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玉堂春,云錦霞裳涓翠茵(3)
- 神秘王爺?shù)膼坼?/a>
- 淡月新涼
- 3413字
- 2015-04-20 18:39:54
夕顏有一霎那的迷茫,還未來得及明白他所謂的“忍”是針對什么,突然之間,便被尖銳的痛楚席卷了全身,忍不住蜷縮起了身子。
痛楚襲來,她腦中原有的迷亂和火熱頓時退去,三分清明七分愕然的看著他,“皇甫清宇?”
這樣的疼痛,是說明了什么?洞房花燭夜那晚,又是怎么回事?
“顏顏,我說過,你是我的。”他呼吸微微有些粗重,魅惑一笑,低頭再次吻住了她。
夕顏在極度的疲累之中醒過來,待腦中閃回昨夜的一些片段時,整個人赫然從混沌中清醒過來。
她滿臉潮紅,用被單裹住自己不著寸縷的身子,往四周看去之時,卻發(fā)現(xiàn)這里并非先前的書房,而是一間陌生的屋子,簡單的布局,清香雅致。
皇甫清宇并不在這里,然而滿屋子卻都是他的氣息,這里必定是他的居處。
夕顏起身,四處尋了一番,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物,怔忡的站在屋中,正失神之際,門口處突然傳來一絲響動,夕顏抬頭,便驀地看見皇甫清宇走了進來。
他,走了進來…
夕顏直直的看著他的的雙腿,直到他已經(jīng)來到自己身前,她才抬頭去看他的臉。
她這時方才看得出,他原來很高,頎長的身體往她面前一站,真真是什么芝蘭玉樹風流倜儻也形容不出的好看。
夕顏打了赤腳站在地上,看上去身量未足,竟只到他的胸口。尤其身上什么都沒穿,只裹了一床被單,愈發(fā)顯得沒有氣勢。
他低下頭來察看她臉上不自在的神情,輕笑了起來:“怎么了?”
夕顏不知為何有些懊惱,只是臉上依舊毫無表情,也不說話。
卻見皇甫清宇驀地伸出手來,竟直直的探向她胸口的位置,夕顏唬得不輕,揪著被單連連倒退了幾步,跌回床榻之后,迅速將自己埋進被窩之中,傳出來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七爺恕罪,妾身累得慌,怕是不能服侍七爺。”
聞言,皇甫清宇先是一怔,隨即卻大笑起來,上前坐到她身邊:“我?guī)讜r說過要碰你了,不過是怕你受了涼,想幫你遮好身子罷了。”
被窩中的夕顏頓時臉上一熱,難堪的嗚咽了一聲,愈發(fā)不肯出被窩。
他低笑了一聲,緩緩將手探進了被窩之中,撫了撫她的背。
夕顏終于克制不住,避開他的手,探出一個頭來,微微喘息著看著他,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卻沒有問他洞房那晚究竟是不是有事發(fā)生,而是支起藕臂,看向他的腿:“這是個秘密嗎?有多少人知曉?”
他靜靜看了她片刻,方微笑道:“你是第三個。”
夕顏分明露出訝異的神情,想了想,便笑了起來。
他卻突然湊近夕顏的臉,緩緩撫上那絕美的容顏:“那這個秘密,又有幾人知曉?”
夕顏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烏黑的眼眸滴溜溜的轉(zhuǎn)動著:“你也是第三個。”
“唔。”他的眸色突然深了一層,笑道,“如此看來,你我堪堪成了平手。”
“可是七爺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夕顏探出另一手來,拉了拉他的衣襟,隨后便一瞬不瞬的望著他的眼睛。
昨夜他見到自己真容之時,那樣的鎮(zhèn)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夕顏實在沒法子不懷疑。
他輕笑了一聲,沒有答話。
果然。盡管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夕顏心頭還是猛地一驚。卻不知,他怎么會知道這個秘密?她知他深不可測,可是卻也想不到他竟然這樣無所不知。
她心下的惶惶尚未散去,不知為何,心緒忽然也黯淡下來。既然他一早便已經(jīng)知道她毀容是假,那么先前他的那些好,原來一早就建立在這張絕美的容顏之上。
一切的一切,原來,只與這張臉有關(guān)吧?
夕顏望著他,忽然之間再也沒了探問的興致,懶懶道:“我還想休息一陣。”
皇甫清宇卻只是微笑:“睡了一整個白天了,不餓么?”
夕顏心里堵得厲害,本想說不餓,可是一想自己還身處他的房間,頓時強打起精神來:“被七爺這么一說,我倒真的餓了。”
他低下頭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即便是已清楚的知道自己與他有了夫妻之實,夕顏仍舊不習慣這樣的親昵,卻又聽他道:“早叫人準備好吃的了,就等你醒來。”
夕顏朝四周看了看,道:“你把衣裳給我弄哪里去了?”
“我給你拿過來,是不是還要親手幫你穿上?”他一轉(zhuǎn)身,從床尾的凳子上取出一套嶄新的衣裙來,揚在手里,眉宇間頗是得意。
夕顏自是不依,只是這回卻異常直接的將衣衫搶了過來,好不容易穿戴完畢,一抬頭,卻看見鏡中的自己,眉梢眼角,分明還一如從前,可是卻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的確是有不同了。她只覺得自己好像一頭栽進了背后那個男人的陷阱,賠上了自己的身子。
夕顏咬著下唇,眉頭微蹙的時候,皇甫清宇卻自身后將她攔腰抱住,同時也看向鏡中,微笑若水的模樣:“顏顏,你我如此,不配嗎?”
夕顏再度看向鏡中那兩個親密相擁的男女,不禁將下唇咬得更緊,以克制自己微微狂亂的心跳。
深深吸了口氣,她轉(zhuǎn)身,嬌笑著勾住他的脖子:“是很配呀,可是如今,再怎么賞心悅目的搭配,也不能讓我果腹呀?七爺當真要餓死我不成?”
“呵,我哪里舍得?”他聲音低沉,分明笑了一聲,夕顏卻突然覺得那笑再次變得有些意味深長起來。
晚間的時候,夕顏方回到自己所住的園子,毫不意外的發(fā)現(xiàn)滿園子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都變得有些不同尋常。
碧溪一邊為她梳頭一邊抿著嘴笑:“皇子妃昨夜在七爺那里,睡得還好吧?”
夕顏無言以對。想來自己在他房中一直睡到了下午時分,可能當真是前所未有,才引得這班丫鬟們都這樣好奇吧?
“奴婢早就說過七爺待皇子妃是不同的,如今,果然能見出差別來了。”碧溪見她不說話,只當是她害羞,自說自話將這個話題帶過去了。
“不同,當真是不同!”突然間,伴隨著忿忿的聲音,向來心直口快的丫鬟夏涵踏進房門來,撇了撇嘴道,“皇子妃這才回來呢,那邊七爺已經(jīng)又去了獨舞姑娘園子里呢!”
碧溪手上忽然一頓,夕顏只覺得頭發(fā)被扯痛了,眉頭一皺。碧溪見狀,忙道:“莫不是你胡謅的吧?”
夏涵微微嘆了口氣:“你不信,大可出去打聽打聽,全府的人都知道了,就等著看皇子妃的笑話呢!”
碧溪還想說什么,卻見夕顏已經(jīng)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來,走向床榻,同時淡淡道:“憑他們笑話去,我這樣的容貌,被笑話得還少么?你們都去吧,把園門關(guān)了,都早些安置。”
擁著被子閉上眼睛,夕顏翻身睡去。
天下男人,果然都一樣,你明知他不可能不同,怎么可以奢求?
可是,為什么心里還是會有些空空蕩蕩呢?
夕顏睜著眼睛想了半宿,終于想明白了--南宮御如今正身犯險境,自己當然會這般難過。
盡管前一日睡了幾乎一個白天,然而經(jīng)過了一夜未眠,夕顏第二日的臉色很是蒼白。不想被那些侍女看了去,便自己尋了面紗出來遮住,用早膳的時候也沒有去云善樓,只是吩咐小廚房熬了一碗粳米粥來。
一碗粥只喝了一小半,皇甫清宇的輪椅聲忽然在門外響起,夕顏抬頭看去時,剛好有陽光從門外射入,他背著陽光坐在那里,整個人仿佛被鍍了一層金光,恍如天神般俊美。
夕顏怔了怔,低頭繼續(xù)喝粥。
“怎么不去云善樓用早膳?”他來到她身邊,低聲問道。
夕顏看著他的輪椅,只覺得詭異,勉強笑了一聲:“不舒服。”
一早上她第一次開口說話,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有些啞,他也聽出來了,于是挑了挑眉:“喝完粥進來,我給你治治。”說完,他當先進了房。
夕顏坐在那里,慢條斯理的喝完了粥,才終于起身走進了里間。
不料剛一進門,就看見皇甫清宇站在窗邊,似乎在擺弄著先前她放在那里的綠蓮。
夕顏上前一看,他手中竟然握著一把小剪刀,一下一下,將那綠蓮的花朵通通都剪了下來,原本盈盈動人的一盆花,被摧殘得慘不忍睹。
夕顏眼見著那一片片散落的花瓣,卻仿佛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身子微微有些僵硬。
“這花意頭不好,我早該剪了它,顏顏,你說呢?”皇甫清宇偏了頭看向她,薄唇微微勾起笑意。
絕情絕愛之花凋零…
夕顏仿佛看見了自己原本堅固的心裂開一道道的口子,有很多東西猛烈的灌了進去,她無力抵擋,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淹沒!
“咳…”夕顏猛然回過神來,竟如同當真被嗆住了一般,咳出聲來。
不知為何,他臉上的笑意忽而更濃了,伸手將她拉進懷中:“讓我看看,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揭下她的面紗,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張滑稽可笑的丑顏,然而卻仍舊看得出她臉色的蒼白:“是昨夜沒有睡好嗎?”
夕顏隨意點了點頭,隨后掩嘴打了個哈欠:“就是呢,我現(xiàn)在還想睡一會兒。七爺,我就不伺候你了。”
“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接連兩日沒有睡好,我陪你便是。”
夕顏剛剛轉(zhuǎn)身走了兩步,他便又將她拖進了懷中,神色曖昧。
“可是,我想自己一個人休息…”夕顏看似欲拒還迎,但實際上恰恰相反--她不想讓他碰自己,卻不得不做出柔順的姿態(tài)。
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念他的名字,連牙根都在癢癢。
昨夜才跟另一個女子溫存過,今早就又這樣對自己,他皇甫清宇就這樣視女子為玩物嗎?
“顏顏…”他看著她的神色,突然笑了起來,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什么。
只這一句,夕顏的身子突然一軟,生生跌進他懷中。
偏過頭,目光卻鎖定在窗臺上那些凋零的花瓣上,心里的絕望頓時排山倒海。
怎么辦,自己終究還是輸了,輸?shù)靡粩⊥康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