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泉邊的碎石被踩得嘎吱作響。五個黑衫人反應極快，轉身的同時就抽出了腰間的彎刀，寒光在幽暗的谷中一閃，直逼四人面門。

“來得好！”胡八一低喝一聲，工兵鏟橫掃而出，精準地磕開最前面一人的彎刀。兩人兵器相交，震得胡八一虎口發麻，對方的力氣竟比預想中大得多。

王胖子沒那么多講究，舉著工兵鏟就朝離他最近的黑衫人撞過去，嘴里還嚷嚷著：“讓你污染水源！胖爺我砸扁你！”那黑衫人被他撞得一個趔趄，彎刀險些脫手，氣得嘶吼一聲，反手就朝王胖子砍來。

雪莉楊的身法最是靈活，像只輕盈的獵豹繞到黑衫人身后，短刀直刺對方后心。她的動作又快又準，顯然受過專業訓練。

林楓則盯上了那個正在往泉里撒黑色粉末的黑衫人。此人手里還拎著個布袋，看輪廓正是裝水的壺。他腳下一點，避開迎面劈來的刀風，左手快如閃電般探出，不是攻擊，而是直取對方手腕。

這一下用的正是發丘指的巧勁，指尖精準地扣在黑衫人握袋的脈門上。那黑衫人只覺手腕一麻，布袋“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水壺滾出來，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找死！”黑衫人又驚又怒，彎刀回劈，直取林楓脖頸。

林楓腳下打滑，借著碎石的坡度向后滑出半步，剛好避開刀鋒。同時右手工兵鏟一挑，正中黑衫人膝蓋。那人體型高大，被這么一絆，頓時失去平衡，踉蹌著向前撲去。林楓順勢補上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工兵鏟緊接著就頂在了他的后心。

“別動！”林楓低喝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其他黑衫人見狀，攻勢頓時一滯。

就在這時，被胡八一纏住的黑衫人突然吹了聲口哨，音調尖銳刺耳。林楓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是在求援，多半是在給附近的馬匪報信。

“速戰速決！”胡八一大喊，攻勢變得更加凌厲。他看出這些黑衫人雖然悍勇，但配合并不默契，顯然不是正規的隊伍。

王胖子正被一個黑衫人逼得連連后退，聞言急了，索性放棄防守，抱著同歸于盡的架勢往前猛沖。那黑衫人沒料到他如此不要命，一時竟被嚇得后退半步。王胖子抓住機會，工兵鏟狠狠砸在對方胳膊上，只聽“咔嚓”一聲，伴隨著凄厲的慘叫，黑衫人的彎刀掉在了地上。

雪莉楊也解決了對手，短刀架在一個黑衫人的脖子上，冷聲道：“放下刀！”

局勢瞬間逆轉。五個黑衫人，一個被林楓制服，一個被雪莉楊控制，一個胳膊被砸斷，只剩下兩個還在負隅頑抗，但也已是強弩之末。

“別打了！”被雪莉楊制住的黑衫人突然開口，聲音嘶啞，“我們認輸！”

胡八一皺了皺眉，沒有停手，反而用工兵鏟將最后一個黑衫人逼到巖壁邊：“說！你們為什么要污染水源？馬匪在哪？”

那黑衫人緊咬牙關，眼神怨毒，竟是一言不發。

林楓腳下微微用力，踩在被制服的黑衫人背上：“說不說？不說我這鏟子可不長眼。”

被踩的黑衫人吃痛，悶哼一聲：“我們是奉……奉命行事，其他的不知道！”

“奉命？奉誰的命？”胡八一追問。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雜亂的馬蹄聲，還夾雜著馬匪的呼喝。顯然是剛才的口哨起了作用，馬匪正在往這邊趕。

“不好！馬匪來了！”王胖子臉色一變，“老胡，快跑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胡八一看了看被控制的黑衫人，又看了看越來越近的馬蹄聲，當機立斷：“走！”

他一把奪過地上的布袋，又將那幾個黑衫人用繩子捆在巖壁上，嘴里塞了布條。“讓他們在這兒等著馬匪救，咱們快走！”

四人拎起裝水的布袋，不敢耽擱，朝著谷的深處狂奔而去。身后的馬蹄聲和呼喝聲越來越近，還夾雜著黑衫人被堵住嘴的嗚嗚聲。

跑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直到聽不到身后的動靜，眾人才放慢腳步，靠在巖壁上大口喘氣。

“我的娘哎，這波操作真是驚心動魄，”王胖子擦著臉上的汗，“胖爺我這小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胡八一打開布袋，里面果然裝著五六個水壺，都灌滿了水。“運氣不錯，搶了這么多水，夠咱們用一陣子了。”

雪莉楊喝了口水，臉色稍緩：“那些黑衫人很奇怪，他們好像不是為了錢，污染水源的行為也很反常。”

“管他反常不反常，”王胖子道，“反正不是啥好人。倒是那些馬匪，跟狗似的，一喊就來，真夠煩人的。”

林楓望著他們跑來的方向，眉頭微蹙。發丘指的刺痛感雖然減弱了，但他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黑衫人的那句“奉命行事”，讓他隱隱覺得背后有個更大的勢力在操縱這一切。

“我們得盡快離開干涸谷，”林楓道，“這里太危險了，誰知道還有多少黑衫人和馬匪。”

胡八一點點頭：“說得對。休息一下，我們繼續往前走，爭取在天黑前走出這谷。”

眾人點點頭，靠在巖壁上休息，補充水分和食物。月牙泉邊的激戰讓他們消耗了大量體力，每個人都疲憊不堪。

干涸谷深處依舊幽暗，只有偶爾從巖壁縫隙中透進來的微光，照亮一小片地方。遠處隱約傳來馬匪的呼喝聲，但已經很遠了，似乎并沒有追過來。

林楓喝了口水，冰涼的水順著喉嚨滑下去，讓他精神一振。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平靜，前面還有更多的危險在等著他們。但他并不害怕，反而有種隱隱的期待。

越是危險的地方，往往隱藏著越大的秘密。他隱隱覺得，這次昆侖之行，或許能解開他身上的許多謎團。

休息了約莫半個時辰，眾人恢復了些體力，繼續朝著干涸谷的深處走去。谷里越來越暗，兩側的巖壁也越來越陡峭，像是隨時都會塌下來一樣。

但他們的腳步卻異常堅定，因為他們知道，昆侖山口就在前方，解開詛咒的希望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