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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當(dāng)下飲茶,溫潤泡法

  • 茶席窺美
  • 靜清和
  • 1905字
  • 2015-06-16 08:06:33

茶席的簡潔樸素,不急不躁,不疾不徐,茶湯會表現(xiàn)得細膩柔滑。

縱觀飲茶的歷史,起始不應(yīng)晚于西漢。西漢王褒的《僮約》里,有“烹荼盡具”、“武陽買荼”的記載。最早的飲茶方式,可能來源于茶的食用或者藥用方法。用茶的鮮葉或干葉,煮成羹湯飲用。但是,為了中和茶的寒性,煮茶時往往佐以姜、桂、椒等溫?zé)嵝允巢摹檎{(diào)節(jié)茶湯的味道,往往加入鹽、橘皮、薄荷等調(diào)味品。

陸羽《茶經(jīng)》問世以后,奠定了煎茶道的基礎(chǔ)。煎茶道的清飲,是從古老的煮茶模式演變而來的,陸羽僅僅保留了用鹽調(diào)味的傳統(tǒng)方法。在《茶經(jīng)》里,還有如下的記載:“飲有粗茶、散茶、末茶、餅茶者。乃斫,乃熬,乃煬,乃舂,貯于瓶缶之中,以湯沃焉,謂之庵茶。”這段記載表明,類似我們現(xiàn)在未壓餅、未碾細、保持條索狀的茶是存在的,在唐代包括之前,稱之為粗茶或者散茶。另外也要注意,唐代的末茶是單獨存在或者是單獨作為一類定義的。陸羽還講,用沸水直接泡茶,而不去煎茶,謂之庵茶。陸羽認為,直接用沸水泡茶,是不正確的喝茶方式。從陸羽的認識可以讀出,我們現(xiàn)在的瀹茶方式,在唐代也是存在的,可能僅僅存在于中下層的勞苦大眾之間,而少有文字記載。可見,瀹泡法并不見得起源于明代,只不過是到了明代,開始發(fā)揚光大,大力普及了而已。

宋代承接了唐代的飲茶之風(fēng),而日漸興盛,形成了唐之后的又一個茶文化的高峰。宋代的點茶道,由皇室?guī)硬㈤_始流行,一直延續(xù)到元代和明代。我們再來讀讀,晉代杜育《荈賦》里的只言片語:“惟茲初成,沫沉華浮,煥如積雪,曄若春敷。”陸羽在《茶經(jīng)》里,引用這段文字說明了什么?杜育記載的雪白美麗的湯花,真的是煎茶可以形成的嗎?如若不是,那一定是點茶時借助專用工具強烈攪拌才可形成的。從這點可以推斷出,晉代點茶法可能已經(jīng)存在了。北魏賈思勰的《齊民要術(shù)》,在以茶湯作比喻、解釋白醪的制作方法時,明確提到了末茶的攪拌工具“竹掃”,其功用類似宋代點茶的工具“茶筅”。賈思勰記載:“著甕中,以竹掃沖之,如茗渤。”通過以上資料,我們是否可以認為,煮茶、煎茶、點茶、瀹茶四種喝茶方法,它們并不是孤立地存在于某個朝代,它們有可能一直是平行存在,或是其中的數(shù)種共存向前發(fā)展的。

明代朱元璋廢了團茶,促進了散茶的普及和發(fā)展,除了蒸青綠茶,炒青綠茶和烘青綠茶也開始迅猛發(fā)展。條索狀的散茶普及以后,瀹茶法成為了明代以后飲茶的主流。明代田藝蘅的《煮泉小品》,贊美了瀹茶的優(yōu)勢:“生曬茶瀹之甌中,則旗槍舒暢,清翠鮮明,尤為可愛。”陳師的《茶考》里亦記:“杭俗,烹茶用細茗置茶甌,以沸湯點之,名為撮泡。”撮泡法,就是我們現(xiàn)在的瀹泡法。

當(dāng)下茶席的飲茶方式,我們常采用茶的溫潤泡法。所謂溫潤泡法,就是取消了淋壺追熱的環(huán)節(jié),借用輕便的壺承,取代了笨重的茶盤的一種泡茶方法。先置茶于壺,向壺內(nèi)注水時,手法要溫柔輕緩,水流勻細,定點注水,且水流不可激烈地去沖擊茶葉,注水完畢后,立即出湯并分至勻杯里。這一切,從岡倉天心的《茶之書》中,可以窺見一斑:“蓋日常生活的庸碌平凡里,也存在著美好——對這種美感的仰慕,就是茶道茁生的緣由。在純粹潔凈中有著和諧融洽,以及主人與賓客禮尚往來的微妙交流,還有依循社會規(guī)范行止進退,而油然生出的浪漫主義情懷,這些都是茶道的無言教誨。本質(zhì)上,茶道是一種對殘缺的崇拜,是在我們都明白不可能完美的生命中,為了成就某種可能的完美,所進行的溫柔試探。”泡茶,真的是一種溫柔的試探。

茶席的溫潤泡法,竊以為是溫和的以水潤茶。依靠茶荷承載,用茶則把干茶輕輕地撥入壺內(nèi),然后提起煮水壺,緩緩平穩(wěn)的定點注水,注水的高度要盡可能的低一些,以保持水溫不被明顯降低,其注水點,可選擇在茶壺出水口的對側(cè)。出湯后,要打開茶壺蓋,釋放茶壺內(nèi)的蒸汽,并把壺蓋平穩(wěn)地放在蓋置上。如果是用蓋碗泡茶,每出湯兩次,蓋碗的注水點,必須要旋轉(zhuǎn)九十度,這樣,出水點和注水點也相應(yīng)地旋轉(zhuǎn)了九十度角。茶泡八水后,香弱水薄,蓋碗恰好轉(zhuǎn)動了一圈,這即是溫潤泡茶的秘密。

由于溫潤泡法的注水平緩,在泡茶過程中,前四水的出湯,可以隨進隨出,茶湯的濃度,卻是恰好。而后四水的出湯時間,可適當(dāng)減細水流,以延長注水的時間,增加茶在水中的溶解度。也可在注水后,根據(jù)自己的綜合判斷,每一水依次適當(dāng)延遲十秒后出湯。要想泡好一杯茶,關(guān)鍵是要了解所泡茶的茶性,用心去把握投茶量、水溫和出湯時間,尋找三者形成的短暫而融合的最佳平衡點。

溫潤泡法,著重突出一個“泡”字。“泡”從字形上分析,即是以水包茶。按此泡法,注水和出湯顯得比較從容,不急不躁,不疾不徐,茶湯會表現(xiàn)得細膩柔滑。另外,溫潤泡法對水溫的把握比較容易,可通過出水的快慢、注水的高低、水流的粗細等手段,去有的放矢地掌握與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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