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狼人倒戈的預兆
- 穿越后我成了吸血鬼始祖的白月光
- 上官佩雅
- 2447字
- 2025-08-19 00:29:09
雨還在下,校門口的水洼映著灰蒙蒙的天光,我踩過一片,鞋底帶起細小的水花。書包里的齒輪貼著肩胛骨,一下一下地硌著,像在提醒我什么。
我沒回教室,而是繞過教學樓后巷,直奔森林邊緣。日程表上的字跡燒得只剩輪廓,但“朔日祭禮”四個字還清晰。今天是朔日前夜,結界最弱,也是探查經文殘留的最佳時機。
林子比往常安靜。我取出“凈世之息”,在鼻下輕點一圈。嗅覺通靈瞬間展開,空氣中的氣息立刻分層浮現——腐葉的土腥、夜露銀蕨的微涼,還有……一絲銀汞的腥氣,像鐵銹泡在雪水里,混著誦經后殘留的灰燼味。
這不是狼群的味道。
我后退半步,腳跟剛觸到一塊青苔石,地面忽然震動。一道黑影從霧中撲出,狼爪砸在石面上,碎石飛濺。雅各布跪在地上,雙眼赤紅,脖頸處浮現出深紫色的戰紋,像被烙鐵燙過的藤蔓。
他抬頭看我,喉嚨里滾出低吼:“容器……必須凈化。”
我沒動。他身上的雪松清香幾乎被經文味蓋住,可那味道底下,還藏著一絲檸檬海鹽的尾調——是我塞給他的驅蟲香囊留下的。
“雅各布。”我開口,聲音不大,“你聞不到自己身上的臭味嗎?”
他一僵,鼻翼抽動,似乎想分辨什么。可下一秒,戰紋驟然發燙,他仰頭嘶吼,四肢抽搐,毛發從皮膚下竄出,指尖變爪,整個人開始向全狼形態轉化。
樹影里陸續閃出更多身影,六道輪廓圍成半圓,無聲逼近。
我咬破指尖,血珠滴進胸口的調香瓶。意識滑入心香靈園——泉水泛著微光,像被風吹皺的鏡面,銀蕨低垂,葉片邊緣微微焦枯。朔日前夕,靈園的力量被壓制到最低。
“撐住。”我在心里說。
泉水晃了晃,升起一層薄霧,勉強凝成屏障,將我的意識護住。我迅速取出“凈世之息”,又從靈泉中汲取一滴心泉滴露,混入試管。
香水在掌心微微發燙。我閉眼,將全部意念灌入這一滴液體——不是為了隱身,也不是破幻,而是制造兩個真實的幻影。
“雙生香霧。”
我睜開眼,抬手噴灑。
霧氣擴散的瞬間,左右兩側各走出一個我。左邊的我轉身就跑,腳步聲清脆;右邊的我蹲下身,假裝在撿東西;而真實的我,悄然后退,貼緊身后那塊巨巖。
狼群遲疑了一瞬。雅各布卻猛地抬頭,鼻尖抽動,直直望向我藏身的方向。
他低吼一聲,舉起骨笛放在唇邊。笛音尖銳,撕裂空氣,左側的幻影瞬間崩解,化作一縷青煙。
另一側的我還在跑。他遲疑片刻,終于追了上去。
我屏住呼吸,手指摳進巖縫。霧氣越來越淡,雙生香霧維持不了太久。遠處傳來打斗聲,樹枝斷裂,泥土翻飛——是幻影被撕碎了。
四周重歸寂靜。
我緩緩探頭,只見雅各布站在空地上,骨笛垂在掌心,肩膀劇烈起伏。他的眼睛仍泛著紅光,可動作卻遲緩下來,像是在對抗什么。
我聞到了。不只是經文味,還有掙扎的氣息——像被鎖鏈捆住的野獸,一邊想撲殺,一邊拼命回想主人的臉。
我摸出最后一滴“凈世之息”,沒噴,而是抹在頸側。那香味很淡,帶著陽光曬過棉布的暖意,是特調的檸檬海鹽。
“你還記得這個味道嗎?”我輕聲問。
他身體一震,腳步頓住。鼻尖抽動,喉間發出一聲近乎嗚咽的低鳴。
“你以前總說我的香囊礙事。”我慢慢站直,“可每次巡邏回來,你都偷偷留著。”
他抬起手,像是想碰自己的項圈,卻又猛地收住。戰紋在他頸上跳動,像有東西在皮下爬行。
“這不是你。”我說,“你被種了什么東西。”
他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只有粗重的喘息。然后,他忽然抬頭,望向森林深處。
風起了。
雪粒混著雨絲砸下來,空氣中浮現出銀白色的霜痕,一道道如刀刻般劃破霧氣。凱恩從林中走來,腳步不快,卻讓整個空間的溫度驟降。
他停在我身前,沒回頭,只低聲說:“別出來。”
我沒動。
他袖口凝出一道冰刃,寒氣順著地面蔓延。雅各布后退一步,骨笛再次舉起,可這一次,笛音未響,他脖頸上的戰紋竟與凱恩左胸第二顆紐扣同時發燙,發出微弱的共鳴。
“誓約逆印。”凱恩盯著他,“塞勒涅篡改了你們的守護咒,用經文把狼族的忠誠扭成了獵殺令。”
雅各布渾身一震,雙膝猛地跪地,骨笛脫手落地。他雙手抓著地面,指節發白,喉嚨里擠出破碎的音節,像是在拼命抵抗。
凱恩緩緩轉身,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會意,將手中那張燒焦的日程表殘角遞出。
他接過,目光落在邊緣那行模糊字跡上,眼神一冷。
一片燒焦的紙從空中飄落,輕輕搭在凱恩肩頭。他取下,展開——是半頁經文,邊緣焦黑,字跡殘缺,但右下角的折痕與日程表完全吻合。
“他們要在祭禮上喚醒始祖之魂。”他聲音很輕,卻像冰錐砸地,“用狼族血脈作引,逼容器就范。”
雅各布突然抬頭,紅眼盯著凱恩,喉嚨里擠出兩個字:“……殺了我。”
凱恩沒動。
“趁我還……能認出你。”
風雪更急,銀霜在空中交織成網。凱恩抬起手,冰刃指向雅各布,可指尖卻微微顫抖。
我從巖后走出,站到凱恩身邊。雨水順著發梢流下,滴在調香瓶上,溫熱的。
“他還能聞到我的香。”我說,“說明咒印還沒完全吞噬意識。”
凱恩側頭看我:“你想救他?”
“不是我想。”我盯著雅各布,“是他自己不肯倒下。”
雅各布跪在地上,頭低垂,呼吸沉重。忽然,他抬起手,一把抓向自己脖頸上的戰紋。
皮開肉綻。
黑血順著指縫流下,滴在雪地上,發出“嗤”的輕響,像是被灼燒。
他咬牙,聲音嘶啞:“……撕不掉。”
凱恩一步上前,冰刃橫在他頸前:“再動一下,我就凍住你的脊椎。”
雅各布喘著氣,抬頭,紅眼對上凱恩的瞳孔:“你……知道這咒怎么解?”
凱恩沒回答。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銹齒輪,放在掌心——和我書包里那枚一模一樣。
“修道院鐘樓,每夜兩點停擺七秒。”他說,“那是她的盲區。”
我一怔。
他抬眼看我:“想查祭禮,就得在那七秒里,打開她的記憶匣。”
雅各布低頭看著自己的血,忽然笑了,笑聲沙啞:“你們……真敢去?”
“不是敢不敢。”我摘下左耳鎮魂釘,輕輕放在他掌心,“是這玩意兒一直在提醒我——該還債了。”
他盯著那三枚碎鉆,手指微微發抖。
凱恩收起冰刃,轉身看我:“明天午夜,鐘樓見。”
我點頭。
他伸手,將齒輪塞進我外套內袋,指尖擦過鎖骨,留下一道寒意。
“別遲到。”他說完,轉身走入風雪。
我最后看了雅各布一眼。他仍跪在原地,鎮魂釘在他掌心泛著微光,像一顆不肯熄滅的星。
我拉上書包拉鏈,轉身往校門走。
雨停了,云層裂開一道縫,漏下一束慘白的光。
書包里的齒輪貼著胸口,又開始輕輕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