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下死而復生的事,南風琦沒對旁人多說,只將黑風寨的仇暫且壓在心底——眼下趕往丐幫總舵,幫師傅錢通穩住局面,才是最要緊的事。他在附近鎮上搶了匹山賊遺留的快馬,一路往開封趕,馬不停蹄,不過三日便到了丐幫總舵外。
總舵設在開封城郊一處舊宅,雖不氣派,卻處處透著熱鬧——來來往往都是挎著布袋的丐幫弟子,或扛著柴,或拎著藥草,見了南風琦,雖瞧他一身風塵,卻也沒人怠慢,引著他去見錢通。
錢通正在后院曬藥,見南風琦進來,先是一愣,隨即大笑:“你這小子,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被什么事絆住了。”待南風琦把沿途遭遇、黑風寨偷襲、瀕死復活的事簡略說了一遍,錢通臉上的笑淡了,摸著胡子沉聲道:“那黑風寨早晚要除,只是眼下丐幫內部還亂著,先不急。”
兩人正說著,錢通忽然拍了拍他的肩:“我跟幫里幾位長老商量過了,你一身本事,又救過我,直接封你個七代弟子,不算委屈你。”
南風琦卻搖頭:“師傅,不行。我剛入丐幫,寸功未立,若直接跳級,兄弟們怕是不服。我得從一代弟子做起,憑本事往上走,這樣才公平。”
錢通見他態度堅決,眼里多了幾分贊許:“好!就依你!”
自此,南風琦便成了丐幫最普通的一代弟子。他沒擺架子,跟著弟兄們一起去碼頭扛活、去城郊采野菜,晚上就擠在大通鋪里睡覺。誰身上受了傷,他便用九陽神功的內勁幫著推拿療傷;誰練武功卡了殼,他便蹲在一旁,指著招式里的破綻細講——從不是生硬傳授,而是順著對方的路數糾正,讓人聽得心服口服。
閑時,他常拉著弟兄們在院角喝酒,酒是最便宜的劣酒,菜是一碟花生米,卻喝得熱熱鬧鬧。誰有難處,他二話不說掏腰包;幫里要去城里打探消息、去災區送糧,他總是第一個站出來:“我去!”
一來二去,幫里上下沒人不喜歡他。弟兄們都喊他“琦哥”,有事愿意跟他說,練功愿意跟他比,連長老們都常夸:“南風琦這小子,是塊真料子。”
兩年功夫,南風琦憑實打實的功績,一步步從一代弟子升到七代長老,手里管著開封周邊二十多個分舵的弟子,說話擲地有聲。
這兩年里,他沒閑著。見丐幫弟兄和周邊災民總吃不飽飯,他想起村里種稻的法子,又結合在少林藏經閣看過的農書,試著把兩種不同的稻種混在一處栽種——起初沒成,敗了好幾回,他蹲在田埂上琢磨了半個月,換了十幾種稻種搭配,竟真試出了門道:新雜交出的稻種,一株能結出上百粒谷,比尋常稻種多了十倍不止!
“成了!琦哥,真成了!”負責試種的弟子捧著稻穗跑過來,眼里閃著光。南風琦看著飽滿的谷粒,也松了口氣——這下,總算能讓弟兄們和災民吃飽飯了。
他立刻讓人把稻種分給周邊災民和丐幫各分舵,教他們栽種的法子。不出半年,新稻成熟,金燦燦的谷穗壓彎了稻稈,災民們捧著白花花的米飯,哭得直磕頭:“多謝琦長老!多謝琦長老!”
消息很快傳開,不光是百姓,連城里的富商、甚至京里的王公貴族都動了心思——這雜交稻種要是能種在自家田莊里,豈不是能賺翻?紛紛派人來求購。
南風琦靈機一動,找錢通說了個“專利”的法子:“這稻種是咱們辛苦試出來的,不能白給。我定個規矩,誰用都得花錢買,但價錢分三六九等。”
他讓人立了條文:
? 普通百姓,一分錢就能買夠種一畝地的稻種;
? 沒錢的先欠著,等稻子成熟了,還三倍的谷子就行;
? 富商要買,一畝地的稻種得花十兩銀子;
? 王公貴族,一畝地要十兩金子;
? 若是別的國家來買,一畝地得一百兩金子。
這規矩一立,沒人敢說閑話——對百姓寬厚,對富人和權貴卻不含糊,既公道又解氣。
沒過多久,南風琦的兜里就漸漸鼓了起來。送來的銀子、金子堆在屋里,他沒私藏,大半交給幫里充作經費,剩下的就換成糧食、藥草,分給有需要的弟兄和災民。
站在總舵的院子里,看著弟兄們捧著新米做飯時的笑臉,聽著遠處災民田里傳來的歡笑聲,南風琦摸了摸腰間的丐幫令牌,心里踏實得很。
只是偶爾夜深時,他會想起阿禾和瑞兒——不知他們找到長春子高人了沒有?瑞兒是不是又長高了?也會想起李世民——世民兄那邊,怕是也到了要緊關頭。
還有黑風寨的仇,那筆賬,也該到算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