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莊公(起十八年,盡二十七年)(3)
- 春秋公羊傳注疏
- 何休
- 3386字
- 2015-11-13 14:22:19
則守,手又反,又如字,下同。曹伯曰:“不可?!背枷虏豢瑟毻?。三諫不從,遂去之。故君子以為得君臣之義也。孔子曰:“所謂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則止?!贝酥^也。諫必三者,取月生三日而成魄,臣道就也。不從得去者,仕為行道,道不行,義不可以素餐,所以申賢者之志,孤惡君也。諫有五:一曰諷諫,孔子曰“家不藏甲,邑無百雉之城”,季氏自墮之是也;二曰順諫,曹羈是也;三曰直諫,子家駒是也;四曰爭諫,子反請歸是也;五曰贛諫,百里子、蹇叔子是也。
魄,普白反。餐,七千反。諷,方鳳反。墮,許規反。爭,爭斗之爭。贛諫,陟降反,又呼弄反,又丑用反。
[疏]“三諫不從”至“義也”。
解云:然則下二十七年傳云“君子辟內難,而不辟外難者,謂三諫不從”之屬是也。而《曲禮》下篇云“三諫不聽,則逃之”,蓋士不待放,故言逃之。
注“諫必三者”至“君也”。
解云:即此及《鄉飲酒義》云“讓之三也,象月之三日而成魄”是也。
注“諫有五至墮之是也”。解云:即定十二年傳云“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曰:‘家不藏甲,邑無百雉之城。’於是帥師墮費”是也。
注“二曰順諫”。
解云:即此文是也。
注“三曰”至“駒是也”。
解云:昭二十五年傳云“昭公將弒季氏,告子家駒曰:‘季氏為無道,僣於公室久矣。吾欲弒之,何如?’子家駒曰:‘諸侯僣於天子,大夫僣於諸侯久矣?!压唬骸岷蝺c矣哉?’子家駒曰:‘設兩觀,乘大路,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皆天子之禮也’”是也。
注“四曰”至“歸是也”。
解云:即宣十五年傳云“外平不書,此何以書?大其平乎己也。何大其平乎己?莊王圍宋軍,有七日之糧爾,盡此不勝,將去而歸爾。於是使司馬子反乘堙而闚宋城,宋華元亦乘堙而出見之。子反曰:‘子之國何如?’華元曰:‘憊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抉R子反曰:‘嘻!甚矣憊。雖然,吾聞之也:圍者拑馬而秣之,使肥者應客,是何子之情也?’華元曰:‘吾聞之,君子見人之厄則矜之,小人見人之厄則幸之。吾見子之君子也。是以告情於子也?!抉R子反曰:‘諾!勉之矣。吾軍亦有七日之糧爾,盡此不勝,將去而歸爾。’揖而去之,反于莊王。莊王曰:‘何如?’司馬子反曰:‘憊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莊王曰:‘嘻!甚矣憊。雖然,吾今取此,然后而歸爾。’司馬子反曰:‘不可。臣巳告之矣,軍有七日之糧爾?!f王怒曰:‘吾使往視之,子曷為告之?’司馬子反曰:‘以區區之宋,猶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無乎?是以告之也。’莊王曰:‘諾!舍而止。雖然,吾猶取此,然后歸爾。’司馬子反曰:‘然則君請處于此,臣請歸爾?!f王曰:‘子去我而歸,吾孰與處于此?吾亦從子而歸爾?!龓煻ブ?。故君子大其平乎已也”者是也。
注“五曰”至“子是也”。
解云:僖三十三年傳云“秦伯將襲鄭,百里子與蹇叔子諫曰:‘千里而襲人,未有不亡者也?!夭唬骸魻栔暾?,宰上之木拱矣,爾曷知?’師出,百里子與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爾即死必於殽之嵚巖,是文王之所辟風雨者也。吾將尸爾焉。’子揖師而行,百里子與蹇叔子從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爾曷為哭吾師?’對曰:‘臣非敢哭君師,哭臣之子也’”者是也。
赤歸于曹郭公。赤者何?曹無赤者,蓋郭公也。以郭公在赤下。
赤歸于曹郭公,此連為句。郭,音虢,亦如字。連讀郭公為一句。
[疏]“赤者何”。
解云:欲言曹伯,經不書爵;欲言微者,復有郭公之號,故執不知問。
“曹無”至“公也”。
解云:謂此郭公實非曹人故也。言蓋郭公者,蓋郭之公矣。
郭公者何?失地之君也。失地者,出奔也。名言歸,倒郭公置赤下者,欲起曹伯為戎所殺,故使若曹伯死,謚之為郭公。而赤微者,自歸曹也。不言赤奔者,從微者例,不得錄出奔。
[疏]“郭公者何”。
解云:欲言郭君,經無其事;欲言曹伯,而文言郭公,故執不知問。
注“不言”至“出奔”。
解云:謂不言郭公赤奔曹者,假作微人之文,即從微者例,寧得錄其奔,正得言道赤歸于曹。
二十有五年,春,陳侯使女叔來聘。稱字者,敬老也。禮,七十,雖庶人,主字而禮之?!缎⒔洝吩弧拔粽呙魍踔孕⒅翁煜乱玻桓疫z小國之臣”是也。
女,音汝。
[疏]注“稱字敬老也”。
解云:正以稱字異於諸侯大夫之例,故知其老也。
注“孝經”至“是也”。
解云:注言此者,欲道《春秋》假魯以為明王,謂女叔為小國之臣矣。
夏,五月,癸丑,衛侯朔卒?!洞呵铩反勖髡弋敃?,朔不書葬,嫌與篡同例,身絕國不絕,故去葬,明犯天子命重,不得書葬,與盜國同。
故去,起呂反,年末同。
[疏]注“春秋”至“國同”。
解云:篡明者,謂經有立、入之文也,不嫌非篡,則書其葬,隱四年冬,“衛人立晉”;桓十三年春,“葬衛宣公”;莊九年夏,“齊小白入于齊”;僖十八年秋,“葬齊桓公”之屬是也。若篡不明者,則去其葬,以見其篡,不合為諸侯,即晉惠公之屬是也。今此尋朔於上六年經云“夏,六月,侯朔入于衛”,既有入文,即是篡明,當合書葬,而不書葬者,若其書葬,則嫌與篡明者同例,但身合絕而已,其國不合絕,故亦去其葬,明其犯天子之命罪重,不得書葬,與盜國同。盜國即篡是也。朔犯天子命在上六年。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日食則曷為鼓用牲于社?據日食在天。
[疏]注“據日食在天”。
解云:謂日食在天上,何由于地而鼓用牲乎?
求乎陰之道也。求,責求也。以朱絲營社,或曰脅之,或曰為闇,恐人犯之,故營之。或曰者,或人辭,其義各異也。或曰脅之,與責求同義。社者,土地之主也。月者,土地之精也。上系于天而犯日,故鳴鼓而攻之,脅其本也。朱絲營之,助陽抑陰也。或曰為闇者,社者,土地之主,尊也,為日光盡,天闇冥,恐人犯歷之,故營之。然此說非也。記或傳者,示不欲絕異說爾。先言鼓,后言用牲者,明先以尊命責之,后以臣子禮接之,所以為順也。不言鼓于社用牲者,與禘于大廟用致夫人同,嫌起用牲為非禮。書者,善內感懼天災應變得禮也。是后夫人遂不制,通於二叔,殺二嗣子也。
營社,一傾反,又如字,本亦作“縈”,同。為闇,于偽反,注“為闇”、“為日光”同。大廟,音泰。應變,應對之應。
[疏]注“或曰”至“說非也”。
解云:知其非者,正以日食者,陰氣侵陽,社官五土之神,理宜抑之,而反營衛,失抑陰之義故也。
注“不言”至“非禮”。
解云:《公羊》之義,救日食而有牲者,以臣子之道接之故也,與《左氏》天災有幣無牲異矣。僖八年“秋,七月,禘于大廟,用致夫人”,彼注云“以致文在廟下,不使入廟,知非禮也”。然則此經若鼓用牲之文,在于社之下,不使在社上,則用牲為非禮。若然,上二十四年傳云“用者不宜用也”,而此注復以用牲為得禮者,《公羊》之義,以用為時事,不必著不宜也。
注“書者”至“嗣子也”。
解云:謂經書日食,善內之得禮矣。夫人遂不制以下,是其日食之義。言通於二叔者,下二十七年傳云“公子慶父、公子牙通乎夫人以脅公”是也。言殺二嗣子者,子般、閔公是也。
伯姬歸于杞。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門。其言于社于門何?據一鼓用牲耳。于社,禮也。于門,非禮也。于門非禮,故略不復舉鼓用牲。不舉非禮為重者,如去于社,嫌于門禮也。大水與日食同禮者,水亦土地所為,云實出于地,而施于上乃雨,歸功于天,猶臣歸美于君。
復,扶又反。
[疏]注“大水”至“于君”。
解云:同禮,謂同鼓用牲矣。
冬,公子友如陳。如陳者,聘也。內朝聘言如者,尊內也。書者,錄內所交接也。朝京師大國,善有加錄文,如楚有危文。聘無月者,此於朝輕也。
[疏]注“朝京”至“錄文”。解云:凡朝聘例時,加錄,謂書月是也。即成十三年“三月,公如京師”,彼注云“月者,善公尊天子”者,是其朝京師有加錄之文矣。襄二十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晉”彼注云“月者,溴梁之盟后,中國方乖離,善公獨能與大國”者,是朝大國有加錄之文矣。
注“如楚有危文”。
解云:即襄二十八年冬,“十有一月,公如楚”,彼注云“如楚皆月者,危公朝夷狄也”。是也。
注“聘無月”至“輕也”。
解云:即《春秋》上下內聘京師及大國悉書時是也。而襄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頗來聘”書月者,彼注云“月者,公數如晉,希見答,今見聘,故喜錄之”是也。然則此云聘無月者,據內言之矣。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
夏,公至自伐戎。
曹殺其大夫。何以不名?據莒小於曹,殺公子意恢名。
[疏]“春,公伐戎。夏,公至自伐戎”。
解云:即上六年注云“公獨出用兵,不得意致伐”者,即此是也。
注“據莒”至“恢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