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我要多說兩句。民國的軍閥，對待小腳的態度是不一樣的。袁世凱屬于"小腳控"，所以才對楊五姨太格外寵愛；后來的大總統曹錕則不喜歡小腳女人，以至于要求小腳的母親不要隨便上街；軍閥閻錫山在地方執政時，堅決取締婦女裹腳；馮玉祥則是和一位裹腳女性共同生活了18年，但因為她是小腳兒不愛她。在開封執政時，更是組織"放腳隊"，挨門挨戶查小腳。

當然，袁世凱喜歡楊五姨太，還有另外的原因。第一個原因是楊五姨太善于理財。她出身小業主家庭，很有管家的才能，平日口巧心細，遇事則敢于決斷。后來，老袁就讓楊五姨太管財務，差不多的時候睜一眼閉一眼，任由她從中克扣點兒小錢。第二個原因是楊五姨太善于管人。她真下得去手，經常以教導和指點"家規"的名義，對六、七、八、九姨太太非打即罵。她對九姨太，也就是原來自己的丫頭非常嫉恨，曾經一邊罵著她是"騷狐貍精"，一邊把她打得頭破血流。有的時候，楊五姨太還直接向老袁告黑狀，讓老袁決定停發工資——有一次九姨太與人賭博，被停了倆月工資。

第三個原因是楊五姨太善于伺候老袁。為了對付眾多的小妾，袁世凱制定了姨太太輪流值宿的制度。輪到誰，誰就由丫頭們把寢具等搬到袁世凱臥房。袁世凱名義上有九個姨太太，但實際同居的只有五、六、八、九四個姨太太。每人輪值一周。雖說輪值，但次日清晨卻依然要楊五姨太伺候一切。第四個原因是楊五姨太管得住老袁的胃。她燒得一手好菜，袁世凱愛吃的韭黃炒肉絲以及紅燒肉，最開始就出自她的手，后來家廚學會，成為袁家的日常菜。

不過，袁世凱死后，楊五姨太卻表現得不太好，她第一個把袁世凱值錢細軟席卷一空，奪門而逃。

葉氏成為袁世凱的六姨太純屬陰差陽錯！她原本是袁家二公子袁克文到南京辦事相中的一名雅妓。這兩人見面后互相放電，馬上不管天涯海角，不管天荒地老，互訂嫁娶盟約。依依惜別時，葉氏把自己的一枚玉照贈送給袁克文。結果呢，袁二公子回到家中給老爹袁世凱磕頭復命時，這張照片從口袋里滑落出來了。老袁的眼睛賊尖，看見后就追問："這是什么？是什么？"袁克文乖巧地答道："??？！這是我在南京給父親物色的一個好看的姑娘。"老袁接過照片一看，果然漂亮俊美，妓女的味道和技能他早就知道，連聲說："好！好！"根本不顧自己當爹的面子，馬上派人到南京釣魚巷將葉氏接回來了。唉，就這一句話，本應是袁克文小妾的葉氏變成袁克文的小媽了！

也不要小看葉六姨太！1916年元宵節，袁世凱稱帝后的"皇族"大聚會。很要名分的葉六姨太對自己被封為"嬪"表示不滿，說要是到正式冊封時不封她為"妃"，她就帶著孩子回河南彰德去。葉六姨太突然這一發難，其他幾個小姨太也群發性地跟著喋喋不休，提出同樣的要求！已經被封為妃子的楊五姨太出面解勸："你們別鬧了，到時候你們都當妃子，愛管我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拿眼睛瞟著袁世凱。

袁世凱同樣心緒不好，根本不看楊五姨太。他把筷子往桌子一放，長嘆一聲說："別鬧啦！你們不是要回彰德嗎？那就和我的靈柩一起兒回去吧！"說完，便轉身回辦公室去了。當時，她們不知道，短命的"袁氏皇朝"的末日就在眼前了！

袁世凱的七姨太——她其實不能算一個完整的姨太太，按照袁家的規矩，沒生過子女的充其量只能被稱為"姑娘"，享受姨太太待遇。不過，袁世凱喜歡啊，那就沒有關系了，于是張氏不僅享受相應待遇，也被尊為張七姨太。

不過，張七姨太隨老袁在河南小住時，或許是不愿意再為這位男人守著空房，或者是被另外一種風景吸引，反正她紅杏出墻了。倒霉的是，張七姨太與花匠談情說愛時偏偏被老袁撞見了，袁世凱就無情地逼令她服毒自殺了。當然，袁家也有人說，張七姨太是因病不治而死的。

歷史，就這樣徜徉在謠言和真相之中。

兩妾相爭讓袁世凱獲得八、九姨太

說到袁世凱第八個、第九個小妾的時候，我這個寫文章的人都累了。他招呼得過來嗎？我的腦海里面情不自禁地冒出這樣樸素的疑問。轉念一想，人家老袁是民國響當當的第一號軍閥，豈是我這樣浪跡天涯的糙人書生可以比的。人啊，常常是將心比心，可以；將身比身，是不行的。

書歸正傳。袁世凱的八姨太名叫郭寶仙，浙江歸安人。郭寶仙能夠成為老袁的八姨太，多少有點DNA的關系。郭寶仙的母親原來就是一個富室的小妾，但她性情剛烈，不服從序號排列，與原配撕破臉皮大吵一場后，牽領著幼女郭寶仙逃離出走。她們幾經輾轉，流落天津衛，都說人生最可怕的是夢醒以后無路可走，但她們真的無路可走了，最后不得不把妓院當作絕路逢生的途徑。誰知，屋漏偏逢下雨天，沒有多久，郭寶仙的母親就得了一場重病，丟下心愛的女兒撒手歸天了。

這個時候，郭寶仙萬般悲痛，典賣了衣物，又從妓院借了二千余金，才淚水漣漣地把母親下土安葬。這以后，郭寶仙迫于無奈，只能在妓院里謀生。雛妓新張，生意出奇的好。

但是，郭寶仙本人并不喜歡這種皮肉生涯。相比之下，郭寶仙的母親是寧肯為妓也不做妾，郭寶仙是寧肯做妾也不為妓。為了擺脫妓院生活，郭寶仙放出話來："誰能以萬金相聘，我就嫁給誰。"袁二公子克文是風月場中人物，從自己相好的妓女蟾香那里聽到這件事情后，回到洹上村時就悄悄告訴了嗣母沈大姨太。

說起來，男人春風得意的時候，需要女人；男人在走背字倒霉的時候，也需要女人。早年做過妓女的沈大姨太如今善解夫意，考慮到老公袁世凱罷官居家，心情肯定抑郁不歡，擔心這樣下去會憋出病來，就派袁克文攜帶銀兩再次北上。好在袁克文也不是第一次給老爹辦這樣的事情，當初袁世凱的葉六姨太本來是袁克文看上的小雅妓，后來生生被老袁娶走了。這次，袁克文到天津，一手交錢，一手領人，把郭寶仙贖出來，回到洹上村第三天就進了新洞房。老袁，又一次嘗到了妓女的味道。他好這口啊！

郭寶仙一生有三個子女，其女兒袁祜禎長大后嫁給了民國大總統曹錕的兒子曹士岳。前后兩位總統的兒女成親結婚，外人看起來可能是美滿得不能再美滿的事情。但是，婚姻這種事情，真是如同鞋穿在腳上，合適不合適只有自己知道，他們兩人后來硬是打官司離婚，讓報道其內容的民國小報的發行量陡然增長。和今天許多離婚后出洋的女性一樣，袁祜禎離婚后也是漂洋過海去了美國。

袁世凱的九姨太太姓劉，天津人，原是楊五姨太的貼身丫鬟。前面我講過，袁世凱在家中最寵信的兩個姨太太分別是沈大姨太和楊五姨太。沈大姨太是袁世凱在落魄之時結識的，那叫患難之交，生死情緣；楊五姨太長相平常，善于持家，可謂袁府里面的"王熙鳳"。她們兩人桌面上一團和氣，桌面下誰都不知道對方什么時候會狠狠踹自己一腳以至幾腳，但常常挨腳踹卻是心知肚明的，常常要瞄準機會踹對方也是心里早有準備的?，F在，眼看著沈大姨太太和嗣子袁克文合作，給袁世凱新娶了郭八姨太，楊五姨太不開心了。腦力激蕩的結果是，讓袁老爺子把跟隨自己多年的丫鬟劉姑娘收房為妾。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是男人的通性。美妾的美婢，從來就是主人惦記著的。就這樣，老袁真的把劉姑娘娶做了九姨太。

等到發現袁世凱對"小蘿莉"劉九姨太十分寵愛的時候，楊五姨太內心醋海起風波，開始以"管教"為名不時毆打昔日是自己的丫鬟、如今排列序位第九的劉九姨太。有時竟打得頭破血流。記住，女人打女人，比男人打女人更狠。因為男人打女人，是用力；女人打女人，是用心加上用力。

袁世凱的劉九姨太大概是最知道由婢升妾的苦楚的女人。她開始吃齋念佛，整天手里拈著一串佛珠，開口閉口阿彌陀佛。袁世凱見情況不妙，在離洹上村正南半公里處找了一塊地，蓋了幾棟白墻黑瓦的房子，給劉九姨太當佛堂兼住所……兩妾相爭，老袁得利。袁世凱最后的兩妾——郭八姨太、劉九姨太，是他的沈大姨太和楊五姨太鉤心斗角的果實。

軍閥鏖戰，豈止在戰場。

袁世凱十房妻妾外的"樓外樓"

袁世凱治家如治軍？說不清楚。古人講："修身齊家平天下。"管不好自己家的男人，肯定是沒有辦法率軍打仗的。

袁世凱對姨太太的安排是人盡其能，各自發揮特長和優勢。沈大姨太時常參加外事活動，拋頭露面出風頭，李二姨太管錢還兼大廚，金三姨太是朝鮮人，笙歌艷舞最為拿手，楊五姨太綿里藏針最為厲害，負責團隊建設。后面幾個嘛就簡單了——都正值"虎狼之期"的妙齡，白天學文化、種桑養蠶繅絲織布，晚上排班侍寢、陪老爺一起巫山云雨。

袁世凱主張排位子。在老袁稱帝的時候，準備把人事安排下來，從老大沈姨太開始，一、二、三、五四位姨太太冊封為"妃"；六、八、九三位姨太太則封為"嬪"。他沒有想到，這下炸了鍋了，被封為"嬪"的小妾都不干，公開地站出來哭、吵、鬧，伸手要"妃"。結果，老袁還沒有把龍椅坐熱乎呢，83天的"皇帝夢"就結束了。這場人事安排之爭也就自然化解了。

袁世凱在錢財利益上對妻妾公平分配。比如，如果誰需要定制衣服、打造首飾，他給每人一份，一視同仁；月錢的數目，各房一律均等，誰也不能多拿。記住，袁世凱的各房姨太太其實都是女白領，都有月薪收入：月費八十至一百元，每生一子，加月費三元，入中南海后，改加六元——超額完成生產任務保準加薪！如果妻妾犯錯，袁世凱除了當面訓斥外，還要根據情節的輕重，停發一個月或數月的薪水。

1913年，袁世凱當了民國大總統，舉家搬進中南海。居仁堂就是袁世凱的"養心殿"，姨太太們也開始侍寢。居仁堂開了一個樓，是姨太太宿舍。晚上都是姨太太到老袁臥室陪侍，按規定是每個人輪一周。不過也有例外，九姨太入門最晚，經常侍寢不周，不到一個星期就又下崗了。

袁世凱堪稱中國姨太太教育的先驅和開創者。他在自己家里聘請了女教師給自己的姨太太們上課。為此，袁世凱還專門給姨太太們起了一系列一本正經的學名，五姨太叫志學，六姨太叫勉學，八姨太叫潛學，九姨太叫勤學?？墒?，袁世凱的姨太太怎么上課呢？她們有專門課堂，但紀律不甚嚴明。有這么個段子形象地反映出姨太太上課很"自由"：某姨太太在課堂上忽然站起來說"先生，我請一會兒假"，然后便走出教室問自己的丫頭"總統吃的餃子預備好了沒有"，然后再回去繼續聽課。多來幾次，這課怎么上?。孔詈?，還應該說，不要以為袁世凱擁有了十房妻妾，他就消停了。他那雄性荷爾蒙始終安定不下來。比如說，袁世凱還喜歡演員型的女子，只是沒有成功。——袁世凱曾用總統的名義"請"京劇女演員劉喜奎到中南海唱堂會戲。當劉喜奎發現氣氛不對時就問："是誰找我？"袁世凱從門后走出對劉喜奎說："沒什么事，請你來隨便聊聊。"劉喜奎見袁世凱不懷好意，便說："既然沒有事，我還得去化妝。"后來，袁世凱對人說："那個女戲子真不好惹。"還有一次，袁世凱在自家花園里看到一位妙齡絕色女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抱住她按倒行事，后來才知此女原來是其三兒媳。為此，袁世凱下令凡袁家女人一律穿紅褲，免得再發生扒灰丑事！

1909年1月，袁世凱被罷官免職，退居河南彰德。一天，執竿垂釣，看見一個船女，年僅十六七歲，窈窕多姿，別具風韻。袁世凱打上她的主意，但女方家不同意，稱已許婆家，其舅舅準備向官府告袁世凱強奪民女之罪。袁世凱知情后，用3000元買通歹徒殺害其舅，把船女收入家中。

1909年秋天，袁世凱去杭州游玩，在西子湖畔看見一名詩妓，名字叫"憶秦樓"。他把憶秦樓與自己室中眾妻妾比較，結果是感覺卓爾不凡，無與倫比。于是，袁世凱不惜重金給她辦理了脫籍手續，也收回家中。袁世凱就任民國總統后，讓憶秦樓擔任機要秘書，所有秘密文件歸她管理。

1913年，袁世凱患病，中醫診斷為陰分虛弱癥，缺德老醫生開的藥方是：廣蓄不滿16歲的處女，每晚挨次選擇兩名就寢，"以少陰補老陽"，但不得非禮相犯。袁世凱先從婢女中選了8名，又在京津兩地選了22人。這其中一個名叫阿香的，少年老成早熟，袁世凱致其有了身孕，收！

天啊，原來袁世凱在十房妻妾以外，還有著點數不清的"山外青山樓外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