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禁妄缽盂
書名: 穿越圣子,天生壞種作者名: 趣者緣本章字數: 2018字更新時間: 2025-08-29 20:28:46
主殿里長明燈搖搖欲墜,燈焰像細小的金色獠牙,映在大長老的面頰上,斑駁忽明。
李卿宸抬眸,目光沉黑如墨,唇角卻帶著輕淺又篤定的笑:“大長老,我會讓你知道,今日你對我的支持,是發揚光大宗門的最正確的選擇。”
大長老點了點頭,指節在扶手上不由自主地輕敲,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的嗓音沙啞,壓低了仍藏不住一絲顫意:“雖然圣子親手誅了七長老,暫時握住了玄宵宗的脈門,可我擔心……等宗主出關之后,我們該如何交代?”話到最后,他移開目光,仿佛不敢直視那盞搖晃的燈火。
李卿宸笑意更深,像在風中按住了一面旗:“那就不讓他們亂說,不讓宗主知道。”他頓了頓,眼神里閃過一瞬寒光,“即便最后宗主知道了,大長老也放心——我自有解決之法。”
大長老抬眼,眼底的焦灼像是被一桶冷水潑過,又死灰里探出一星火。他沉聲問:“現在當務之急,是不讓整個宗門亂說。你可有方法?”
殿外鐘聲遠遠傳來,像從山腹深處滾過的雷。李卿宸眉宇輕蹙,心念電轉——想要將大典上的風波完全按住,不讓半句閑話外泄,談何容易。片刻后,他眼神一收,神識如刀,悄然沉入體內的光幕。
系統的界面在他識海里浮現,冷白的光像冬日雪面,清晰而無情。他在心底發問:“可有控制神魂禁語的秘寶?”
光幕輕顫,迅速檢索,隨即彈出一行冷靜的字句:禁妄缽盂(一次性)——可將不可講出的妄語記錄于此,凡是融入缽盂的神魂,漸漸遺忘并不可講出記錄的妄語。所需反派值:100。
這樣一件東西,恰如一只無形的手,能捂住全宗的嘴。李卿宸的目光亮了一寸,又立刻收回,沉下去。他唇角微抽,調出自己的反派值——99。
這些反派值,都是自己曾經征戰四方時候,一點點獲得的,但是或許碰到的人頂尖級別的并不多,所以并不多。
之前并不知道這些東西的作用,甚至壓根沒想過用過或者怎么用。現在倒也是派上了用場,身為“魔種”的自己,怎么也得積攢一些東西傍身。
“巧得很。”李卿宸抬眸,目光從光幕上收回,落在這座昏黃的殿堂與四壁的陰影上,語氣卻平穩如常,“不過,一點點而已。”
“大長老,麻煩把蘇清歡召過來吧。”李卿宸滿臉笑意,既然不夠用那就只能從天命之人身上賺一點了。
殿門半掩,暮色像一層冷漆涂在玉石臺階上。蘇清歡站在長老殿那破碎的丹青壁畫下,指尖冰冷,目光落在那抹修長的身影上——李卿宸正與大長老舉杯言笑,衣袍無塵,像極了一場風雅的清談。
可她眼中翻涌的,卻是大典上濺開的血光、倒伏的身影與尚未干涸的殷紅。寒意一寸寸爬上心口,仿佛連呼吸都染了霜。
明明就是個披著人皮的惡魔。
幾年前的他,玄宵宗序列大弟子,溫潤如玉,行過回廊必先避雨,見了小師弟會彎腰解惑,受傷弟子口中喂下去的丹藥都帶著暖意。
她原以為那份溫雅會守護宗門百年,誰知大典鼓音一落,他便摘了“面具”—劍光如雪,血落如雨,幾位長老的身影在她眼前一一傾倒。
曾經的清風成了刺骨的凜冽,信念就被碎裂聲吞沒。
他竟然是魔種。
這個詞在她心里像把未拔出的釘,帶著舊血的疼。
父母死于魔道,一爐冷灰至今未散,她一想到這一層,便只想以身試劍,將李卿宸誅在殿前。
天生魔道……若是傳出去——宗門的顏面、天下的定數、世人的信仰,會不會都像今晚灑落的血一樣,無法回收……
“李卿宸,你今日所為之事,絕對做不到萬無一失,你就等著天下人的追殺吧,哈哈哈哈!”她的笑聲破碎,帶著嘶啞與恨,沿著蒼穹回響。
大殿燭影微顫,人群像被驟然掀開的湖面,層層漣漪里是驚懼、竊語與不敢直視的目光。
李卿宸只是笑了笑,眼梢彎起,像春日的一縷風拂過湖面,溫柔得不真實,卻涼得人心口發疼。
他不惱不怒,舉盞與大長老輕輕一碰,清脆之聲在血腥之上敲出一圈冰冷漣漪。
他的側影被燈火勾出冷金的線,眸底深處暗潮無聲翻涌,仿佛看著的不過是一只在風里振翅的飛蟲。
夜色壓得殿宇低沉,風從長廊穿過,卷起檐鈴的余響。燭火在銅燈里微微顫著,光影在青磚上鋪開一層薄薄的冷。
李卿宸垂眸立于階前,指腹輕觸茶盞邊緣,像抹去塵埃,又像撫平心中的褶皺,他的聲音不緊不慢,仿佛在問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如何說得出去?”
蘇清歡抬眼,冷意從睫羽間滑落。她生得明艷,偏在這刻透著一層凄美,好似一朵被霜覆的紅梅,仍要倔強地開。
她盯著李卿宸,唇角勾起一抹森寒的笑:“你當天下有不透風的墻嗎?今日你們雖然封宗禁言,可這里的事情總會流傳出去,你總會被天下人知道,到時候你就是過街老鼠!哈哈哈哈哈——”
笑聲在穹頂下回蕩,像碎玉滾落臺階,叮當不止。
李卿宸仿佛沒被那笑聲沾上一星半點,他抬了抬眼簾,燭影在他瞳底收攏成一粒微光。
指尖掠過案上的灰,帶起一縷淡淡的香,他平平淡淡地開口,像在陳述一個隨手可為的選項:“如果我能讓所有人都說不出去,甚至忘掉這件事呢?”
“怎么可能?”蘇清歡的笑聲戛然而止,像被一柄無形的刀忽然斬斷。殿門外的風也似乎停了半瞬,她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握緊袖中指節,指骨在絲緞下突起。燭火忽明忽暗,映出她眼中細碎的慌張與怒意,而靜立在對面的那人,仍舊安然如舊,仿佛掌著一方無聲的深淵。
他垂眸,衣袂在石階上掠出一道清冷的弧,轉身面向大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