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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骨祖殘念的反噬與生界裂隙的微光

骨塔頂端的風帶著血腥味和骨粉,刮在臉上如同刀割。陳濁跪在搖搖欲墜的顱骨平臺上,血色圓月的光芒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與平臺邊緣那些扭曲的骨雕重疊,仿佛融入了這座由死亡構筑的巨塔。

斷骨城的崩潰已進入最后階段。下方的街道徹底被骨潮淹沒,無數被骨煞侵蝕的居民化作半人半骨的怪物,嘶吼著相互吞噬,黑色的骨煞如同潮水般在街巷中流淌,吞噬著最后一絲生氣。守墓人的陣法光芒越來越黯淡,墨塵帶著殘余的族人結成圓陣,用血肉之軀抵擋著骨潮的沖擊,不時有人倒下,化作骨煞的一部分。

“墨塵前輩……”陳濁握緊了手中的喚骨咒獸皮,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能感覺到,守墓人的生機正在快速流逝,他們是在用生命為他爭取時間。

深吸一口氣,陳濁將心核的力量與燼心之力完全融合。胸口的玉佩印記灼熱如炭,與頭頂的血色圓月產生了詭異的共鳴,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從天際傳來,仿佛有一只無形的眼睛正透過圓月,死死盯著他的靈魂。

“以我道心為引,喚骨祖殘念——起!”

他展開獸皮,用精血在掌心畫出咒文,口中念誦起晦澀而古老的咒語。咒語剛出口,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血色圓月的光芒驟然暴漲,一道直徑數丈的血柱從月輪中射下,精準地落在陳濁身上。

“呃啊——!”

陳濁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扔進了熔爐。無數混亂、暴戾、充滿毀滅欲的念頭如同潮水般涌入識海——那是骨祖散落的殘念,是它吞噬億萬生靈后殘留的瘋狂。他看到了虛空裂縫后那片無盡的黑暗,看到了蒼骨真人被骨煞吞噬時的絕望,看到了無數世界在骨祖面前化為塵埃……

“放棄吧……”一個威嚴而冰冷的聲音在他識海深處響起,“融入我,你將獲得永恒的力量……”

“成為我……燼土、生界,都將由你主宰……”

陳濁的意識開始模糊,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皮膚下的血管浮現出暗綠色的紋路,仿佛有無數骨蟲在皮下蠕動。他的眼前出現了幻象:父母站在生界的霞光中向他招手,林晚秋笑著遞來一塊干凈的伴骨,魏塵長老拍著他的肩膀說“做得好”……這些溫暖的畫面帶著致命的誘惑,試圖讓他放棄抵抗。

“不……”陳濁咬碎舌尖,劇痛讓他找回一絲清明。他猛地運轉燼心之力,心核的白光與玉佩的溫潤氣息交織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將那些誘惑的幻象擋在識海之外。

“我的道心,不是用來沉淪的!”他嘶吼著,將所有力量灌注到喚骨咒上,“我要的不是主宰,是守護——給我凝!”

血柱中的骨祖殘念似乎被激怒了,猛地爆發,陳濁的身體如同被巨力擊中,瞬間倒飛出去,重重撞在骨塔的顱骨圍墻上。他噴出一口鮮血,視線開始模糊,但手中的喚骨咒獸皮卻在血柱的滋養下燃燒起來,化作一道血色符文,沖天而起。

符文在半空中炸開,化作一只巨大的骨爪虛影——那是骨祖的象征,帶著撕裂天地的威壓,狠狠抓向斷骨城中心的地脈節點。

“就是現在!”墨塵的聲音帶著決絕的力量從下方傳來。陳濁看到,守墓人的圓陣突然爆發出璀璨的白光,墨塵手持一柄骨劍,刺穿了自己的心臟,將自身精血與地脈相連。

“以守墓人之血,引地脈龍氣——鎮!”

斷骨城的地脈被強行激活,一道土黃色的光柱從地底噴涌而出,與骨爪虛影碰撞在一起。兩者僵持的剎那,地脈光柱中浮現出無數守墓人的虛影,他們手拉著手,組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骨爪虛影死死釘在半空。

“陳濁!快!裂隙將開!”墨塵的聲音在光柱中回蕩,帶著瀕死的虛弱。

陳濁明白了。墨塵是以自身為祭品,強行鎖住骨祖殘念,為他打開生界裂隙爭取瞬間的機會!

他拖著殘破的身體爬起來,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心核、玉佩印記與地脈光柱相連。燼心之力如同找到宣泄口的洪流,順著光柱涌入骨爪虛影與地脈的僵持點——那里,因兩股力量的碰撞,虛空正在扭曲、變薄,隱約能看到一絲不屬于燼土的、充滿生機的微光。

“生界之鑰,啟!”

陳濁的聲音嘶啞卻堅定。心核的白光、玉佩的溫潤、燼心的純粹,三者合一,化作一道纖細卻堅韌的銀線,精準地刺入虛空的薄弱點。

“嗤啦——!”

虛空如同被利刃劃開的綢緞,裂開一道丈許寬的縫隙。縫隙的另一端,不再是燼土的灰暗與血腥,而是一片充滿綠意的世界——參天的古樹散發著柔和的靈光,清澈的溪流中流淌著純凈的靈氣,甚至能聽到清脆的鳥鳴。

那是生界!是無數燼土修士夢寐以求的凈土!

“成功了……”陳濁看著那道裂隙,眼中涌出淚水。守墓人的犧牲,蝕心沼的血戰,鎮骨淵的死戰……所有的痛苦與掙扎,在這一刻都有了意義。

但就在這時,被地脈光柱鎖住的骨爪虛影突然爆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竟硬生生撕裂了守墓人的虛影屏障,帶著無盡的怨毒,朝著生界裂隙撲去!

“想進生界?問過我!”陳濁怒吼著,燃燒了自己的生機。

他的身體化作一道白光,如同流星般撞向骨爪虛影。在接觸的剎那,他將心核、玉佩、甚至自己的道心,全部融入了這一擊之中。

“燼心——破!”

白光與骨爪虛影同歸于盡,爆發出的沖擊波將生界裂隙拓寬到三丈有余,也將陳濁的身體震得粉碎。但在他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一縷微弱的白光從碎片中升起,順著生界裂隙飄了進去——那是他的殘魂,被生界的生機牽引著,飛向那片充滿希望的土地。

骨爪虛影消散,血色圓月的光芒漸漸黯淡,骨潮的攻勢也隨之減弱。斷骨城的廢墟上,墨塵的身體緩緩倒下,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守墓人的陣法光芒徹底熄滅,但生界裂隙卻穩定地懸浮在半空,如同燼土上一道永不熄滅的光痕。

不知過了多久,廢墟中傳來細微的響動。

一只沾滿血污的手從碎石堆中伸出,緊接著,一個殘破的身影緩緩爬起。那是陳濁——他的身體大部分已經骨化,左半邊臉覆蓋著灰白色的骨甲,但右眼卻依舊明亮,胸口的玉佩印記雖然黯淡,卻仍在微微發光。

他沒有死。在與骨爪虛影同歸于盡的瞬間,生界裂隙溢出的一絲生機護住了他的殘魂,與他的燼心之力融合,重塑了他的軀體,只是代價是半身骨化。

陳濁走到生界裂隙前,伸出骨化的左手,觸摸著裂隙邊緣的光膜。光膜的另一邊,是純凈的靈氣和生機,讓他半身的骨化都傳來一陣酥麻的癢意,仿佛有新生的可能。

但他沒有立刻進去。

他回頭看向斷骨城的廢墟,看向遠處依舊在蔓延的骨潮,看向那些在骨煞中掙扎求生的零星身影。

生界是希望,但燼土是他的根。

“我會回來的。”陳濁對著裂隙輕聲說,像是在承諾,又像是在告別。

他轉身,朝著燼土的深處走去。半身的骨化讓他的步伐有些踉蹌,但每一步都異常堅定。他知道,骨祖的殘念雖被擊退,本體卻仍在虛空深處窺伺,燼土的危機遠未結束。

他需要變得更強,需要找到徹底消滅骨祖的方法。而生界的秘密,或許就是解開這一切的關鍵。

血色圓月徹底沉入地平線,第一縷晨曦刺破燼土的灰暗,照在陳濁的背影上。他的半身骨甲在晨光中泛著奇異的光澤,一半是死亡的灰白,一半是生機的淡粉——那是燼土與生界的交融,是毀滅與守護的共生。

他的道心,在這場血色月圓的浩劫中,終于淬煉成為真正的“燼心”——于灰燼中不滅,于絕境中新生。

前路依舊漫長,瘋狂與詭異仍在等待。但陳濁的眼中,已不再只有沉重,更多了一份看透黑暗后的從容。

因為他知道,即使在最絕望的燼土,也總有一點微光,在等待著被守護,被點燃。而他,就是那微光中的一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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