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山脈·清晨】

零的龍翼在晨光下泛著暗金色的微光，他蹲在實驗室外的懸崖邊，手里捏著一塊被凍得硬邦邦的肉干，皺眉盯著看。

碧霄抱著一摞剛從地下儲藏室搬出來的古籍，路過時瞥了他一眼。

“不吃？”

零的耳尖動了動……這個習慣性的小動作還保留著人族時期的特征。他猶豫了一下，低聲道：

“……腥。”

碧霄挑眉，突然伸手奪過肉干，指尖“嗤”地竄出一簇火苗。肉干在火焰中蜷縮，油脂滴落，焦香彌漫開來。

“現(xiàn)在試試。”

零接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豎瞳瞬間亮了起來。

“好吃。”

碧霄嗤笑一聲，把古籍堆在石桌上，袖口沾了炭灰。零盯著那抹黑色痕跡看了兩秒，突然伸出爪子……

“啪。”

碧霄反手拍開他的手腕：“干什么？”

零縮回手，龍尾無意識地掃過地面：

“……臟了。”

“精靈族不怕臟。”她漫不經(jīng)心地翻開一本《東大陸種族圖譜》，指尖在某頁停住，“倒是你，鱗片縫隙里還有血痂，等會去藥浴池泡著。”

零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尚未完全愈合的鱗片縫隙，乖乖“嗯”了一聲。

【正午·實驗室露臺】

碧霄坐在藤椅上，手里捧著一杯用雪山薄荷泡的茶。零蹲在欄桿上，龍翼半張，正在嘗試用新長出的爪子剝松子……結(jié)果“咔”地捏碎了整顆。

“笨。”碧霄丟過去一個剝好的，“龍族基因沒給你傳承點生活常識？”

零接住松子仁，尾巴尖愉快地翹了翹：“傳承里只有……戰(zhàn)斗記憶。”

“比如？”

零突然從欄桿上一躍而下，落地時爪刃彈出，在巖石上劃出五道深痕。

“龍族搏殺術(shù)第七式……‘裂脊’。”

碧霄瞇起眼睛：“演示一遍完整的。”

零的瞳孔微微收縮，身體突然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zhuǎn)，龍翼如刀鋒般展開，爪刃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光……

“轟！”

三米外的雪堆被無形氣浪劈成兩半。

碧霄的茶杯停在唇邊，金瞳閃過一絲訝異。

“不錯。”她放下杯子，“但發(fā)力方式錯了。”

零愣住：“……錯？”

碧霄站起身，玉鐲上的不死鳥紋路微微發(fā)亮。她突然伸手按住零的肩胛骨下方：“龍族的力量核心在這里，不是腰部。”

她的指尖燃起一縷金紅色火焰，順著零的脊椎劃過。零渾身一顫，鱗片全部炸了起來。

“感覺到了嗎？”碧霄收回手，“能量流動的軌跡。”

零的耳尖通紅，低頭盯著雪地：“……嗯。”

【傍晚·藥浴池】

實驗室底層有一方天然溫泉改建的藥浴池，水面上漂浮著各種草藥。零整個人泡在水里，只露出腦袋和龍角尖，像只警惕的貓。

碧霄靠在池邊石壁上，手里翻著一本《天環(huán)族生物學研究》。

“為什么……研究其他種族？”零突然問。

碧霄頭也不抬：“因為精靈族的‘賜福’有問題。”

零的豎瞳微微擴大。

“神明給予的祝福，本質(zhì)上是基因鎖。”碧霄的指尖輕輕敲打書頁，“精靈族越虔誠，血脈里的枷鎖就越牢固，最終……”

她抬起眼，金瞳冰冷：“整個種族都會變成神明的養(yǎng)料。”

零的爪子無意識地摳著池壁石塊：

“……您想解開它？”

“我想毀了它。”碧霄合上書，“所以需要了解所有種族的基因奧秘。”

水面泛起漣漪，零突然游近，濕漉漉的銀發(fā)貼在額前。

“我可以幫您。”他說得很認真，“龍族的傳承記憶里……有關(guān)于神明的碎片。”

碧霄挑眉：“比如？”

零的瞳孔微微收縮：“比如……‘弒神者終將為神’。”

藥池突然安靜得可怕。

碧霄緩緩站起身，水珠順著她的長發(fā)滴落。

“這話別對外人說。”她扔給零一塊毛巾，“除非你想再被綁上實驗臺。”

零接過毛巾，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玉鐲上，常青樹的紋路正在滲出絲絲血跡。

“您受傷了。”

碧霄抽回手：“舊傷而已。”

零盯著她，突然低頭，用舌尖舔了舔她手腕上滲血的位置。

“？！”

碧霄猛地后退半步：“你……”

“龍族唾液……能止血。”零一臉無辜地抬頭，嘴角還沾著一點血色。

碧霄：“……”

【深夜·實驗室】

零蜷縮在專門為他搭建的龍巢里……其實就是個鋪滿毛毯的半球形石洞。他抱著尾巴尖睡得正熟，龍翼像毯子似的蓋在身上。

碧霄站在觀測臺前，面前懸浮著零的基因圖譜。人族與龍族的序列完美交融，呈現(xiàn)出瑰麗的螺旋結(jié)構(gòu)。

“成功了……但為什么是他？”

她調(diào)出其他實驗體的資料——全部顯示【失敗】。只有零，這個被隨手撿回來的戰(zhàn)爭遺孤，扛住了基因撕裂的痛苦。

窗外，一顆流星劃過夜空。

碧霄突然想起月隱曾經(jīng)說過的話：“星辰會指引迷途者。”

她冷笑一聲，關(guān)掉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