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賭命
書名: 穿越晚唐:從田奴到第一權臣作者名: 斷卦生本章字數: 2702字更新時間: 2025-08-05 21:42:04
劉癩子那聲“妖法”的喊聲,使得田埂上的人群更無人敢言,連風聲都停了。
那幾個麻木的老農,看向慕容良的眼神只剩下恐懼和避之不及,多看一眼都怕被“妖氣”沾染,招致滅頂之災。
他知道,跟這種愚昧而封建的狗腿子講科學原理,無異于對牛彈琴,只會火上澆油。
完了!火刑架是逃不掉了!
這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一匹油光水滑的棗紅馬馱著一個穿著綢緞短褂、腦滿肥腸的中年男人沖到田邊。
來人正是劉家莊的大管家——劉福。
他翻身下馬,動作笨拙,臉上的肥肉瑟瑟抖動,一雙細長的小眼睛看向那片爛秧田和田埂上那群麻木的眾人。
劉福看著衣不蔽體的慕容良和臉色鐵青的劉癩子。
“吵吵什么!驚擾到莊主那,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
劉福聲音不高,卻彰顯著他在這劉家莊的威嚴和權威。
劉癩子趕緊弓著腰湊過去。
“福爺!您可來了!”劉癩子指著慕容良,滿臉的諂媚笑容,
“就是這喪門星慕容二狗!他看管的這片田,秧苗全完了!”
“小的正要拿他問罪,他竟敢狡辯,說什么挖溝潑草水就能救秧苗!”
“還說什么‘毒菌’!”
“福爺,您聽聽,這不是妖言惑眾是什么?小的看他分明是用了妖法害了這成片的秧苗!”
劉福瞇著眼睛,走到田埂邊,小心地探出身看了看水田里的慘狀。
渾濁的水面上漂浮著更多腐爛發黑的秧苗葉子,陣陣漚爛的臭味飄進鼻孔。
他肥厚的嘴唇快抿成一條線了,眼中卻只有焦慮和暴戾。
莊主老爺最看重田畝收成,這片洼田雖然不是上等田,但眼看就要絕收,自己這個管家也難辭其咎!
必須有人為此付出代價,找個理由來平息莊主的怒火,也堵住可能出現的閑言碎語。
“妖法?”
劉福從鼻子里哼出一聲,
“二狗!你好大的膽子!”
嚇的慕容良一哆嗦,原主潛意識里的卑微感使得雙腿不由自主的彎曲下來:
“福爺!小的不敢妖言惑眾!秧苗爛根,是因為積水漚爛了根須,透不了氣!”
“只要挖深溝排干臭水,再潑灑上辣蓼草熬的水殺滅爛根的毒氣,還有一線生機!”
“小的愿以性命擔保!”
“以性命擔保?”劉福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嘴角咧開,露出幾顆大黃牙,
“你這條賤命,值幾個錢?夠賠老爺這一田的秧苗嗎?”
他一揮手,厲喝道:“來人!把這妖言惑眾的賤奴給我捆了!拖到打谷場!”
“今晚就拿他‘祭田’,點天燈!”
“用‘妖法’害老爺良田絕收,給田神爺賠罪!”
“是!”劉癩子滿臉獰笑,帶著兩個打手跳下田埂。
頓時田里泥水四濺,兩個打手把慕容良按倒在泥水里,用繩索套住他的脖頸,五花大綁!
慕容良嚇得都快尿了褲子!
對這群愚昧封建的人,無可奈何!
點天燈!那是最殘忍的殺人方式之一!
用浸透油的麻布把人裹成粽子,倒吊起來點燃,活活燒死!
不行!絕對不能死!
腎上腺素急速飆升!
他掙扎著向后退一步,沖著劉福大聲地嘶吼:
“福爺!小的命賤如草!殺了小的容易!”
“可殺了小的,這田里的秧苗照樣救不回來!莊主老爺的損失照樣彌補不了!您拿小的祭田,不過是泄憤!”
“小的爛命一條,死不足惜,可福爺您呢?”
“莊主震怒之下,您這位大管家,難道就真能置身事外,毫發無傷嗎?!”
最后一句,讓劉福肥胖的身體一僵,臉上的獰笑也凝固。
是啊!秧苗絕收已成定局,殺了這賤奴祭田是慣例,能堵住悠悠眾口,也能在莊主老爺面前表明自己處置得力。
但···這損失終究是實打實的!
莊主若遷怒下來,自己這個管家也絕對討不了好!
輕則斥責罰俸,重則···
劉福想起莊主劉茂那張陰損刻薄的臉,后背也不由得滲出一層冷汗。
慕容良死盯著劉福的臉上變化,知道自己賭對了!
他趁熱打鐵:
“小的愿立軍令狀!按小的法子,救不回秧苗,不用福爺動手,小的自己爬上柴堆,讓您親手點天燈!”
“若僥幸救活···求福爺開恩,饒小的一條賤命!”
“給小的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撲通”一聲跪倒在泥水里,慕容良還是屈服了。
額頭重重磕下,姿態卑微到了塵埃里。
劉福的小眼睛看著慕容良和死氣沉沉的爛秧田,眼珠子滴溜亂轉。
萬一···萬一這二狗的法子真有點歪門邪道呢?
萬一能挽回一點損失呢?
就算不成,也不過是晚幾天燒死他,還能在莊主面前多一條“給了機會,但賤奴無能”的說辭,顯得自己處事周全。
劉福肥厚的臉上擠出一絲獰笑:
“好!二狗,你有種!敢拿自己的命來賭?”
“福爺我今天就開開眼,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樣!”
他一指慕容良,“就按你說的做!挖溝!采草!熬水!潑天!我就在這莊子里看著!”
他目露兇光,一字一句的繼續說,
“三天!就給你三天!三天后,秧苗若無起色···”
劉福頓了頓,帶著陰毒狠厲:
“——老子親手給你裹上油布,掛上桿子,點天燈!”
“讓你這賤骨頭,給田里的秧苗,好好再施施肥!”
慕容良渾身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憤怒和隨時落下的死亡陰影下的反應。
“謝···福爺···給小的機會!”他從嘴里吐出幾個字。
“哼!”劉福冷哼一聲,翻身上馬,對劉癩子丟下一句話,
“給我盯死了!要是他敢耍花樣,或者想跑···就地打死!”
說罷,一夾馬腹,朝著莊院方向揚長而去。
“是!福爺!”劉癩子滿臉堆笑看著劉福離去的方向回復道。
“呸!算你小子命大,多活三天!”劉癩子轉過身沖著慕容良啐了一口,“都聽到了?!福爺發話了!慕容二狗,干活吧!你們幾個!”
他鞭子一揚,指著田埂上幾個被嚇傻的老農,
“都聽他的!他讓你們挖溝就挖溝,割草就割草!要是三天后秧苗還這樣···”
“嘿嘿,你們幾個,也脫不了干系!一起陪他點天燈!”
那幾個老農,包括那駝背的老者,臉色慘白,身體發抖。看向慕容良的眼光,充滿恐懼、怨恨和絕望。
跟著這個“妖人”干活,本身就是大罪!要是秧苗救不活,他們也要被連累陪葬!
慕容良從泥水里爬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漿,他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
“拿家伙!”慕容良指向田埂邊幾把鐵鍬和鋤頭,
“下田!跟我挖溝!從田埂最低洼的地方開始,往外面引水渠挖!溝要深,要快!”
他又指向田埂遠處那幾叢暗綠色的辣蓼草,對那個駝背的老者說道:
“王老栓!帶兩個人,去把那些草,全割了!一片葉子都不剩!動作要快!天黑之前必須熬出第一鍋草汁!”
老農王老栓看著慕容良,眼睛里是掙扎和恐懼,但劉癩子在眼前威逼著,誰都跑不掉!
王老栓彎下腰,顫巍巍地走向那些野草,另外兩個年輕人,也只能麻木地跟了上去。
陰云密布,濕冷的風吹著,穿著破爛的麻衣,凍的人骨頭縫都疼。
風雨交加!
慕容良第一個跳下田埂,他不管不顧,抓起一把鐵鍬,
“挖!”
泥漿濺了他滿頭滿臉,背上的鞭傷被雨水一激,更加的疼。
但他沒有時間顧忌身體的疼痛,只是機械地、瘋狂地揮舞著鐵鍬,和人群一鍬,又一鍬!
劉癩子抱著肩膀,裹著油布蓑衣,縮在田埂上一棵歪脖樹下,三角眼盯著這群忙碌的田奴。
滿臉的幸災樂禍,他身后,還站著兩個打手,看著與他們無關的人群。
慕容良每一次揮動鐵鍬,都仿佛在與死神賽跑!
三天!只有三天!
要么用知識在絕境中撕開一條生路,要么,就在三天后化作照亮這片爛秧田的人形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