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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奇怪的兇器

  • 丈夫的詭計
  • (美)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
  • 3018字
  • 2015-05-05 13:58:29

接到報警電話之后,我和昆比便立即趕到了案發現場。

死者名叫杜瓦特,是一位聲名顯赫的人類學家,在對早期哥倫比亞人的研究方面,他是絕對的權威,許多知名大學都邀請他去講學。

兇案就發生在杜瓦特的書房里。這是一間非常寬敞、明亮的書房,在四面的墻壁上擺著高大的書架,上面擺滿了牛皮封面的古籍。在書房里,還擺放著許多古老的墨西哥和中美洲的藝術品——鋒利的青銅斧、帶有銀飾的匕首、中美洲土著戰士用的長矛和弓弩……任何一件都是可置人于死地的兇器。但讓我大跌眼鏡的是,殺死杜瓦特的兇器既不是斧頭、長矛,也不是匕首、弓弩,而是一個死人頭骨。我當警察二十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詭異的兇器。

那個死人頭骨就放在杜瓦特尸體的旁邊,兇手就是用這個東西給了他致命的一擊。由于受到猛烈的撞擊,那個死人頭骨已經四分五裂,上面還沾著不少被害人的鮮血和頭發,看來兇手這一記重擊使出的力氣不小。

昆比看到這一幕也備感驚訝,他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決不會相信。”

“是啊,難以置信!”

我們勘察完書房,又來到客廳。

杜瓦特的助手克勞德正坐在沙發上,在他的衣襟和雙手上,都沾滿了血跡。剛才的報警電話就是他打的,在電話里,他自稱是殺死杜瓦特的兇手,可是我們看到他一副膽怯、懦弱的樣子,很難將他和殺人兇手聯系起來。

“克勞德,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嚴厲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些什么,”他有氣無力地說,“當時,他把我激怒了,我的腦子里頓時一片空白,在狂怒之下,我順手抄起了那個東西砸向他……我根本沒想到要用那個東西……”

他停頓了片刻,接著又說:“我殺死杜瓦特之后,曾經想偽造現場,讓別人誤以為是闖進來的竊賊干的,可是我不善于撒謊,再說我也懶得那么做……我現在太累了,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

“克勞德,你是杜瓦特的助手,你們合作了許多年,你為什么要殺他呢?”我冷靜地問。

克勞德搖了搖頭,非常疲倦地閉上了眼睛,似乎他根本就不愿意吐露實情。

“這東西是哪兒來的?”我看著地上已經破碎了的死人頭骨,好奇地問。

“哦,它一直放在杜瓦特的書桌上,這是他非常喜歡的一件擺設。”克勞德閉著眼睛,虛弱地說。

“擺設?”昆比不禁有些奇怪,“杜瓦特居然把死人頭骨放在書桌上當擺設?”

“是的,每一位來訪者看到這個頭骨后都會有不同的反應,或驚奇、或恐懼,杜瓦特則認為這個頭骨有一種恐怖的幽默感,它能時刻提醒人們——人終究逃脫不了死亡。”

接下來,我們從克勞德的話中逐漸了解到:他為杜瓦特做助手已經八年了。在這期間,他幫助杜瓦特整理過許多研究資料,包括起草論文、寫信等,還多次陪他去墨西哥以及中美洲的叢林里進行考察。六年前,杜瓦特的太太因為婚姻危機離家出走了,此后,杜瓦特就一個人住在這幢大房子里。后來,他也搬了過來,一直到現在。

“你殺死杜瓦特是否經過了預謀呢?”我問克勞德。

“不,完全沒有預謀,”克勞德回答說,“我們曾經合作得很愉快,甚至還一起到危機四伏的叢林中出生入死。”

“那究竟是什么事讓你突然動了殺機?”我問。

克勞德緊緊地閉上雙眼,仿佛陷入痛苦的回憶中。最后,他睜開眼睛,緩緩地說:“只是因為一個小小的矛盾。”

在我和昆比的耐心勸說下,克勞德終于開口向我們敘說了事情的經過:“昨天下午,另一位著名的人類學家給我寫來一封信,邀請我去為他工作,薪水比杜瓦特給的要多,我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決定去那兒工作。當我開口向杜瓦特提出辭職時,他卻一口回絕了,甚至還威脅我說,如果我執意要走,他將采取對我不利的手段。”

“杜瓦特為什么要極力阻止你的離開呢?”我問道。

“因為在與杜瓦特合作期間,我知道他的許多事,尤其是其中的一個秘密。”克勞德說,“他一定是擔心我離開之后,會把這個秘密泄露出去。”

“哦?那是個什么秘密?可以告訴我們嗎?”

“唉,這個秘密與杜瓦特太太之死有關。”克勞德嘆息著,“那還要追溯到六年前,當時,杜瓦特太太和她的情人死在位于波利湖畔的一棟別墅中。”

“什么?你剛才不是說杜瓦特太太六年前就離家出走了嗎?”我驚異地問。

“哦?我說過這樣的話嗎?”克勞德抬頭看著我們,隨后又點了點頭,“噢,是的,我剛才應該是這么說的。六年來,我一直幫杜瓦特維持這個謊言,對外宣稱杜瓦特太太是不辭而別。可事實上,杜瓦特太太在六年前就已經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

“是窒息而死。”克勞德說,“那還是六年前的秋天,當時杜瓦特正在寫一本專著,為了尋找一些靈感,他決定到波利湖畔的別墅住幾天。那天早上八點鐘,杜瓦特自己開車先去了別墅,而我因為處理其他的事,比他晚到了一個小時。當我到達別墅后,發現別墅的地板上躺著兩具尸體,其中一具是個男人,而另一具正是杜瓦特太太。她幾天前聲稱自己要去外地旅游,卻沒想到死在了這里,而且兩具尸體都一絲不掛。杜瓦特面色鐵青地站在尸體旁邊發呆。最后他對我解釋說,當他到達別墅后,發現房間里全是煤氣,他急忙打開門窗通風,結果竟然發現妻子和一個陌生男子尸橫當場。杜瓦特告訴我說,這是一場意外,是廚房里的煤氣泄漏所致……”

“那么,你怎么看待這件事的?”我問。

“杜瓦特太太年輕漂亮,又富有氣質,我做夢也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克勞德說,“我幾乎被嚇傻了,所以杜瓦特怎么說,我就怎么做。”

“這么說,當時你是完全按照杜瓦特的命令做的?”

“是的。”

“即使是意外死亡,你們也應該去報案啊。”我說。

“最初,我提議去報案,可是杜瓦特不同意。”

“為什么呢?”

“杜瓦特說這是一件天大的丑聞,一旦宣揚出去,他的聲譽和前途將會受到影響。于是,我們趁著夜色將兩具尸體運到湖心,分別系上大石頭,沉入湖底。事后,杜瓦特叮囑我,無論誰問起,就回答說杜瓦特太太是由于婚姻不和諧,離家出走了。”

“難道他就不怕有人刨根問底?”

“這正是杜瓦特的高明所在!他清楚,憑他的身份和地位,絕不會有人深究這件事的。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克勞德說。

“這么說來,你把這秘密一直保守了六年,對誰都沒有泄露過?”昆比問道。

“是的。”

“剛才你提到,杜瓦特威脅說,如果你離開他就要對你不利,那他究竟會怎么做?”

克勞德疲倦地點點頭說:“他說要殺死我,要讓我像杜瓦特太太及其情人一樣沉睡在湖底……”

我馬上說:“這是明擺著的事,杜瓦特太太和她的情人并非死于意外,而是死于杜瓦特之手!”

“沒錯!我猜想那天的經過是這樣的,”克勞德說,“當杜瓦特抵達別墅時,他意外地發現妻子正和一個陌生男子睡在床上,他頓時火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趁二人熟睡之際將他們打昏,然后再用枕頭將他們活活悶死……就在杜瓦特想要進一步處理尸體時,我也到達了別墅,于是杜瓦特就編造了一套煤氣泄漏的謊言來掩飾。當時我只能依照他的命令去做,否則,恐怕連我也會被他一起殺掉!”

“噢,我明白了,”我說,“由于他不斷地威脅你,最后你忍無可忍,終于爆發了,就用頭骨砸死了他,對嗎?”

“不完全對,”克勞德搖了搖頭說,“其實,杜瓦特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恨透了他的所作所為,而且他把我也卷了進來。我不肯與他同流合污,但我生性懦弱,若僅僅因為這件事,還不至于讓我對他痛下殺手!”

“那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昆比打斷了他的話問道。

“今天早上,杜瓦特突然告訴我那個頭骨的來歷,”克勞德渾身顫抖起來,“杜瓦特書桌上的那個頭骨,我一直以為是他從墨西哥野外考察時帶回來的,可他告訴我說,那頭骨實際上是他太太的頭骨!當時我快要氣瘋了,順手抄起那個頭骨打死了他。我在那間書房工作了這么多年,成天面對擺在桌子上的那個頭骨——居然是我暗戀了多年的女人的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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