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鄰市回來后,朱志鑫的工作清閑了些。
他開始在陽臺種些花草,買了小小的花盆,里面栽著薄荷、多肉,還有棠棠名字由來的——那棵能開出淺粉色花朵的海棠。
“等它開花了,就和你一樣好看?!?
朱志鑫蹲在花盆前澆水時,棠棠就蜷在他腳邊,尾巴尖偶爾掃過他的腳踝,像在催促他快些澆完。
陽光落在花瓣形狀的葉片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暖得像塊融化的金子。
這天午后,朱志鑫的朋友帶著相機來做客,說是新學了攝影,想找“模特”練手。
棠棠本想躲進沙發縫,卻被朱志鑫輕輕抱起來:“配合一下嘛,拍好看了給你當屏保?!?
朋友舉著相機,鏡頭對著他們。
朱志鑫把棠棠舉到肩頭,指尖輕輕扶著她的爪子,臉上帶著自然的笑意。
陽光透過紗簾漫進來,在他側臉投下柔和的陰影,棠棠忽然覺得,鏡頭里的他們,像幅被陽光浸過的畫。
“別動,這個角度絕了!”朋友興奮地按動快門,“棠棠看鏡頭,對,真乖!”
棠棠配合地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在鏡頭前亮閃閃的。
她能感覺到朱志鑫的指尖在微微用力,像是怕她摔下去,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視,比相機的閃光燈還要讓人心動。
傍晚朋友離開后,朱志鑫翻看著相機里的照片。
有他低頭逗棠棠的,有棠棠蜷在他腿上打盹的,最末一張是他把她舉過頭頂,陽光剛好落在兩人臉上,她的爪子搭在他的額頭上,像在給他戴一頂毛茸茸的皇冠。
“你看,多好看?!彼严鄼C湊到棠棠面前,眼里的笑意藏不住,“以后我們多拍點,做成相冊。”
棠棠用腦袋蹭了蹭相機屏幕,尾巴尖晃得歡快。
她忽然覺得,這樣被他認真地放進生活里,被他當作重要的存在,是件比找到初心石更幸福的事。
夜里起了點風,陽臺上的海棠盆栽被吹得輕輕搖晃。
棠棠睡得淺,聽見響動便悄悄跳下沙發,跑到陽臺門口。
月光落在葉片上,她看見有片新葉被風吹得快要折斷,便用爪子輕輕按住花盆邊緣,像在守護一件珍貴的寶物。
朱志鑫被客廳的響動驚醒,走出臥室時,正看見棠棠蹲在陽臺門口,爪子搭在花盆上,一動不動地盯著那片搖晃的新葉。
他忽然笑了,走過去輕輕抱起她:“擔心它嗎?我把它搬進來?!?
把花盆放在客廳的茶幾旁,他才重新把棠棠抱回懷里:“你呀,真是只操心的小貓?!?
棠棠在他懷里蹭了蹭,喉嚨里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她看著那盆海棠在暖黃的燈光下安靜立著,忽然明白,所謂守護,不只是守護花草,更是守護身邊這個會把你放在心尖上的人。
幾天后的清晨,棠棠醒來時,聞到一陣淡淡的花香。
她跳下床,跑到茶幾旁,看見那盆海棠開了第一朵花,淺粉色的花瓣層層疊疊,像被陽光吻過的云。
朱志鑫走進客廳時,正看見棠棠蹲在花盆前,鼻尖輕輕碰著花瓣,琥珀色的眼睛里映著花的影子,溫柔得不像話。
“開花了?!彼哌^去,從身后輕輕環住她,“是不是很好看?”
棠棠轉過頭,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臉頰,算是應答。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花瓣上,也落在他們身上,暖得讓人想把時間停在這里。
那天下午,朱志鑫去書房接電話,棠棠趁機變回人形。
她走到茶幾旁,看著那朵海棠花,忽然想起古籍里的一句話:“萬物有靈,情之所至,金石為開。”
她一直以為初心石是拯救家園的關鍵,卻忘了最珍貴的力量,從來都藏在“情”里——是他對她的善意,是她對他的依賴,是此刻空氣里流動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
朱志鑫掛了電話走出書房時,看見棠棠正蹲在茶幾旁,指尖輕輕碰著海棠花瓣,淺棕色的頭發垂落在肩頭,像被月光織成的綢緞。
他愣了愣,腳步頓在原地,忽然覺得這樣的畫面,好像在哪里見過。
棠棠聽見腳步聲,慌忙變回貓形,跳進沙發縫隙。
朱志鑫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眼神里帶著點疑惑,卻沒多問。
傍晚做飯時,他忽然說:“棠棠,我總覺得,你好像不止是一只貓。”
棠棠舔牛奶的動作頓了頓,抬起頭看他。
他笑了笑,眼里的疑惑散去,只剩下溫柔:“不過沒關系,不管你是什么,都是我的棠棠。”
夕陽的光從窗戶鉆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柔和的輪廓。
棠棠看著他,忽然覺得,要不要告訴他真相,好像沒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在身邊,花在開,陽光正好,而她的心里,裝滿了比初心石更珍貴的東西。
夜里,她變回人形,走到陽臺。
月光落在那盆海棠上,第二朵花苞也悄悄綻開了些。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碰了碰花瓣,忽然感覺到指尖傳來一陣溫暖的悸動,像有什么東西正在蘇醒。
低頭看時,手腕上竟慢慢浮現出一個淺粉色的印記,形狀像極了一朵海棠花,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
棠棠忽然笑了,眼里的光比星星還亮。
原來這才是初心石的秘密——它從不是一塊冰冷的石頭,而是當你真正找到“情之所系”時,心底綻放的那朵花,是刻在靈魂里的、永不褪色的印記。
天快亮時,她變回貓形,蜷回朱志鑫身邊。
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翻了個身,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棠棠蹭了蹭他的手臂,在他平穩的呼吸聲里,慢慢閉上了眼。
她知道,她的旅程還在繼續,但從現在起,她的旅程里,有了一個永遠的同行者。
而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