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鑫發現棠棠最近越來越黏人了。

他坐在沙發上看手機，她就蜷在他腿上打盹；他去廚房倒水，她便跟在腳邊，尾巴尖輕輕掃過他的腳踝；甚至他去書房工作，她也會跳上書桌，趴在鍵盤旁，用爪子偶爾撥弄一下鼠標線，像在撒嬌。

這天下午，他正在整理衣柜，棠棠忽然跳進一個打開的空行李箱里，蜷成一團，抬起頭看他，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在說“帶我走”。

朱志鑫被她逗笑了，蹲下身戳了戳她的肚子：“想跟我一起出差？”

棠棠輕輕“喵”了一聲，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指。

其實他下周確實要去鄰市錄節目，原本打算拜托朋友來照看她，可看著她此刻依賴的眼神，忽然就改了主意。

“好吧，”他合上行李箱，把她抱出來，“帶你去，但到了那邊要聽話，不許亂跑。”

棠棠用尾巴勾住他的手腕，像是在拉鉤約定。

出發那天，棠棠被裝在透氣的航空箱里，一路安安靜靜的。

到了酒店房間，她剛被放出來，就好奇地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爪子踩在地毯上沒發出一點聲音。

最后，她跳上窗臺，看著外面陌生的街景，尾巴輕輕晃著。

“喜歡這里嗎？”朱志鑫走過去，從身后輕輕抱住她。

棠棠轉過頭，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臉頰，濕濕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晚上朱志鑫去參加錄制，臨走前反復叮囑：“我很快就回來，你乖乖待在房間里，不許亂抓東西哦。”

棠棠蹲在門口看著他離開，直到房門關上，才慢慢走到沙發邊，蜷成一團。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空調的低鳴，她忽然有點想念家里的落地燈，想念陽臺上的風，想念他身上的草木香。

不知過了多久，門鎖傳來轉動的聲音。

棠棠立刻跳起來，跑到門口等著。門一開，她就像顆小炮彈似的沖過去，圍著朱志鑫的腳邊蹭來蹭去，喉嚨里發出委屈的呼嚕聲。

“想我啦？”朱志鑫笑著把她抱起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他身上帶著外面的寒氣，卻還是先把她裹進懷里暖著，“今天錄得很順利，還給你帶了小零食。”

棠棠在他懷里蹭了蹭，忽然覺得，陌生的地方好像也沒那么可怕了，只要他在身邊。

第二天錄制間隙，朱志鑫把棠棠藏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用外套蓋住。

導演臨時進來溝通流程時，棠棠忽然打了個哈欠，露出毛茸茸的腦袋。

“喲，這是帶了位小客人？”導演笑著打趣，“長得真精神。”

朱志鑫有點不好意思，剛想解釋，棠棠卻忽然從外套里鉆出來，跳到導演腳邊，用腦袋輕輕蹭了蹭他的褲腿。

導演被逗樂了，彎腰摸了摸她的頭：“還是只不認生的小家伙。”

那天的錄制格外順利，收工時夕陽正濃，朱志鑫抱著棠棠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晚風帶著點涼意，吹起他額前的碎發。

棠棠趴在他懷里，看著天邊的晚霞一點點染紅云層，忽然覺得，這樣和他一起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是件很溫柔的事。

回酒店后，朱志鑫坐在沙發上看白天錄制的片段，棠棠蜷在他腿上，忽然看見屏幕里的他正在唱歌。

聚光燈落在他身上，他的眼睛亮得像有星星，聲音比平時更清亮，帶著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她悄悄抬起頭，看見他正低頭看著自己，眼里的光比聚光燈還要暖。

“等以后有機會，帶你去看我的舞臺。”他輕聲說，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背，“讓你看看我在臺上的樣子。”

棠棠眨了眨眼，把臉埋進他的衣襟里。

她忽然很期待那一天——在很多很多人面前，看著他發光，而他知道，她就在臺下，安靜地陪著他。

夜里，朱志鑫睡熟后，棠棠悄悄變回人形。

她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路燈在夜色里暈開一圈圈暖黃的光。

空氣里還殘留著他身上的氣息，讓她覺得很安心。

她想起族里的長輩說過，當貓族真正認定一個人為歸宿時，身上會留下那個人的印記，就像樹的年輪，刻著時光的痕跡。

棠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里空空的，什么都沒有。

可她知道，有些印記，是刻在心里的。

天快亮時，她變回貓形，蜷回他的身邊。

朱志鑫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翻了個身，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棠棠蹭了蹭他的手臂，在他平穩的呼吸聲里，慢慢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