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幾乎涼了半截。

林晚照和劉薇幾乎同時湊到屏幕前，臉上的表情和我一樣，是見了鬼的驚駭。

「昨天深夜……是誰？」劉薇的聲音都在發顫，「韓立誠在看守所，趙承業的賬戶全被凍結，還能有誰？」

「查！馬上查登錄IP！」林晚照反應極快，紀委出身的她，瞬間切換到了辦案模式。

我雙手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試圖追蹤那條幽靈般的訪問記錄。

然而，結果讓我更加心寒。

日志顯示，這次訪問的發起點是一個經過層層加密的海外代理服務器，路徑被反復清洗，干凈得像一張白紙。

對方是個頂級高手，抹除了一切痕跡。

「追不到了。」我頹然靠在椅背上，「對方的反偵察能力，遠在韓立誠之上。他甚至不是在‘隱藏’，而是在‘宣告’——我知道你們在看，但你們抓不到我。」

辦公室里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我們以為自己推倒了一堵墻，卻發現墻后面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泥潭。

韓立誠、趙承業，都只是被推到臺前的棋子。

現在，那個真正下棋的人，在清理完棋盤后，又放上了新的棋子。

「他想干什么？」林晚照眉頭緊鎖，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韓立誠的案子剛結，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這里，他為什么敢在這個時候動手？」

「不，正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舊案’，才沒人會注意到‘新動作’。」我猛地坐直身體，「他不是在冒險，他是在利用我們的思維定式！我們都在查過去，而他已經開始布局未來了！」

我的目光掃過桌上那個塵封的檔案袋，那是劉薇帶來的，張立成最后的遺物。

真正的鑰匙，不在賬上，在簽章流程里。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劃過我的腦海。

之前，我以為它指的是「K」的本質。

但現在看來，這或許不只是一句謎底，更是一句提示。

是張立成留給后來者的，追蹤「K」的方法。

我撕開檔案袋的封條，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張泛黃的便簽。

紙條上的字跡，是一種非常用力，幾乎要刻穿紙背的筆跡，帶著書寫者無盡的憤怒與絕望。

「簽章流程……」我喃喃自語，大腦飛速運轉。

數字簽名、電子印鑒、授權碼……這些都是冰冷的數據。

但最初的授權，那個被竊取的源頭——「緊急事務代行協議」，它的簽署，總需要一個物理動作，一個最初的「人」來完成。

也許，線索不在數字世界里，而在最原始的筆跡中。

那張紙上的字跡，和張立成生前筆記一模一樣。我把它掃描進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