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吾在大學,有四川女生夏云曦,與之相善,情愫曖昧,未可言明。日常相善,同習、共餐、偕游,然終不克越男女之界,成眷屬之實。此蓋因吾性本怯懦,家道不豐,不為所重也。相處之日,雖無肌膚之親,卻時有齟齬;未得情人溫存,偏多情侶磕絆。
吾與云曦相識,在周四晚上東花園英語角。那時吾樂赴英語角,因彼處多外校艷妝女子。每自英語角歸宿舍,首事即照鏡,審視容貌能否吸引異性,繼而執梳整發,復哈氣嗅之,恐有口臭。
初見云曦,吾便傾心。此女有難言古典之韻,明眸善睞,鼻小巧,唇微薄。然英語角一面之后,久不復見。吾每周赴英語角,首事即遍園尋之,半載未果。
后偶遇李建,建乃XJ人,自考生也。吾班專業教室在四樓,彼輩則在二樓授課。建在外租房,吾時方大三,課少,閑來常往訪。建所居在筒子樓頂層,自一樓拾級而上,曲曲折折,拐數彎,如攀山之羊腸小道。室僅八九平方,止容一床一桌,人在其中,轉身不得。
室內器物頗齊備,有VCD、電視、電腦。吾最喜費錢一貫租碟一,購金鴿瓜子一包,度此佳妙二時。大學四載,壓抑至極,李建之小屋,予吾觀外界之窗,見各色人等。
屋在頂層,南有平臺,乃四樓之頂,水泥抹平,平若小院。蓋自建之房,壘至五層,房東不敢復筑,恐地基不承。頂層有南北兩排屋,間間整齊,相對而立,連此兩排屋者,即平臺也。臺上有自來水龍頭,平素數室之人皆于此洗菜、盥面。以廁在一樓,圖便者亦于此池小便。
遇水壓低時,一樓放水,則此龍頭無水,只得探首下呼:“煩請閉其龍頭,吾欲接水。”下即閉之,上水龍頭乃弱弱出水。俄而,下不耐煩呼曰:“可乎?”上復探首,滿面歉然曰:“少待,少待,轉瞬即滿。”
后觀李建相冊,見夏云曦與一女坐于校北門“飲水思源“雕塑下。余問:“識此女否?“李建瞥余曰:“此夏云曦也,吾班之花,不知多少男兒傾之。“后余固請,李建乃介余識之,私謂余曰:“汝自尋死,勿怨我也。
夏云曦于吾心中,渺不可及,宛若天仙。非但難接觸,更予吾無盡壓力與相思之苦。
一日,在云曦宿舍,吾坐于其榻,倚被而息。她手持針線縫褲,上著淡紅短衫,下著短裙,未著絲襪。玉腿細膩,絨毛短細,肌膚剔透,可見脈絡。裙裾甚短,因縫紉之故,雙臂擺動,身姿隨之左右,裙亦有節奏搖曳。其腿皓白,若豆腐,若凝脂,若冬雪,隔薄布可見肌膚之色。
夏云曦于吾眼中,非僅佳麗,更若神明、雕像,為精神之寄托。以未得之故,吾將對女子所有美好之希冀,盡加諸其身。她之迷人,她之完美,竟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