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停了一下。

一層冷汗瞬間從我的后背冒了出來。

系統信息，一個醒目的黑色方框，揭示了真相：「授權有效，最近使用時間：昨日23:47。」

是誰？

我試圖追蹤它，點擊這條信息，順藤摸瓜。

但系統冷酷而高效地阻止了我。

「權限級別過高，無法追溯」。

「K」被設計成無法被發現的。

我一拳砸在桌子上。游戲還沒結束。它才剛剛升級。

我打電話給林晚照和劉薇。「我們有麻煩了，」我聲音緊繃地說道。

林晚照，那位官員，執法者，嘆了口氣。

「看來，這種事還在發生。」

劉薇，我的內線，罵了一句。「現在誰會蠢到冒這個險？」

「K」不只是一把鑰匙；它是一件武器，是腐敗的催化劑。

在上次肅清之后，誰還敢動用它呢？

是絕望之人、傲慢之徒，還是……在試探底線？

「我們得換個思路，」我說道，腦子飛速運轉。

「我們無法追蹤這次操作。但也許……我們可以追蹤使用者留下的蛛絲馬跡。」

我重新查看系統日志。

我不再尋找「037-α」，而是查找昨天23:47左右的任何記錄。

我擴大了搜索范圍，查找23:40到23:55之間的高級用戶活動。

任何異常情況。

系統嗡嗡作響。

接著，結果鋪滿了我的屏幕。

一連串的系統自動任務。

然后……出現了一個異常。

23:46。

代理首席執行官陳景。

訪問了共享驅動器上的一個文件。

我的胃一陣緊縮。

陳景。

那位看似清白的接任者。

他本應是我們的新起點。

我盯著日志。23:46。「K」被激活的前一分鐘。

我把日志拿給林晚照和劉薇看。他們和我一樣震驚。

「那份培訓文件……」林晚照從我肩頭看著日志說道，「是關于高效審批和風險平衡的那份。最新版本。」

我在共享驅動器上查找。

文件就在那里，等著被查看。

一個企業培訓模塊。

一切都整齊有序，還有一個精致的封面。

標題是：《高效審批與風險平衡》。

在雜亂的日志中，這份文件看起來就像是正常秩序的燈塔。

但是……這個時間點。

為什么呢？

我雙擊了它。

一層冷汗瞬間從我背上滲出，粘住了襯衫。

這行提示就像魔鬼的低語，宣告著韓立誠的倒臺并非終點，而僅僅是中場休息。

那個被稱為「K」的幽靈，依然在公司的血管里游蕩，而且就在昨天，它還動了動手指。

我立刻嘗試追蹤「037-α」的操作記錄，但系統返回的結果冰冷而無情：「權限不足，無法溯源。」

這在意料之中。

K的設計初衷，就是成為一個無法被審計、無法被追蹤的「上帝之手」。

它本身就是規則，又怎么會被規則所束縛？

我拿起手機，指尖因用力而有些發白，撥通了林晚照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安靜，她似乎也在通宵工作。

「K，被動過了。」我言簡意賅，「就在昨天深夜十一點四十七分。」

林晚照那邊傳來一聲清晰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就能解釋了，」她聲音壓得極低，「我們正在追查的一筆涉案資金，就在昨晚徹底蒸發了。我們以為是對方提前收到了風聲，現在看來，是有人動用了更高級別的‘清理’權限。」

掛掉電話，我立刻拉上了百葉窗，辦公室里只剩下屏幕的光照在我的臉上。

對手在示威，或者說，在進行一次必要的「止損」。

既然無法直接追蹤K，那我就換個思路。

一個再謹慎的黑客，在執行核心操作前后，也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

我將搜索范圍擴大到昨天晚上十一點半到十二點之間，不再局限于「037-α」這個指令，而是檢索所有高權限賬戶的活動日志。

成百上千條自動執行的系統記錄滾過，像是無意義的噪音。

我和劉薇、林晚照三方在線，分頭排查，尋找那萬分之一的異常。

「等等，」劉薇突然在語音里說，「看這條。昨晚十一點四十六分，也就是K被激活的前一分鐘，有人從公司內部服務器上下載了一份文件。」

我立刻定位到她說的日志。

下載者賬戶是陳景，公司新任命的代理CEO，一個履歷完美、被董事會視為救火隊長的空降兵。

而他下載的文件，看起來毫無殺傷力。

「一份培訓課件？」我皺起眉，這太不合邏輯了。

一個代理CEO，會在深夜十一點多，冒著風險登錄公司內網，就為了下載一份平平無奇的培訓資料？

林晚照那邊也沉默了。我們都意識到，這很可能就是唯一的線索。

「把文件名發我。」我說。

很快，一行字出現在我的屏幕上。

我在公司共享資料庫里輸入了這串字符，回車。

文件找到了，安安靜靜地躺在人力資源部的培訓文件夾里，創建日期是三年前。

我盯著那個文件名，仿佛能透過它看到一張隱藏在幕后的、帶著嘲諷笑容的臉。

我點開了那份名為《高效審批與風險平衡》的課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