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太可笑了，也不知道旗主擔心什么，我們這么靠后，還要警戒個什么勁”

“這么冷的天，還是帳篷了比較暖和呀”

“與其在這里受凍，不如去找幾個明人娘們玩玩”

“鈕鈷祿家的小伙子，你的想法很危險哦”

“哈哈，富察漁，那你別來。”

說完，男人一轉身，走到最近的一個帳篷里，伴隨著“不要啊”，的陣陣呼喊，后面的男人也一個轉身，“鈕鈷祿，你快點，還有我呢。”

凄慘的呼號聲音慢慢變得慘淡起來，又慢慢變小，一個老鼠尾巴樣子的線條在帳篷的燈火上來回晃動。

帳篷里的的男人喘著粗氣，一道黑影掠過。

“誰”？

沒等回答，繡春刀已經順著脖頸劃下，明明手里的彎刀已經舉起來了一半，可怎么也使不上勁，富察嘗試用左手摸喉嚨，身體卻徑直跪了下去。

鈕鈷祿從壓著的女人身上猛一起身，后腳一蹬，就要撞破帳篷而去。

“啪”沈明側身橫踢，金錢鼠尾的頭顱以極快的速度彈出，砸在鈕鈷祿腰眼。

沈明已不可思的力量將富察的頭踢飛，駭人的力量讓鈕鈷祿戀戰，只一邊提著褲子，一遍大喊：“劫營！”

火把依次點亮，整個軍營慢慢變得明亮起來，許多女真人騎著馬還是在營地里搜尋目標，“哦、哦”的響聲和揮舞的刀劍，讓整個營地躁動起來。

沈明不急不忙，三步并做兩步，反手握刀，迅疾而過，刺穿了鈕鈷祿的頭。沈明抽出插在鈕鈷祿頭上的繡春刀，緩緩放到腰后的刀鞘，將一件破衣服扔給女人，從破亂的帳篷里一眼掃過，抽出一把陌刀。

面對女真兵，每次揮舞，都是人馬俱碎，合不像他的勻稱的身材所能爆發出的力量。

血光之下，先遣的隊伍不敢靠近，抽出弓箭，箭矢如雨，卻被沈明單手持刀，騰挪格擋。一人借著箭雨沖鋒將至。

沈明腳下一踢，陌刀很橫槊斜砍，血印順著人頭到馬頭。人馬就要倒下，沈明扔刀，凌空單手托舉，將人披在背后，轉身左手滑過腰間，箭雨先發后至，齊齊被扎在墜馬之人背上，而手弩后發先至，一個轉身，便是三五只，攏共射了三四輪，先遣到達的騎兵，伴著血污，倒了一地。

“這還是人嗎？”

“只有一個人？”

應聲到來的女真騎兵，看到沈明走到陌刀旁邊，拿起陌刀，將手弩掛在腰上，弓步向前，左手壓低，右手抬起，刀尖直指騎兵。

幾人勒馬猶豫間，沈明一個曲膝上蹬，策馬退去。

“追”

沈明往身后的山林遁去，追擊的十幾騎，順著地形逐漸跑成一個1字形。

山里昏暗逼仄，沈明一會兒就消失了，追擊的軍官不急躁，從身后抽出火把，循著地面上的腳印，緊湊的前進，機警而小心。

忽然“救火啊”的聲音穿過嘈雜的軍營，營地里火光四現，立在山頭處的追兵往下看去，營地星星點點的火光從不同的地方升起來。

四散潰逃的俘虜和衣不蔽體的村夫，從各個角落涌出來，發瘋似的逃跑，女真人一部分在滅火，一部分有條不紊的組織追殺，不論是俘虜、百姓，還是被女真人糟蹋的女人，都像野火中的野草，伴隨著鐵刀，繚亂跌倒在泥濘的雪地里。

火光出現不久，江邊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十幾條小船淹沒在江水之中，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一支穿云箭騰空而起。

孫謀遠知道兵貴神速，奪船渡江遲早會被發現，現在就看沈總旗和追兵誰快了。

“不好，調虎離山”。

帶頭的帶女真騎兵勒馬往回沖去。

馬蹄將兩邊的雪泥踩的飛濺，就要從密林沖出之時，一道黑影騰空躍下，斗篷與刀扭曲成一陣旋風，殺人奪馬只在一瞬間。

一個金錢鼠尾的頭滾滾落地，黑影沒有停留，“駕”的一聲，馬勢不減，如箭矢，激射出去，起躍一步幾米，揚長而去。

“大明人”，眾人一頓，立刻調整姿態，縱馬追出。

雪越下越大，視野的能見度開始減弱，伴隨馬蹄聲，咻的一聲，一只弓矢破空，伴隨著十幾只箭矢扎入樹木，泥土之中。

沈明拿起掛在馬背上的弓箭，反身彎弓搭箭，咻的一聲，卻入泥牛入海，沒有什么聲音，反而十幾只箭矢應聲而來。

沈明將弓箭一扔，雙腿夾的更緊了，射藝自認為不遑多讓，但自己遠遠沒有做到弓馬嫻熟，騎馬的時候，自己也沒有準星，反而更容易暴露自己。

飛雪漫天，羸弱的月光下，一個黑點和一條黑線在快速移動，像一條毒蛇在拼命的追逐獵物。

劇烈的北風吹氣，風打著號子，雪更如灑下漫天白絮，驀地，一個到黑影從黑暗中一躍，撞入火光沖天的營地。

沈明滿額大汗，俯身挑起一盞明軍角木蛟旗，往空中一揚，“殺啊”！

一時間所有白衣素裹、破衣爛衫呼號在一起的俘虜、潰兵甚至在砍瓜切菜般的女真兵都為之一愣。

片刻靜止伴隨沈明馬蹄落地，又恢復了嘈雜，而剛還任人屠宰的人卻都拿起身邊能找到的任何東西充當武器，和女真廝殺在了一起。

木棍、火盆、刀、甚至牙齒，所有人自發的向沈明方向匯集，移動。

“反了，反了”...

“嗚~”一聲巨大的號角聲滑破夜空，女真兵已經快速集結，更多的女真兵匯集在一起，開始有秩序的結成軍陣。

軍陣四面合圍，圍三缺一，很快凝聚成人流的明人形成一股洪流向各個方向沖去，但都被擋了回來，而在大家都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尊黑色的旗官，身著半邊殘破的鎧甲，卻是個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將岸邊的女真兵殺的節節敗退。

女真兵訓練有素，卻奈何不住眼前這人沖一圈刮倒一層，又繞回折返，仿佛刮魚鱗一般。

“奶奶個腿，錦衣衛何事有這等悍勇了”人群中一個虬髯漢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