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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學何學矣?」曰:「心。故善學者貫珠矣,不善學者如觀珠矣。」曰:「觀珠與貫珠之形何以異?」曰:「觀珠者,觀他珠也,多學而記之之類也。貫珠者,自我得之也,一以貫之之類也,識前言往行以畜德也。」

黃子曰:「圣學其思乎!故曰『思不出位』。」曰:「是謂心學矣。『思曰睿,睿作圣』。」請聞焉。曰:「其中思矣乎!中思故不出其位,不出其位故思無邪,非位而思邪,邪也,正亦邪也。其惟中思乎!」曰:「曷謂中思?」曰:「毋前爾思,毋后爾思,毋左爾思,毋右爾思,故曰『中思』。中思也者,中心也,故曰『中心無為,以守至正』。至正,無邪思也。若夫左右前后而思焉,出位耳矣,烏能勿邪?故中則正矣,中正一以貫之,而圣學備矣。

虛無即氣也,如人之噓氣也,乃見實有,故知氣即虛也。其在天地萬物之生也,人身骨肉毛面之形也,皆氣之質,而其氣即虛無也。是故知氣之虛實有無之體,則於道也思過半矣。

父以象天也,母以象地也,夫以象陽也,婦以象陰也,男以象乾也,女以象坤也。天地合德之謂神,陰陽合一之謂道,乾知坤作之謂化。王者立公卿大夫士以聽外政,必立后妃夫人世婦嬪妾以聽內政。是故男正乎外,女正乎內,以應天地之定位;夫以倡之,婦以隨之,以應陰陽之感通;男以治外,女以治內,以應乾坤之化育。

空室空木之中,有物生焉,虛則氣聚,氣聚則物生,故不待種也,氣即種也,古之氣化而生也,故虛者生之本。

自若人聞喪而若無玄服而黑圍,乘馬馳馳,謁於東西也,而訃聞之禮壞。自若人及城半里而違家,燕語以終日而后入也,而望家則哭之禮壞。自若人大飲而矧齒,易服以就宴而莫之恤也,而居喪之禮壞。夫禮之壞也久矣。

夷、尹、下惠趨一,禹、稷、顏回同道,其孟子反約之學乎!

今之求道者,如居室中而欲見天地四方,可得乎?或得隙光焉,侈然以為有見。夫身在屋內,四面墻壁也,何以見天地四方之全?必超身而出,立於九層之臺,斯盡見之矣。故曰:「盡其心者,知其性也。」故物欲也、玩好也、文藝也,皆墻壁之類也,故辟之而后可以見道。

上將不用法,其次得於法,其次泥法。惟上智為能以正出奇者,出自我也。其次則不能不取於法,其終也自我得之,自我行之,而法乃先得我心之同然者。必區區合法而不知變,兵斯為下矣。

古之善將兵者,如心之於其身乎!人之身豈有刺之而不痛,擊之而不應者乎?刺之而知痛也,擊之而知應也,人之心也。心之於其身也,無不知愛之膚也,則亦無不知衛之體也;無不知衛之體,則亦無不知衛之之術也。故知衛其身者,可與語兵矣。其博約合一之學矣乎!

民可素教而不可教使之為戰。教使之為戰,是利於戰而法驅之,故人不敢不戰。為將而使人不敢不戰,亦危矣。若主於愛民而素教之其義,欲使之知方也。人而知方,則知親愛之道,於其所親愛者而敵見加焉,故人自樂與之戰而莫御。為將而使人樂戰而莫御,斯無敵矣。此義利王霸之辯也。

道者,先天地而無始,后天地而無終。能原始則無始矣,能要終則無終矣。屈伸相感,循環無端。

夫治大郡者,其譬諸牧羊矣,非在乎外益之也,不取之而已爾,不擾之而已爾。是故清惠兼濟,而牧民之道盡矣。

堯舜其猶病諸,仁[者不]忍一物不得其所,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此性之德也,合內外之道也。君子觀其病與欲,而其性可知矣。

君子之道,成諸性,達諸事業;小人之道,局於器,滯於影響。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故。道則通,通則神,神則人化之;故則執,執則物,物則人畏之。故君子渾渾爾,小人硁硁爾。

人心虛也,生意存焉。生,仁也,生生,天地之仁也,塞則死矣。天地之化,其太虛乎!故能生萬物。圣人之心,其太虛乎!故能生萬化。

君子之學,反其初而已矣。曰:曷謂初?曰:初者與萬物一也,萬物與天地一也。能知與以天地萬物一,則可以與幾矣。是故人之大初也,與天地萬物一,一者無物也,無物故能與道一。是故君子渾然而太虛,體物而無累。太虛者其天乎!是故至大生焉;體物者其地乎!是故至廣成焉。存至大者德也,發至廣者業也。

生乎百世之下,神會乎百世之上,以意逆志,研精覃思,鉤深致遠,猶徐徐焉以待其自來,而不敢強探力索焉,以自得夫先得我心之同然者,故曰測。易曰:「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兇,先天而天弗違,后天而奉天時。」中庸曰;「君子之道,本諸身,征諸庶民,考諸三王而不謬,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夫天地日月四時鬼神盡然,而況於人乎!而況於圣人乎!何則?其理一,其心同然者也。

大學者,學其大者也。物我同體,故曰大。明德,得於天之理,民同得此理於天者,在心為明德,在事為親民,實非二事。成己成物皆性之德也,故曰至善。

上功以意,其次以言,其次以事。王者立公相,主感格,在燮理,是故以意為功,以應乾之知。立九卿群府百司庶尹,主教育阜兆民,是故以事為功,以應坤之作。立言官,主論劾,在擊搏,是故以言為功,以應雷霆之鼓動。

止至善也者,體夫天理焉者也,物我一理也。夫道大矣、備矣,止至善其要矣,至善立而物我皆得矣。

大學於止至善格物之義,其三致意矣。故知止而定靜安慮,以言止至善之功備矣。推原於本始而極於格物,止至善之義,其切至矣,其簡易矣,其至約而博矣,以言大學之道盡矣。

「大學之於誠意何其言之悉備矣?」曰:「凡學之功皆意也。是故本之於慎獨,系之於身心,用之於知行,驗之於恂栗威儀,及之於沒世,約之於敬止,而化之乎無情之辭,君子是以知本也。意之功用廣矣大矣。」

明道程子居官,常書「視民如傷」。明子曰:夫傷也者,傷己也。書曰:「痌瘝乃身。」傷己也。夫茍如傷己,何所不至?是故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

心體無不正也,無不正也者,無物也,無物故神。心者,人之神明也,四私有一焉則蔽,蔽故失其所以為神明矣,故不正,不正故不在。心也者,所以神明其百體者也。故心不在,則視聽食味之職廢,而百體不仁矣。

絜矩第八

絜矩也者何也?格物也。矩也者,物也,矩在乎心而絜之乎人也。徒善弗政,圣人者,有以見天下之同心,而繼之以一天下之政以盡其心,故大恕行焉。天地變化,草木蕃。

惟一也,故能貫天下之幾。惟幾也,故能成天下之務。天下至大也,平天下之道至廣也,其得失之幾,一心好惡之間耳,是以君子貴格物。

治不自致,人為之者也;亂不自生,人為之者也。是以君子貴用人。

夫天下,感應而已矣。其感也以仁,其應也以義,故仁立而義從,然后天下國家可保也。

人者,天之生理也。心者,人之生理也。性者,心之生理也。道者,性之生理也。天不能不生人,人不能不生心,心不能不生性,性不能不生道。故道與天地同用,性與天地同體,心與天地同神,人與天地同塞。心也者,其天人之主而性道之門也,故心不可以不存。

以予觀於大學,而知王道之本於心也。是故極之於大道,本之以絜矩,發之以好惡,體之以忠信,先之以慎德,感之以好仁,幾之以義利,其諸一人之心矣。一人之心,其諸千萬人之心矣。是故人以治之,財以養之,老老長長幼幼,而天下治矣。中和致而位育成乎其中矣,格物之用廣矣大矣。

命也、性也、道也、教也,一而已焉者也。自天言之謂之命,自人言之謂之性,自發於事而言謂之道,自立法而言之謂之教,一而已矣。夫天命者,理一者囗囗物一體者也。教也者,所以盡人物之性以囗囗囗者也。故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非極天下之仁孝,其孰能盡之?

戒慎,不忘之謂。恐懼,不怠之謂。不可睹聞者,道之體。其,即無聲無臭也。其所者,其必皆有所指乎!孔子曰:「正明目而視之,不可得而見也。傾耳而聽之,不可得而聞也。」君子察見乎此,敬以存之以達諸用。戒慎恐懼,敬也,存之之法也。

「曷謂視郡如家?」曰:「誠使為守者,見屬吏之臧否,則曰:『此吾家男女臧獲之才不才也。』見歲計之豐歉,則曰:『此吾之家眾死生攸系也。』見禮讓未洽於境,則曰:『吾家道未正。』見邊患未弭,則曰:『寇入我室。』民有犯罪,則曰:『同室有斗。』城寨不治,則曰:『修我墻屋。』此之謂視郡如家。然而事不理者,未之有也。」

夫道,體用一原,顯微無間,而曰中曰和者,何也?和也者,由中出者也,是故君子戒懼謹獨,敬以養其中。中其所受於天者也,中立而和生焉,學之能事畢矣。其至易矣!其至簡矣!

「囗囗視民如身?」曰:「誠使為守者於民之啼饑,曰:『吾之[饑]也。於民之號寒,曰:『吾之寒也。』於民之疾苦無告,曰:『吾之痌瘝切身也。』此之謂視民如身。然而愛不周者,未之有也。」

道至中和,極矣,而曰致者,何也?由此而致諸彼也,其修道立教之事也。教於家、教於國、教於天下,而中和致乎家國天下矣。其中庸之言政教者此也,故中和充乎宇宙矣。中和充乎宇宙,則夫宇宙之內皆和氣之絪缊矣。和氣絪缊陰陽不忒,而天地位矣,陰陽交感而萬物育矣。其位也、育也,性命內事也。天命之性,天地萬物同體者也。是所謂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者也。或曰:「夫子中和之極矣,而不位育者,何也?」曰:「夫子中和而不致者也。夫子之不得邦家而無以致之之地也,故不位育焉。使夫子之得邦家,則立立、道行、綏來、動和,而中和致矣,中和致而位育在其中矣。」

惟白沙夫子,道本乎自然,故與百姓同其日用,與鬼神同其幽,與天地同其運,與萬物同其流。會而通之,生生化化之妙,皆吾一體,充塞流行於無窮,有握其機,而吾行其所無事焉爾。惟夫子道本乎中正,中正故自然。

過之,過用其心者也;不及,不用其心者也;中間乃正當處也。知愚不知中,故知其不能行;賢不肖不行中,故知其不能知。知行一耳。

夫舜何以為大知也?問矣而察,察矣而揚,知之精矣;揚矣而執,執矣而用,行之至矣。夫達其聰明,知而弗去,舜之知也,其大矣乎!

暗室之中,久坐而明生焉,況夫靈府之虛,成性存存,而無天下之至明者乎?

或問:「虛空即氣。」曰:「實有也,風云雷雨也。何生於氣也?有形則見耳。知風云雷雨之所由生,則知氣之所在。」

天下之言道也,則器而已耳,得其器,道在其中矣。天下之言性也,則氣而已耳;得其氣,性在其中矣。

知動靜而知陰陽之情狀,知陰陽之情狀則知天地之功用。動靜陰陽,反求諸心耳。

延平之言「默坐澄心,體認天理」也,吾有取焉爾。時皆然,動為甚。一事之動,意必固我生焉,天理滅矣。

圣人嘆中庸之不可能,憂道之心,其益切至矣乎!是故惟強者能之,以其有力也;唯圣者能之,以其無所用力也。有力者賢人之學,無所用力者圣神之德。

宇宙間其氣一乎!氣一則理一矣。如池渾渾,群魚生焉,是謂同體。溢則同生,涸則同死,一體之謂也。其形體呼吸性情潛躍之異者,分之殊爾。

三仁皆同道,皆欲存殷。若云執定死格子,各擇一件去做,是皆出於有意之私,有所為而為矣,且又何補於殷之存亡?后儒只是看這天理不活了。延平之說為近之,蓋三子皆紂之父兄貴戚,當時必皆諫諍。微子為兄,見諫而不聽,則去位逃出,猶以去諫冀紂悔悟。故箕子曰:「王子不出,我乃顛隮。」分明欲其以去諫而救殷之危亡也。其謂「抱祭器歸周以存宗祀」即去者,非也,此乃克商之后,面縛銜壁,武王釋之之時耳。箕子見其如此,猶諫而不已,紂怒而囚之。是時紂怒猶未甚,故未至死,因徉狂為奴,以冀紂之悔悟而改,故曰:「商其淪喪,我罔為臣仆。」言不忍居臣位而坐視其亡,而安於囚奴也。若以為不事二君之意,乃三子之優為,何必先言之?或以為道在箕子故不死,則是箕子自知有道,即非箕子矣。若比乾其諫如初益切,時紂怒甚而殺之,比乾則安於死,亦以死諫,以冀紂之改而存宗社。事各有前后,所遭各有不同耳。死者非人臣之幸,若以比乾安於義之當死而不言,則是有意於死,而非天理之正,何得為自靖為仁乎?三仁同一存殷之心,無所為而為,天理之正者也,故三子易地則皆然。

「人有異乎?」曰:「無異也。」「心有異乎?」曰:「無異也。夫東西南北中央之人之心,一也。人者,天地之心也,天地有異乎?是故天地之極東,茍有人焉,同此心也。天地之極西,茍有人焉,同此心也。天地之南北中央,茍有人焉,同此心也。豈特圣人然哉?陸子之言未廣矣。」

虛靈而止於虛靈焉,則空應變而流行於應變焉,則跡知虛靈應變而滯於虛靈應變焉,則昧。昧與空跡皆不足以見道,非圣人之學也。必也虛靈以察道之體,應變以幾道之用,兼虛靈應變而神之,天理得矣。得天理者,是之謂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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