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未來可期,玄豹藏而遠害
- 大明:我服從調劑,終成洪武國相
- 才子南麓
- 2507字
- 2025-08-15 04:16:18
劉璉和友人相視一眼,心中盡是疑惑。
徐洛一個國子監九品學正,有什么道理挑挑揀揀?
何況被當朝左相借調,那可是難能可貴的鍍金行為,為何此人畏之若蛇蝎?
這不合理,也很不正常。
“調劑”二字,在大明朝并不新穎,有兩層含義,一是調解矛盾、二是均衡調整,但是劉璉聽出來徐洛不是說這兩種。
“你想調任別處?”劉璉疑問道。
稍微讀過歷史的人,都聽過洪武四大案,其中尤以胡惟庸案最為慘烈。
而且死期不遠,就在洪武十三年正月,距離現在只剩二十七個月。
他真的不想死,而劉基是他見過的人里,最有背景的一人。
如果沒有外力介入,他無可避免將被歷史卷進死胡同。
劉璉雖然年輕,可也而立之年,看著徐洛稚嫩的面龐,頓時展露歡顏。
他父親劉基以軍事謀略著稱,耳濡目染之下,城府極深:“泱泱大明,豈是我一言而決,何況此事奉左相之命,皇上同意,君為臣綱,就應該俯首稱是便可,什么時候輪到你一個九品官挑三揀四?”
徐洛話說出口已經有些后悔,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
唐佑臉色漲成豬肝色,話里話外就是公事公辦,沒錯,交淺言深就是官場大忌,拉著徐洛衣袖就想走人。
但是徐洛態度堅決,“劉監丞,可知道為何玄豹霧雨七天而不下山覓食?”
劉璉沉默,因為《玄豹》一文正是其父劉基的得意作品,他自然記得,可是徐洛居然知道,倒是讓他意外。
但是他的友人黃伯生卻不知道,冷冷瞥了一眼:“行了,官場之事豈是你能任意妄為,光是去年空印案就殷鑒不遠,牽連之廣,死刑判決案牘磊磊如山。”
“山東濟寧知府方克勤去年十月判罪,至今還在刑部大牢等待處決,你自個若是想尋死,別拉著我等。”
可是劉璉卻突然開口,“欲以澤其毛而成文章也,故藏而遠害。”
意思是玄豹想借霧雨滋潤自己的皮毛,讓毛色花紋更加鮮明美麗,所以才隱匿起來遠離災禍。
徐洛知道此事已經成了一半,劉璉的回復算是認可他。
好一番沉吟后,劉璉才緩緩道,“我大明官員銓選制度向來嚴謹,正常來說只有吏部考滿結束才有新的任命,但是看你意思不打算等了,那就唯有皇上特旨或者你個人因素被吏部懲處。”
徐洛自然知道事情難辦,大明是最刻板的封建皇朝了,“晚輩求教。”
“求教倒是不用,關鍵在于名。”劉璉揮揮手,“國朝新定,處處缺人是事實,但重臣用人,也絕非隨意,肯定也要考慮所作所為。”
“管仲舉賢任能,就要求德當其位,功當其祿,能當其官。”
“左相就算要人,也不會接受品行不佳之人,必然有一番考究。但我提醒你一句,要把握度,過猶不及永遠是對的。”
徐洛已經明白,他本來就不指望劉璉可以直接解決他的煩惱,雖然有劉基嫡長子的身份,但始終也只是個七品官,沒有人事任命大權。
但是他的建議,打開了思路,謝過以后就匆匆離開。
……
于此同時,胡惟庸丞相府上,前廳辦公所在的秉公堂,燭光點亮每一處,年輕文官三三兩兩,圍著吏部花名冊指指點點。
當朝左相正端坐于案前,手持毛筆批閱人員調動名單。
作為六部魁首,中書省每天海量文書向他匯聚,忙碌不堪。
像今夜,就是為了從京師官員中抽調低級文官,加入皇上新下達的任務,盡快全國推行黃冊登記工作。
此刻他手上正拿著徐洛的吏部選簿。
徐洛,(元)至正二十年生人,常州府江陰人,常州名宿謝應芳舉薦,少敏高潔,洪武九年帝命為國子監學正。
“至正二十年就已經任官,年齡和我新納的小妾一般,居然已經入流,未來前程不可限量。”
胡惟庸摸了摸胡子,“長江后浪推前浪,代代都有人才出。”然后在上面畫上紅圈。
“左相,所謂少敏不過是掩飾他年幼,此人沒有文書處理經歷,任官時間還短,是否未能勝任黃冊工作?”
胡惟庸笑道:“年輕正是他的本錢,而且謝龜巢是愛惜羽毛之人,也愿意推薦,說明他是可用之才。”
“常州府作為京畿要地,里面的水很深!此次黃冊推廣,必然從京師周邊開始,一步步向外推展,沒有數年之功,不可能完成,到時候此子便歷練足夠,正堪大用。”
“原來一切都盡在左相算計之內,那倒是我過慮了!我現在最擔心的是,短時間抽調如此多人員,各衙署是否心甘情愿。”
“小心甄別就好,趁這次機會也正好敲打他們,讓大家知道局勢。”胡惟庸折起徐洛的選簿放在一邊,“空印案已經將地方官員篩選了一遍,正適合趁這次機會,篩選京師官員,我胡某麾下可容不下廢物。”
……
秦淮河畔,烏衣巷。
徐洛和唐佑兩人正想離開,還沒出去幾步,恰巧遇上教坊司的張小娘子,一個人落寞地看著秦淮河發呆。
“是剛才那個粉頭,夜深人靜,她會不會想不開跳河?”
唐佑心里癢癢的,忍不住就要上前。
徐洛來不及阻止,只聽到小娘子在獨自神傷,“奴家樂戶賤籍,去到哪都只會被人糟踐,等我年老色衰,不過找家青樓當老鴇,如此殘生還不如投河。”
說罷竟然靠在唐佑胸口上,徐洛不由冷笑。
方才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如今突然改變嘴臉,想必是有所圖。
他在隔壁冷眼旁觀,沒了教坊司的裝潢燈光氛圍,這張小娘子姿色大打折扣,也是不過爾爾。
如果只是想賺點外快,徐洛不會替唐佑心疼錢,因為大明寶鈔這種東西貶值很快,不花掉砸在手里才是真的蠢。
“唐公子,我聽說奉鑾有在私下收錢辦事。”
“辦什么事?郎情妾意,關他一個閹人什么事?”唐佑不解。
“公子真壞。”張小娘子嬌嗔著,輕輕捶打唐佑胸口。“只需要一百兩,奉鑾就能給我一個良民身份,到時候就可以贖買,離開教坊司。”
唐佑有點猶豫問道:“需要多少錢?”
張小娘子狂拋媚眼,“不多只需要一百兩。”
徐洛頓時如坐針氈,汗毛倒豎,立馬開口:“他問多少錢一次。”
“連你也敢糟踐我?哼!”豈料這粉頭惱羞成怒,頭也不回地離開。
唐佑眼神全是惋惜,“既是佳人,何至于此。”
“一百兩,你五年俸祿,不能拿出來何必給她希望,尊重她人命運吧。”徐洛笑道。
“不是還有你嗎?每年分堂試,多少都可以掙點辛苦費。”唐佑意猶未盡,“我不幫她,誰幫她?”
徐洛突然板著臉:“在洪武朝,除非你嫌命長,不然受賄絕對不能落在實處。”
“為什么?”
“圣君臨朝,為官應該以天下為己任,富貴都只是浮云。”徐洛沉吟著,補充道:“而且謀逆之女有什么好?做人有點夢想,過兩年你能在教坊司品嘗到一品大員的女眷。”
“省省吧你。”唐佑翻起白眼,如今的正一品大員只有左相胡惟庸、右相汪廣洋。
此二人就是現時文官的巔峰,深得皇上信任,而且剛任命不久,年歲也不大,特別胡惟庸才不到五十歲,正是春秋鼎盛之時,怎么可能突然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