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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 歸有光集
  • 佚名
  • 2916字
  • 2015-11-25 10:32:55

夫糧長,乃洪武以來定制,在《大誥》《諸司職掌》《圣諭》如此之諄切也。天下亦有不設糧長之處,惟獨江南財賦最重,故以糧長督里長,里長督甲首,甲首督人戶。百年以來,未有變更。今者新行里遞,意或便于浙東。若嘉、湖與蘇州,土俗財賦相同,職生長蘇州,亦知糧長之重難而不可廢也。夫以里遞收糧,似散錢不能成緡,又以小戶督大戶,乃如以羊將狼也。即如長興之里甲雕敝,其逃絕僅存者十二三,皆貧難下戶,有無田為傭者,有田止五畝者,其多至二十畝者,即為上等之里長。而大戶乃不為里長,而為人戶,其花分田至千畝。今姑以里遞法行之,則為里遞者亦不當舍大戶而他求矣。職頗調停其間,用大戶之子戶為里遞。然其實今日之里遞,即舊日之糧長也。小民頗以不擾,而大戶復萌規避之心。乘職入覲,移禍于小民,流言飛文,詿誤府縣,追求小戶之里遞,以致逃亡鬻產棄妻子者,不可勝計。有自經者,而上不聞也。比職還自京口,至苕、霅之間,沿涂哭訴者相望也。職悉召復其舊,而所傷已多矣。

今世欲污蔑士大夫者,度其他不能為害,惟以賄,則無全者矣。歸安李知縣,其人清強忤俗。大率吳興之人,不獨奸民好訐也,即李知縣,士人遂鑿空欲點污之,其賂至數千,賴察院力為辨白之??鬃釉唬骸熬佑饔诹x,小人喻于利?!狈蛞杂髁x之心易為喻利,豈圣賢之不如盜跖乎?顧不為耳!

職平日居家,未嘗問生產,吳中士大夫所共知。今縣之可以為利穴者,不過人命、強盜、糧長、徭役,如前所云,毫毛可燭。職于此不為利,他亦無可為利者矣。職家世宋、元以來號稱巨族,室中所奉,相承亦不菲薄。而職自用極儉陋,衙內日取百錢,令卒出市,日不過斤肉蔬菜。去家三四百里,二子守廬舍讀書,間歲來省,絕不與外交接,居二三日便去。去自買小舟,肉不過二三斤、米不過一斗,衙前人共知之也。日常紙贖,多聽告免,而上京申詳水手銀及柴馬銀,至今尚被侵匿未追。人言宦非酷無以濟其貪,吏民幸鞭笞不加,茍免亦其情也?;蛴醒钥v吏,非也,特寬之耳。曹平陽、丙丞相之不按吏,豈得概非之耶?裁以一端斤斤然,則朱勃之過馬新息遠矣。

職于士大夫,待之曲有禮意。以一二事相忤,遂恨之深,未能一日忘也。然李歸安抑之太過,未免有意。職平日與物無忤,不幸事偶值耳,而怨毒之深如此,殆有不可解者。即欲誣污如李歸安,而如前所陳,一一可按覆。且如里遞,茍少有為利,何不與大戶市恩,而力護持小戶?不顧其怨懟,而專取小戶偏護之耶?署印與丞之以贓敗也,由其發狂自宣露,囚服跪首于太守之前。昨有歲貢自京還者,言京師皆已知之,今被訪逮。即其發狂,乃職尚在北河時也,今府中藉藉,歸咎于職。若然,則察院不當訪人耶?又因緣其所訪之自,而欲扳以為仇耶?今二怨與里遞大戶,及近所治惡吏,結構為一。被訪官不自服罪,而欲甘心于職。里遞大戶,不肯服從;惡吏被申,不歸獄,而反肆行于外,群不逞藉藉欲謀咋嚙,則一身無余矣。

職所以反復具陳者,非茍欲求知,蓋謂今之世無志于古者矣。有志于古者如職,亦孔氏不得已而思狂狷之所許也。一欲行古道,即被中傷,而狺狺猶不止,夫豈任事者欲重戒今之人不當行古之道與?營平侯言:“老臣不嫌自伐,為明主言之。”職亦欲使知今世亦有愿為古之循吏者,而莫能容也。若以為懼其見害而急于自明,職亦無有于此。蓋今日清明之世,雖江湖一命之吏,而有賢監司在上,必不使豺狼縱其噬嚙也。

夫天下之情,好善而惡惡;朝廷之法,賞善而罰惡。如使惡者坐法,而無故欲扳引善者,世亦無如此之事。今又以令治一小吏,小吏反行其告訴,左右趨走之人,無不見被追逮,縣人為之奪氣。而小吏者,方日會聚少年,鮮衣絧履,出入府倅之衙,公與群不逞日治謗書,噬嚙長吏,國家法紀蕩然矣。伏惟執事察之。

又乞休文

職為吏無狀,已疏乞解官。然以二年來,夙夜不敢自懈,惟在奉宣德意,撫恤小民。而豪右不便者,為流言飛文中傷之,今已置之,不當復有顧慮。連日彼縣人多來訴告彼中事體,枝動本搖,亦不容不為動念。然不敢為煩聒,獨以有關國家大體、地方風俗者,不敢不言。

署印官與縣丞,被察院蒙訪逮。職前入覲在途,彼事已敗,特以察院訪單委悉,疑以謂縣中有言,恨之切骨。浙中新行里遞,職拘集小民,俱系貧難下戶。又謂以里遞收糧,如散錢不能成緡,使小民督大戶,如以羊將狼,實有難行,因取大戶花分詭名者,充里遞應役。而變更職所定,以造小民之怨者,實署官為之,其事敗亦以此。大戶李田等之被拘役者,因投入署官衙內,與之為一。又小吏沈良能不軌亂法,數拒捕,依廣德大猾,職因具申各上司。良能,故署官所用為腹心者,因自詣府,絧履枌服,出入府門,復與之為一。以此結約諸惡少告詐,縣中人同時響應,皆承署官之風旨,考掠無不承者。微文巧詆,中傷之計,實行于其間矣。所以為國家大體、地方風俗者,官自被訪,而妄行扳害,則君子小人邪正清濁之源,不可辨也。豪民被役,黠吏見逮,連黨交橫,誣辭抵攔,而皆得勝氣,則官民上下之分不可正也,奸民告訐之風不可止也。

又有朱學、方正之徒,各以巨奸累犯,縣已具獄上之院道,因而瘐死。其家至告無干人,以人命連累窮年,并行檢驗,追尋抵死者。職以謂若此之類,縱行其詞,止閱文卷,即死有余辜。奈何令株連累害,使文移追逮之煩,而縣有問即告,則令權之輕,不可復振也。蕭望之一世大儒,為韓延壽考案東郡官錢,吏不能勝,皆自誣服。向微當時明白之,則望之之禍,不在恭、顯之世矣。狂生冒昧,伏乞矜宥。

太仆寺揭帖

蒙駁春季馬匹,當行該縣抵換補訖。今該秋季解俵如數差官領解外,為炤:本年大水異常,民間十分災傷,所買馬匹,已不勝艱苦。據邢臺等縣知縣耿鳴世等,俱各用心點揀,已多中用。本府馮知府復當堂看驗,又經補換。

及今據沙河縣知縣王進朝稟稱,該縣解馬尺寸,多不及式,而毛骨堅竦,氣力精強,比之龐然虛大者,殆為過之。仍恐此等之類,或因降式不合,或于眾群中比校差劣,致有一二駁回,必破數家之產。懇乞俯念地方前項馬匹果非下乘,足以分俵武衛騎操之士,并免回駁,庶以寬恤畿內凋瘵之民。由此具稟。

王哲審單

查得姚古、鮑希,專與王哲扛幫硬證。除已結證外,見在縣未結文卷內二十余宗,狀狀有名。今姚古改名姚仁,鮑希改名鮑義,言兩人誓同一心,常為哲之誣佐,改名仁、義,明不相負也。

再炤王哲父子,刁惡素聞,人所側目。雖有嘉粟,弩張則澤雉不止;雖有芳餌,鉤見則淵魚遠逝。吏胥之貪,固難保也,然取之王哲之手,則有所不敢。寵賂之章,固當按也,然出于王哲之口,則有所難憑。今于審問間,具得王哲刁詐,及姚仁、鮑義結黨捏辭實跡。眾正明白,取擬罪犯。

陳大德審單

審得大德委將張氏摟住,要得奸淫。當驗大德舌尖,果系咬落,不能自諱。

為炤:律有強奸之條,官司少有遵用者,以所當罪重,而事難征實也。既不用本條,輒以和奸處之,則強暴者得志矣,貞節之婦受污蔑矣,律設此條為無用矣。昔召公聽訟,衰亂之俗微,而貞信之教興,故有《行露》之詩,蓋謂強暴之男,不能侵凌貞女也。今據大德多行無禮,比其事發,又抗違憲詞,冀至年久,不得明白。然張氏深山獨處之中,此心可表;大德經年難證之獄,其舌尚存。相應依律問擬。

賀潮審單

審得邵忠先因賀潮之去,而鬻其原田。今見賀潮之歸,而返其舊物。流冗荒閑,正鳩鵲互居之日;逃亡復業,實鴻雁安集之時。告詞雖涉于半誣,據律當從于末氵咸。前遺田地,聽潮自管。取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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