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常敗將軍,難消受帝皇恩
- 大明:我服從調劑,終成洪武國相
- 才子南麓
- 3066字
- 2025-08-16 06:18:38
唐佑自然知道寒江獨釣的典故,出自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柳宗元因為推動變法失敗,被貶謫到永州,用翁獨自垂釣象征他孤高自守的精神。
“師弟啊,你該不會年紀輕輕就想不開,想被流放嶺南?”唐佑絕對要阻止他,恩師寄以厚望的老來弟子,不能十七歲就在官途上沉沙折戟。
徐洛莞爾一笑,正想回答,突然“咚……”一聲低沉的暮鼓之聲傳來。
“快跑!”
鼓聲一響,代表馬上要進入宵禁,除非應天府尹出具夜行牌,作為“有故出行”的證明,否則都算
根據《大明律》,在京城一更三點鐘聲已靜之后,犯夜者笞三十。
雖然不至于皮開肉綻,但笞刑是用竹板擊打臀部,輕則皮外傷,重則禍延子孫。
“該如何是好,距離國子監還很遠,都怪你,硬要今天去,孤高就不能選白天?”唐佑有點虛胖,跑起來一顛一顛。
徐洛也著急,穿越以來也是第一次如此狼狽,“別說話了,不被抓到就不算違法亂紀!”
說完,他一路小跑,奔向橋洞底下,此時早已人滿為患,在黑夜中好幾雙眼睛冒著青光亂轉。
彼此都默契,閉嘴不語,夜巡鋪也是人,整個應天府只有五百人,不可能沒有破綻,只要和他們巡邏的時間錯開,就可以一段段推進。
前面都還是很順利,成功躲過好幾撥夜巡軍,眼看著快要到國子監。
可是越接近紫禁城方向,巡邏人員越發密集,而且身后始終跟著幾人。
夜色濃稠,在沒有街燈和燈光的環境下,彼此都無法看清對方是誰。
徐洛已經發現很久,心中懷疑對方也是國子監的人,只是不知道是學生還是同僚。
而且一路上都相安無事,也就無所謂,豈料這時旁邊有道聲音傳來,“哪個分堂的?”
只見那人熱氣騰騰地出現在他身后,頓時笑道:“你也是國子監的?”
“你不認識我?”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很意外,徐洛靠近看起來,才發現對方雖然身材高胖,可面容看起來就是個小孩,估摸著不到十歲。
“幫我一個忙,以后在國子監有我罩著,你無憂矣,大可橫行無忌。”
橫行無忌?
自從朱元璋讓武勛的子弟入讀國子監,一時間學生涌入,而且都是功勛之后,開始變得龍蛇混雜,徐洛雖然是學正,也無法短時間內弄清楚這大幾千人的身份。
“不管你是誰,現在并非閑聊時機,以我觀察最后這波夜行軍是常駐皇宮門外,如果無法引開,就無法回到國子監。”徐洛也才十七歲,聲音也很年輕。
“我知道。”那人說罷,竟直接走出藏身之處,一腳踢翻旁邊的雜物,制造出動靜。
“相見是緣,今晚這三十板就勞煩你了,明天來尋我必有重謝,我乃曹國公長子李景隆!”
李景隆!
這胖子居然就是將來靖難之役時,導致建文帝前后喪師數十萬的常敗將軍李景隆!
這個笑容,在徐洛眼中,卻無比難看。
夜巡軍被動靜吸引過來,怎么還不清楚是李景隆故意引來,調虎離山之計。
他冷峻的盯著李景隆的背影,心中仿佛想生吃了他。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徐洛目光森然,唐佑也明白過來,“待明日,定要收拾這個混賬,居然敢惹我們。”
“不等明日,只爭朝夕。”
在他看來,李景隆只是趴在父輩身上吸血的紈绔子弟,如果才洪武十年,他應該只有不到十歲,對他未來建功立業也不會有什么助力。
徐洛說罷,徑直走向夜行軍方向,高呼:“我等乃是國子監學正,此乃我等官印,其次夜出乃是為了懲治違法監生而來。”
夜巡軍每晚抓到的官員都不少,本來國子監學正這種九品官也不放在眼里,但是知道對方是來抓夜行學生,頓時相信了大半。
隨著徐洛指出藏在不遠處的李景隆等人時,已經完全相信。
“李景隆是吧,陛下讓爾等武勛后代來國子監學習孔孟之道,你倒好居然枉顧律法,可有將我國子監規矩放在眼里?”
李景隆看著被他出賣的徐洛竟然引著夜巡軍而來,剛開始還沒弄清楚情況。
可是趁著燈籠的光線照亮下,怎么還看不出徐洛唐佑二人,身穿官服,才知道對方身份是國子監學正,專門處理學生紀律問題。
徐洛居高臨下地看著李景隆褲子被脫去,然后噼里啪啦地笞板聲傳來,李景隆本是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盯著徐洛看。
但是隨著板子紛至,他堅持不住、哀嚎不已,嚎啕大哭起來。
唐佑低聲說道:“這三十板下去,此人想必恨死我們,這樣得罪曹國公長子,說不定會引來曹國公李文忠的敵視。”
“無妨,《大明律》是我們最堅強的后盾。”徐洛心想,你一個外強中干的國公之子算什么東西?居然也敢來碰瓷我?
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徐洛都和李景隆沒完。
……
紫禁城,文淵閣書齋此刻也是燈火通明。
朱元璋正在徹夜讀書,出身不好的他受過沒文化的苦,隨著大明日漸強盛,他越發覺得知識儲備不足,所以他迫不及待,爭分奪秒地學習。
正在這時,一名宦官拿著一封密信走來:“儀鸞司指揮使毛驤送來。”
朱元璋笑道:“朕命他在刑部守株待兔,看誰敢忤逆圣意,這么久了還是第一次有斬獲,說吧是誰?”
宦官搖頭:“臣不敢打開密信,不知信中內容。”
朱元璋接過信,一臉贊賞,“做得好,內臣不得干預政事,預者斬,你替自己贏下一條命,退下罷。”
還沒走遠,朱元璋便叫停了他,“查,這徐洛是誰?”
沒多久,就找來關于徐洛的記錄,朱元璋若有所思地閱讀,竟然十七歲就被授官,雖然只是九品官,但也難能可貴。
“誰的主意?”朱元璋沉吟道。
宦官躬身說道:“陛下欽點。”
“哦?”朱元璋記不起來了,每天人生任命太多,很多時候都只是隨便一看,沒大問題就交給中書省處理。
這次空印案,才讓他發現大明朝廷居然這么多官員沒把他的話放在眼里。
空印是為了加快效率?
放屁,這群文官一肚子壞水,天下大定,大明還缺那點馬力人力?
而且自己三令五申要按規章辦事,這些官員居然敢不遵從,或許有少數人是為了效率著想,但大部分都是沖著貪張枉法而來。
嚴懲!必須嚴懲!
所以他親手主導了這場空印大案,殺一批漠視大明律法的害群之馬,然后提拔一批奉忠體國的官員。
朱元璋終于想起來,當時任命徐洛,是因為朝中大批官員被派往各地接替空印案涉事官員的空缺,正好這時收到常州大儒謝應芳的推薦,才順手為之。
“這徐洛在天牢,見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
宦官若有所思的說:“見了前濟寧知府方克勤,但是說了什么話就無從得知。”
“哦?為何?”朱元璋聲音不大,卻雄渾響亮。
宦官微微一笑:“儀鸞司校尉主要還是負責儀仗相關,收集情報這種事還是不夠專業。”
“那不行,朕親手打下的江山,有誰敢冒犯?養這么些儀鸞司在皇宮里,只干些守衛和儀仗工作,簡直大材小用,朝廷的錢糧不該白白浪費。”
“你什么建議?”
宦官笑了笑,“前元有肅政廉訪司、前宋有皇城司、前唐有控鶴府,都承擔刺探情報的功能,我大明也可以自創一個機構。”
“宣儀鸞司指揮使毛驤前來見朕。”
不多時,毛驤來到,一身錦衣華服讓朱元璋好一陣反感,“儀鸞司深居大內之中,沒想到油水也這么足?”
毛驤頓時嚇得面色蒼白,“臣所衣所得,俱是陛下的雷霆雨露,這是去年安南進貢的布料,也是陛下所賜。”
“啊?”朱元璋一愣,他倒是沒忘記這事,只是沒想到做成衣服竟如此華美。
心念一動,笑道:“毛卿多慮了,朕只是隨口一問,這個徐洛在天牢里說了什么話,為何沒有記載。”
毛驤繼續跪著:“刑部天牢有自己的審問規矩,外人很難進去,臣也是收買皂隸才知道徐洛探望方克勤的消息。”
朱元璋摸著胡須沉吟,輕敲桌子:“研究一下前朝怎么設置,給朕呈上一份建議,儀鸞司的責任肯定不能只守著紫禁城,將來還要刺探情報、懲處違紀官員,抓、提、審、問、決這些權力都應該應有盡有。”
毛驤心潮澎湃,如果按朱元璋的意思,這個新的儀鸞司權力將會空前膨脹!
“暫時稱為錦衣衛吧。”朱元璋一錘定音,隨后指著那名笑意盈盈的宦官,“出去前將此人帶下去砍了。”
那名宦官瞬間軟癱在地,他至死都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過錯。
“你一個宦官,讀那么多歷史干嘛?不就是為了干政嗎,死不足惜。”
朱元璋臨睡前,還讓人通知毛驤,下次如果徐洛還敢去天牢,記下他一切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