今貿貿焉從其說,無敢異者,可嘆也。「薌」,即上「薌無蔞」之「薌」,鄭謂:「使之香美。」亦非。(卷五三,頁一四)

搗珍:取牛羊麋鹿?之肉必韌,每物與牛若一捶,反側之,去其餌,孰出之,去其皽,柔其肉。

「餌」即上「為稻粉糔溲之以為酏,以付于肉」者,亦即下「稻米二肉一,合以為餌」是也。鄭氏謂:「筋腱。」殊杜撰。「餌」之非「筋腱」,不辨自明,且牛羊麋鹿?之筋腱皆可食,古自與今同,何必去之乎?孔氏曰:「餌,筋腱也者。以經云『去其餌』,又『去其皽』,『皽』既(「既」字,原誤作「即」,今徑改。)為『皮莫』,則『餌』非復是『皮莫』,故以為筋腱。」如疏說使下無「去其皽」之文,則又必以「餌」為「皮莫」矣,可笑哉!是疏之說要亦不得已而從之爾,其每為注之供狀如此。郝仲與解「餌」不誤,然謂:「餌,干肉;熟則去餌。」又非也。下云「孰出之」,則此承「捶,反側之」句,肉固未嘗孰也。蓋餌易熟,肉難熟,餌煎熟,即去其皽也。鄭若死油「去」字解,所以誤耳。(卷五三,頁一五—一六)

為熬:捶之,去其皽,編萑布牛肉焉,屑桂與姜,以酒諸上而鹽之,干而食之。施羊亦如之,施麋施鹿施?,皆如牛羊。欲濡肉,則釋而煎之以醢,欲干肉,則捶而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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