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晨光剛漫過咖啡館的玻璃窗，林野就坐在了靠窗的老位置。定位器放在桌角，外殼上的劃痕在陽光下格外清晰，像一道未愈合的舊疤。他面前的熱可可冒著輕煙，眼角余光卻始終盯著門口——按照約定，新勢力會在十點準時出現(xiàn)，距離現(xiàn)在還有十五分鐘。

耳機里傳來陳默的聲音，她還在偽裝成服務員擦拭吧臺：“對面寫字樓的觀察點有動靜，李陽已經(jīng)準備好斷電，老趙和蘇曉在花店就位，隨時能支援?！?

林野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窗外，孩子們提著燈籠跑過，笑聲清脆，和咖啡館里的凝重氣氛格格不入。他想起夏夏昨天發(fā)來的畫，突然覺得掌心有些出汗——他必須贏，不能讓這些孩子的元宵節(jié)，變成一場噩夢。

十點整，門簾被掀開，一個穿著灰色風衣的男人走進來。他戴著鴨舌帽，口罩遮住半張臉，手里拎著一個黑色公文包，正是監(jiān)控里那個送包裹的身影。男人沒有看其他人，徑直走向林野的桌子，在對面坐下。

“定位器呢？”男人的聲音經(jīng)過變聲處理，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林野把定位器推過去：“碎片呢？先讓我看看。”

男人冷笑一聲，拉開公文包拉鏈，露出里面的金屬盒子——盒子上刻著“無界”的舊標，和包裹上的圖案一致。他剛要打開盒子，李陽的聲音突然從耳機里傳來：“對方觀察點啟動監(jiān)控，我要斷電了！”

下一秒，對面寫字樓十三樓的窗簾突然晃動了一下，男人的手機瞬間亮起，似乎收到了消息。他猛地合上公文包，起身就要走：“你們設了埋伏！”

“想走？沒那么容易！”陳默立刻掏出配槍，對準男人。咖啡館里的客人驚慌起來，埋伏在周圍的警員迅速沖進來，封鎖了所有出口。

男人見狀，突然從懷里掏出一顆煙霧彈，扔在地上。白色煙霧瞬間彌漫開來，林野屏住呼吸，憑著記憶朝著男人的方向撲過去，卻只抓到一片衣角。煙霧散去時，男人已經(jīng)跑到了門口，和趕來支援的老趙撞了個正著。

老趙舉起電擊棍，朝著男人的后背揮去，卻被男人側身躲開。兩人扭打在一起，公文包掉在地上，金屬盒子滾了出來。蘇曉趁機沖過去，想要撿起盒子，卻沒想到男人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朝著老趙的胸口刺去。

“小心！”林野大喊著撲過去，用胳膊擋住了匕首。刀刃劃破衣服，鮮血瞬間滲了出來。蘇曉立刻上前，用紗布按住林野的傷口，老趙則趁機用電擊棍擊中了男人的腰側，男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警員們立刻上前，將男人制服。陳默撿起地上的金屬盒子，打開一看，里面果然是“創(chuàng)世者”的心臟碎片——淡藍色的碎片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旁邊還有一個計時器，顯示著“05:23:17”，距離自毀時間還有不到六小時。

“快把碎片送到實驗室！”陳默喊道，蘇曉立刻接過盒子，和幾名警員一起沖向警車。林野被扶到椅子上，蘇曉臨走前給他注射了止血劑：“堅持住，我處理完碎片就回來給你縫合。”

男人被押到林野面前，警員摘下了他的口罩和鴨舌帽?？吹侥腥说哪槪忠昂屠馅w都愣住了——是周明遠的弟弟，周明城。三年前，周明遠犧牲后，他們曾去慰問過他的家人，當時周明城還說要向哥哥學習，沒想到現(xiàn)在會變成新勢力的成員。

“為什么要這么做？”老趙的聲音帶著失望，“你哥哥為了阻止‘無界’犧牲了自己，你卻要幫新勢力復活‘創(chuàng)世者’，你對得起他嗎？”

周明城低著頭，聲音嘶啞：“我哥是被‘無界’騙了！他們說實驗能拯救世界，結果卻害死了那么多人！新勢力說能徹底摧毀‘無界’的殘余，我才幫他們的，我沒想到他們要復制碎片，制造病毒……”

“你被利用了?！绷忠翱粗?，“新勢力根本不是要摧毀‘無界’，他們是想繼承‘無界’的計劃，用病毒控制世界。你現(xiàn)在坦白，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周明城抬起頭，眼里滿是悔恨：“他們的基地在西郊廢棄倉庫的地下二層，那里有復制碎片的設備，還有十幾個成員在看守。碎片的自毀程序只能用‘無界’的密鑰關閉，密鑰在基地的主控室里。”

陳默立刻拿起對講機：“通知去廢棄倉庫的小隊，目標地下二層，尋找復制設備和密鑰，注意對方有武裝人員！”

安排好后，陳默看著林野的傷口：“你先去醫(yī)院處理傷口，這里交給我們。”

“不行，我要一起去?！绷忠皰暝酒饋?，“我知道倉庫的結構，能幫上忙。而且，這是我和周明遠的約定，我必須親手阻止這場災難?！?

陳默看著他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好，注意安全。”

眾人驅車趕往西郊廢棄倉庫，路上，周明城斷斷續(xù)續(xù)地交代了新勢力的計劃——他們想復制“創(chuàng)世者”的心臟碎片，植入到新的實驗體體內，然后通過網(wǎng)絡控制所有感染者，建立新的統(tǒng)治秩序。而今天的交換，只是為了確認定位器里的結構圖，以便更好地復制碎片。

抵達倉庫時，支援小隊已經(jīng)和新勢力的成員交上了火。倉庫里槍聲不斷，林野和陳默沿著熟悉的路線，繞到地下二層的入口。入口處有兩名守衛(wèi)，老趙和周明城配合默契，很快將他們制服。

地下二層里，擺滿了復制設備，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圍著碎片的復制品忙碌。看到林野他們進來，立刻有人按下了警報，刺耳的聲音在倉庫里回蕩。

“關閉設備！”陳默舉著槍，大喝一聲。白大褂們卻不為所動，反而加快了手里的動作。林野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炸彈，計時器顯示著“00:59:43”——對方想和他們同歸于盡。

“有炸彈！”林野大喊著沖過去，想要拆除炸彈。卻沒想到一名白大褂突然掏出槍，朝著他射擊。周明城撲過來，替林野擋住了子彈，倒在地上。

“明城！”林野扶住他，眼里滿是震驚。

周明城笑了笑，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這是……主控室的鑰匙……快……去關自毀程序……”

林野接過鑰匙，朝著主控室跑去。陳默和老趙則留下來，解決剩余的白大褂，拆除炸彈。主控室里，林野找到密鑰插入孔，將鑰匙插進去，按下關閉按鈕。屏幕上的計時器停止跳動，顯示“自毀程序已關閉”。

他松了一口氣，走出主控室，看到陳默和老趙已經(jīng)拆除了炸彈，白大褂們也全部被制服。蘇曉帶著醫(yī)護人員趕來，正在給周明城包扎傷口。

“碎片和復制品都找到了，設備也被摧毀了?！标惸哌^來，拍了拍林野的肩膀，“我們成功了?！?

林野看著倉庫里的狼藉，又看了看被抬上救護車的周明城，心里百感交集。這場持續(xù)了半個多月的較量，終于以他們的勝利告終。三年前的噩夢沒有重演，這座城市，還有那些孩子，都安全了。

夕陽西下，眾人走出倉庫。遠處的天空中，元宵節(jié)的煙花已經(jīng)開始綻放，五顏六色的光芒照亮了夜空。林野掏出手機，給夏夏發(fā)了一條消息：“元宵節(jié)快樂，新的故事，很快就會開始?！?

他知道，這場對決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他們會繼續(xù)守護這座城市，守護身邊的人，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而那些刻在時光里的約定，會像天上的煙花一樣，永遠明亮，永遠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