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末日廢土:我的熟練度面板
- 云際QAQ
- 1923字
- 2025-08-22 18:18:16
窗外,黑色的雨滴正不緊不慢地敲打著塔頂的天線,在寂靜的午夜里,發出一種輕微的、如同童謠般的共振——**嗒、嗒、嗒**,像是某種遠古節拍器在低語。
雨滴落在銹蝕的金屬接縫處,蒸騰起一縷縷帶著鐵腥味的灰煙,指尖輕觸窗框,能感受到那細微的震顫,順著骨骼一路爬進腦髓。
該死,這該死的雨。
一天一個小時的自由,拄著拐杖走去工房,這就是我的全部。
系統?早放棄了。
拿起破舊的大學筆記,翻到《材料應力模擬》《電磁驅動基礎》《復合裝甲設計》……紙頁泛黃脆裂,邊角卷起,指尖劃過模糊的字跡,像在摩挲一段被遺忘的神經。
墨跡暈染處,還能嗅到一絲陳年的油墨與潮濕霉味混合的氣息。
陳叔蹲在我面前,渾濁的眼睛里帶著不忍,遞來一臺老掉牙的手搖發電機——銅線裸露,搖柄上纏著發黑的膠布,一搖就發出“咯吱咯吱”的呻吟。
幾塊報廢電池堆在腳邊,外殼鼓脹,滲出暗綠色的電解液,空氣里彌漫著酸腐的金屬味。
“你要造啥?”他問,聲音沙啞,像砂紙磨過鐵皮。
我沒看他,目光死死盯著面前那堆廢銅爛鐵,聲音輕得像怕驚動什么:“一個能‘記住’動作的機械臂。”
我忘不掉系統還在時,每一次附魔,那完美的軌跡都會被自動記錄、優化。
現在,我要用最原始的辦法復現它。
用機械結構,用記憶合金,用該死的手動編程,把那種智能,重新“雕刻”出來。
我花了整整七天。
焊槍噴出的藍白色火焰舔舐著金屬接縫,每一次點焊都迸出刺目的星火,灼得我眼皮發燙。
伺服電機被我拆開,用銼刀一點點磨平齒輪的磨損面,關節處灌入自制的阻尼液,指尖沾滿機油與冷卻劑的混合物,黏膩又冰冷。
共鳴塔接收的微弱信號,像風中殘燭,被我用濾波電路一點點捕捉、放大。
最終,我造出了一臺丑陋的、顫巍巍的機械臂,我叫它“回力臂”。
第一次測試,我將一枚鐵釘奮力投出。
機械臂猛地一彈,液壓管發出“嘶”的泄壓聲,又在空中以一個詭異的角度一收,那枚釘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竟真的精準地彈回了我的手中——掌心一熱,釘尾還帶著電機運轉的余溫。
蘇玥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她看著那臺還在輕微顫抖的機械臂,低聲說:“你不是在造工具……你是在教它做人。”
我笑了,手心握著那枚溫熱的鐵釘:“以前,我靠系統‘努力’熟練度。現在,我得讓這個世界自己‘努力’出未來。”
可世界顯然不想給我這個機會。
老吳氣喘吁吁跑來,軍靴踏在鐵板上發出沉重的“咚咚”聲,他臉色慘白,額角滲著冷汗:“塔要被拆了,聯盟議會決定的。”
我深吸一口氣,那幫混蛋。沖突來了。
敵人是顧明遠,白塔議會的冷血科學家,認為基因進化才是正途。
他的原話是:“林野完了,火花熄滅了。相信‘情緒共振’是倒退。”
行吧,我認了。反正,我就是得干。我得想辦法。
當晚,我把陳叔、鐵殼、蘇玥叫到塔底的控制室。
昏黃的應急燈在頭頂搖晃,投下扭曲的影子。
我把圖紙鋪在銹蝕的金屬桌上,邊緣被雨水浸得發軟。
“我們不拆塔,也不跟他們硬碰硬。”我指著圖紙的核心結構,“我們‘升級’它。在塔底加裝一個‘情緒濾波器’,屏蔽掉絕望、恐懼這類負面信號,只允許希望、勇氣這種正面情感外泄。”
蘇玥皺起了眉,一針見血:“想法很好。可沒有源質,拿什么驅動這么復雜的設備?”
我從懷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晶體——**逆源質**。
它表面布滿蜂窩狀微孔,觸手冰涼,仿佛能吸走皮膚的溫度。
我曾在大學的論文里研究過它的壓電效應:當負面情緒波動作用于晶體結構,其晶格畸變會釋放電荷,形成微電流。
“它以人類的負面情緒為食。”我將晶核放在電路圖的能源輸入端,“那我們就用恨意來發電,用希望去調頻。”
所有人都沉默了。
空氣凝滯,只有遠處雨滴敲打鐵皮的“嗒嗒”聲,像倒計時。
忽然,一直悶不吭聲的鐵殼站了出來。
他二話不說,拔出匕首,在自己粗糙的手掌上劃開一道口子——**嗤**,血珠瞬間涌出,滴落在拼接的電路板上,發出“滋”的輕響,騰起一縷焦糊味。
“我來當第一個‘電池’。”
陳叔猛地伸手想攔:“瘋了?!你——”
蘇玥倒吸一口冷氣,手指攥緊了衣角。
但鐵殼沒退。
鮮血順著導線滲入晶核,整座共鳴塔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仿佛從沉睡中蘇醒。
塔尖上,一圈暖黃色的光暈,緩緩亮起,溫柔地穿透了黑色的雨夜,像一顆墜入人間的星。
我抬頭望著那光,輕聲說:“你們聽見了嗎?這是新的開工鈴。”
話音剛落,我的腦海里卻猛地刺入一絲冰冷的雜音。
那不是聲音,也不是圖像,更像是一小段無法解讀的、扭曲錯亂的訊號,它穿透了暖黃色的光暈,一閃而逝,留下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仿佛有誰,在光的背面,正無聲地笑。
林野已廢。
這四個字,像魔咒一樣在我腦子里盤旋了無數個日夜。
但現在,我不想再聽了。
第二天,我拿到了一小時的外出許可。
我拄著一根撿來的鐵管當拐杖,一步一步,從醫務室挪到了維修車間。
生銹的鐵管每一次與地面碰撞,都震得我斷骨隱隱作痛,但也好過躺在床上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