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摔門而去!藍翔之魂覺醒!
- 從藍翔到星海:這個機修工路子野
- 西門不吹空調
- 6216字
- 2025-08-10 11:38:47
張扒皮辦公室里,時間仿佛在王胖子那句“糊!弄!鬼!呢?!”之后,被抽真空凝滯成了某種粘稠的固體。
空氣里彌漫著劣質桐油、過期糊糊袋揮發的人造香精、塑料植物虛假的光合作用失敗氣息,以及一種名為“被當眾揭穿老底”的尷尬和羞怒。
張扒皮那張肥碩油膩的臉上,表情從帝國影帝級別的假笑,瞬間切換成了卡帶的老式放映機——笑容的碎片還僵在嘴角肌肉上,但底色已經被震驚、被人戳破牛皮泡泡的窘迫、以及一種“低賤打工人竟敢反了天”的暴戾迅速染黑。
肥厚脖頸上那根代表“帝國優秀民營企業家”的廉價領帶似乎也瞬間勒緊了些,勒得他喉管里發出“嗬——呃——”的無意義音節,像一臺引擎進錯了燃料的破舊拖拉機在死命咳嗽。
辦公桌在他腦海里發出了無聲的幸災樂禍尖叫:
“牛逼!炸裂!社死現場!喜提打臉!我就知道這糊糊不是好東西!破案了破案了!大錘小子牛逼!(破音)……哎等等!這坨糊糊掉我旁邊了!惡心!要命!擦!擦!誰來給我擦擦!”
那盆綠得瘆人的塑料植物也不甘寂寞地插了一嘴:
“高級?呵!蟲子草都沒見過的土鱉!還精華?笑死個植物!等等……這小子氣場有點不對啊……感覺要爆……我先假裝深度光合一下避避風頭……”
腰間,扳手精似乎感受到了氣氛的驟然緊張和王胖子體內如同超新星爆發前夜般可怕的寧靜,它小心翼翼地在他褲兜里蹭了蹭,發出微弱的電子音:
“爸爸…爸爸生氣了?糊弄鬼…糊弄鬼是什么意思?鬼很厲害嗎?比寶寶還厲害?爸爸要不要我敲他?糊弄鬼的都要敲!用力敲!”
就在張扒皮那口卡在喉嚨里的悶氣即將轉化成咆哮的頂點,就在塑料植物假裝光合作用的光芒努力閃爍卻顯得更加暗淡時——
王胖子動了。
他沒有像張扒皮預想的那樣繼續憤怒地咆哮,或者激動地辯解。他的動作快得像是設定好的程序,但又帶著一股破釜沉舟、將一切都置之度外的絕然。
那只經歷過三萬伏特狂暴電流洗禮、剛剛還在劇痛中顫抖的右手,像一道閃電,在張扒皮那被憤怒和肥肉撐滿的視野里劃出一道殘影!
目標精準得令人發指!
不是張扒皮的肥臉,也不是那盆假裝瑟瑟發抖的塑料盆景,而是辦公桌上,那個剛剛還在自爆身份、散發著廉價劣質紅光、印著“蟲草精華”四個碩大嘲諷字體的糊糊袋子!
“啪!”
五指收攏!發力!猶如液壓鉗!
王胖子一把將那鼓鼓囊囊的袋子狠狠攥在了手里!劣質的包裝紙在他掌心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糊糊袋在腦海中發出了最后的“遺言”:
“!!!勇士!勇士!!對!干得漂亮!捏爆老子!把這虛假的蟲草都噴到那老胖子的臉上!糊弄鬼?!糊弄你個大西瓜!沖啊——!!!”
下一刻,這只握著“化學武器”的手,沒有任何遲疑,帶著千鈞之力,由高至低,狠狠地向下一摜!
目標——張扒皮辦公桌側前方那片還算干凈的、可憐的水泥地!
“啪嘰——!!!”
一聲堪稱史詩級、令人腸胃翻江倒海的悶響,撕破了辦公室詭異的寂靜!
那飽含過期大豆蛋白渣滓和人造香精混合物的粘稠糊狀物,在被包裝袋束縛多年后終于重獲自由!但它顯然不懂什么叫做優雅落地。巨大的沖擊力下,包裝袋脆弱得像紙糊的棺材,瞬間四分五裂!里面的內容物——那種介于黃綠色和屎綠色之間的、粘稠得如同沼澤淤泥般的糊狀物——如同被炮彈命中的果凍炸彈,猛烈地炸開了!
噗!!!
粘稠、散發著難以名狀人造甜香混合著隱隱餿味的不明物,呈放射狀,瘋狂地向著四面八方飛濺開來!
如同最惡毒的星云爆炸!
一部分泥點子,精準地糊在了那盆假裝“深度光合”的塑料植物葉子上,把它那點可憐的假綠光徹底熄滅。塑料植物在他腦子里發出了生無可戀的悲鳴:
“啊啊啊!!!粘!好粘!什么玩意兒!嘔!我的葉!我的完美葉脈!完了!芭比Q了!徹底被玷污了!生無可戀……想變真草…死了算了……”
一部分如同史萊姆般蠕動著,啪嘰一下糊在了那張油膩的辦公桌腿上。桌子瞬間瘋狂了:
“啊啊啊!掉地上了!別看我!不要!不要沾過來!救命!太臟了!比張扒皮的油還臟!我臟了!不干凈了!我不活了!!!來桶強效去污劑!快!或者直接報廢我!”
最大的一灘,則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丑陋的巨大鼻涕蟲,啪地一聲趴在了水泥地面上,迅速攤開,形成一片散發著不詳氣息的沼澤。
糊糊爆炸點的心聲,短暫、混亂、卻充滿了某種扭曲的解放感:
“自由…了?終于…自由了…不用被吃了…(打嗝般釋放一股餿氣)…雖然死得惡心了點…但至少…糊弄鬼的老胖子…也……別想好過…值了…嗝兒……”
而此刻,那位“糊弄鬼的老胖子”,張扒皮先生,已經完全懵了。
他那雙被肥肉擠壓得只剩一條縫的小眼睛,此刻瞪得溜圓!肥碩的嘴唇微微張開,傻傻地看著那片迅速在他價值半個星幣(或許更低)的廉價地毯邊蔓延開的“蟲草精華”,再看看王胖子那只剛剛執行了“糊糊死刑”的手,又看看地上那片散發著迷之氣味的狼藉……
這…這他媽是那個平時罵不還口、最多在背后小聲逼逼的王大錘?那個被電麻了也就齜牙咧嘴自己爬起來找破布裹一裹的老實人鈑金工?
被糊弄的不是鬼!是被糊弄的王胖子本人啊!他腦子里那根被欺騙、被壓榨、被視作草芥、被垃圾系統和這破爛工作反復折磨了三天三夜的、名為忍耐的弦,被這袋糊糊糊弄鬼的垃圾,徹底糊斷了!
短暫的懵逼之后,是被嚴重冒犯的、如同火山爆發般的暴怒!張扒皮臉上的肥肉劇烈地抖動起來,如同沸騰的油鍋!他猛地一拍桌子!
砰!
“擦!疼!手真重!打工人造反別拿我出氣啊!我的紅木仿臉皮!凹下去了!工傷!工傷!”桌子疼得吱哇亂叫。
“王——大——錘!!!”張扒皮的咆哮如同受傷的史前怪獸,震得墻皮簌簌往下掉渣,“你!什!么!意!思!?!?!”
他猛地站起來,巨大的身軀像一座肉山般逼向王胖子,油膩的手指幾乎戳到王胖子的鼻尖,唾沫星子如同噴泉般迸射:
“給你獎勵還不知足?!蹬鼻子上臉了是吧?!啊?!你知道這一袋高級糊糊值多少錢嗎?!啊?!老子好心當驢肝肺?!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無法無天了!一點奉獻精神都沒有!帝國的未來就是毀在你們這種好吃懶做、貪得無厭、不懂感恩的混賬手里的!!!”
排比句!
張扒皮的憤怒排比句如同鐵錘般砸向王胖子!
換做三天前,或者哪怕昨天,這排比句的威力可能還能讓王胖子憋屈得臉色發白,下意識縮縮脖子。
但現在?
呵。
王胖子感覺腦子里那無時無刻不在喧囂的設備心聲、肚子的彈幕抗議、連同剛剛糊糊爆炸的粘稠感……在這一刻,在張扒皮那裹挾著腥風血雨的咆哮噴過來的唾沫星子里,被一種更加熾熱、更加狂暴、更加純粹的東西瞬間點燃、蒸發!
那東西叫做——老子他媽的受夠了!
所有的忍耐、所有的憋屈、所有被糊弄的羞辱、所有被當做牲口使喚的憤怒、所有被這鬼系統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瘋狂……在這一刻,如同點燃的火藥桶底部那一丁點最終被燎到的火星!
“轟——!!!”
王胖子身體里沉寂了三天的所有力量,所有熱血,連同被壓抑到極限的男人尊嚴,如同銀河爆裂般從每一個毛孔里炸了出來!
他不僅沒退,反而猛地向前踏了一步!幾乎要和那座咆哮的肉山臉貼臉!
張扒皮那噴涌的唾沫星子有幾滴直接糊在了王胖子因為饑餓而顯得有些干裂蒼白的臉頰上。王胖子甚至連擦都懶得擦。
一股前所未有的氣流,如同洪荒猛獸在他胸腔里急速壓縮、積蓄!這股氣沖開了他被信息洪流攪得一團亂麻的神經!沖開了胃里翻涌的酸水!沖開了所有的畏懼和顧忌!直沖天靈蓋!
然后,他張開了嘴。
那聲音,已經不像是人類所能發出的!那是三天三夜沒休息好、極度饑餓狀態下、疊加了被系統折磨和被老板壓榨的極致憤怒,所能迸發出的、超越生理極限的、宛若鋼鐵摩擦后又被高壓電流加持的、貫穿金石的超級咆哮!
“意思?!意思你麻痹——!!!”
這聲怒吼的分貝,瞬間蓋過了張扒皮的咆哮,蓋過了窗外呼嘯的風沙,也在一瞬間,奇跡般地壓過了王胖子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設備“心聲”!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0.1秒的靜音鍵!
那是一種力量!一種用盡靈魂發出吶喊的力量!
伴隨著這聲怒吼,王胖子再次發力!那只曾經精準拆卸過軍用機甲引擎的右手食指,帶著撕裂空氣的勁風,如同淬了火、開了鋒的戰艦撞角,狠狠地、筆直地指向張扒皮那因為驚愕和暴怒而扭曲的肥碩鼻尖!
指尖距離油膩的鼻頭,絕對不超過零點零一公分!
張扒皮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音波和指著鼻尖的、仿佛能戳穿他腦殼的凌厲氣勢,嚇得下意識地、極其不雅地、向后猛縮了一下他那粗短的脖子,仿佛一只被捏住后頸皮的巨型老王八。
“老——板——!!!”
王胖子的聲音如同破鑼混著雷霆,每個字都帶著磨牙吮血的力道,在這狹小的空間里震蕩:
“人在!江湖!飄——!挨刀!我——認栽——!!!”
這幾句話,帶著一種血淚鑄就的蒼涼,如同古戰場老兵訣別的號角!每一個音節都砸得那張油膩的辦公桌(此刻它在王胖子腦子里發出了“帥!太帥了!罵死這老胖子!”的無聲喝彩)瑟瑟發抖!
他停頓了半秒,似乎是在積蓄更大的能量,雙眼死死鎖住張扒皮那雙已經被驚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或許是錯覺)恐慌占據的小眼睛。然后,那股積蓄的力量如同決堤洪流,裹挾著無盡的怒火、決絕和一股子“老子不玩了掀桌子了”的瘋狂,噴薄而出!聲音如同撕裂的炸雷:
“但!拿!這!坨!狗!都!不!吃!的!過!期!大!便!!!”
他另一只手猛地指向地上那灘還在微微蠕動的糊糊(那灘糊糊的心聲:“罵得好!繼續!用力!”)。
“來!糊!弄!鬼!呢?!糊!弄!我?!!”
那根指著張扒皮鼻尖的手指,幾乎帶著殺意,狠狠地向下點了一點!
“老子!不!伺!候!了——!!!”
最后的“了”字拖得又長又響,帶著一種斬斷一切、脫離牢籠的痛快!
這一刻,王胖子感覺整個世界都亮了!不是因為張扒皮辦公室里那盞破燈,而是因為他腦子里那些無時無刻不在喧囂、折磨他靈魂的設備心聲,竟然在這一聲用盡生命全力的怒吼中,被暫時性地、徹底地驅散了!
前所未有的清凈!
前所未有的暢快!
一股豪氣!一股源自骨髓深處的、某個被塵封已久的執拗信念,如同沉睡的巨龍被驚醒!如同封印了千年的神劍被重新開鋒!它沖破了他因為社畜生涯而麻木的心臟,沖上了他那因為餓肚子而有些發虛的嗓子眼!
“這!破!班——!誰!愛!上!誰!上——!!!”
王胖子幾乎是咆哮著吼出了這句貫穿歷史、震撼靈魂的離職宣言!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眼睛因為激動和剛剛怒吼的過度用力而布滿血絲,但眼神卻亮得驚人,如同兩顆爆發的新星!
然后,他用盡全力,吼出了那句點燃他靈魂深處所有驕傲與不甘、徹底喚醒了他那身為“機械師”而非“牲口”的尊嚴與榮耀的口號:
“爺的!藍翔之魂——!!!”
這四個字,如同圣典啟示錄般滾燙!讓扳手精在他腰間發出了崇拜的尖叫:
“哇!爸爸好帥!藍翔!聽起來好厲害!是不是能加很多金金吃很多鐵?!”
“不!是!用!來!!!”
王胖子向前猛地踏出最后一步,幾乎要撞上連連后退、臉上肥肉亂顫的張扒皮。他用一種睥睨天下(或者說睥睨肥豬)的眼神,將積蓄的所有蔑視和不屑噴薄在張扒皮那張煞白的臉上:
“給!你!當!黑!奴!的——!!!”
“黑奴”兩個字,如同兩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進了張扒皮那顆早已被資本油污浸泡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心臟!
“告辭——!!!”
吼出最后兩個字,王胖子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靈魂卻在飛升!一股暖流(也許是腎上腺素最后的狂歡)從脊椎尾巴骨直沖天靈蓋!
痛快!
他媽的!這輩子沒這么痛快過!
他甚至不屑于再多看那個如同被雷劈傻在原地、臉色由白轉青再轉紫如同霓虹燈變色的張扒皮一眼!
王胖子猛地轉身!動作干凈利落,帶著一種扔掉破麻袋般的決絕!
目標——那扇被歲月和油污浸透、門軸仿佛得了骨質增生的破舊木門!
在他轉身的剎那,腦子里瞬間又被恢復的“旁白”塞滿:
塑料植物:
“告辭?!這么帥的嗎?!等等!他走了誰給我擦葉子上的糊糊?嗚嗚嗚…我臟了…我的葉生…”
辦公桌:
“帥!瀟灑!背影都這么拽!快走快走!別回頭!小心老胖子放狗……不對,咱們廠沒狗只有摳門機器人……”
地上最大的那攤糊糊:
“一路順風勇士!我會在地獄…哦不,在水泥地里…詛咒這老胖子的!!!”
腰間的扳手精:
“爸爸好酷!爸爸等等寶寶!寶寶跟你一起去藍翔!吃鐵鐵!加金金!沖沖沖!”
所有的聲音匯聚成一片離奇的、只有王胖子能懂的“送別交響曲”。但他充耳不聞,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那扇通往自由(和饑餓)的門!
他伸出手,不是推,不是拉!
是用力、決絕、帶著將這三年所有憋屈都甩在身后的澎湃力量——
“啪!!!”
五指并攏!狠狠扣住那油膩冰冷的門把手!沒有絲毫停滯!以最大的角度!用盡全身還殘留的、最后一點力量!
“呼啦——!!!”
手臂帶動身體!猛地向后一拽!!!
那扇飽經滄桑的木門發出了它生命中最大的一聲、堪比史詩巨獸臨死前哀鳴般的痛苦尖叫:
“吱——嘎——!!!!!!”
這聲音,尖銳得足以劃破空間!仿佛門軸里銹死的每一粒鐵屑都在哀嚎!門板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門把手在內心無聲吶喊:
“兄弟!輕點!輕點啊!門軸要斷了!我…我的老腰!我這把老骨頭啊!雖然我討厭這破辦公室的味兒!但你這力道是要把我拆了送隔壁垃圾場熔爐啊!給…給個緩沖……哎喲喂!!!”
沒有緩沖!
門扇在王胖子全力爆發下,攜帶著萬鈞之勢,如同憤怒的公牛般,狠狠地、不留一絲縫隙地、結結實實地——
砸在了門框上!!!
“哐——當——!!!!!!!!!”
一聲比剛才糊糊爆炸更沉重、更響亮、更充滿毀滅意味的巨響!如同戰鼓擂響!如同命運交響曲中最決絕的一個休止符!
整個辦公室都仿佛被這一扇砸懵了!墻壁上那點本就不多的墻皮又簌簌地掉下來幾片。桌子上一個鐵皮文件盒被震得“叮咣”一聲跳了個迪斯科舞步。
門:
“臥……槽……爽……(進氣多出氣少的電子音)…老子……這輩子…值了…這一摔……摔出了靈魂……摔出了價值……自由的風……在向我招手……兄弟們……我先走一步……”
門內。
死寂。
絕對的死寂。
只有張扒皮還保持著半起身、伸手指人的滑稽姿勢,凝固在那里,像一尊被劣質材料澆灌失敗的肥胖雕像。他那雙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扇還在輕微顫抖晃悠、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門板,又僵硬地、緩緩地移向他辦公室地面上那片散發著“蟲草精華”榮耀氣息的狼藉……
門外。
走廊上,王胖子站定。
他感覺微微氣喘,剛剛那爆發耗費了太多力氣,此刻胃里火燒火燎的饑餓感再次翻涌上來,讓他眼前有點發黑。后背殘留的電擊灼痛、右手臂的麻木、以及腦子里的設備心聲(扳手精還在興奮地復讀“藍翔!藍翔!”)如同潮水般迅速回填。
但是!
所有這一切的痛苦,在這一刻,都被一種巨大的、難以言喻的、靈魂直沖云霄的“爽”字徹底淹沒了!
他抬手,抹了一把臉上張扒皮噴的唾沫星子,又嫌棄地擦在工裝褲上。
然后,他咧開嘴,無聲地對著冰冷的空氣,對著身后那扇隔絕了他和張扒皮世界的破門,狠狠比劃了一個星際通用友好手勢(豎中指)。
沒有回頭。
王胖子挺直了那被生活和工作反復捶打了不知多少次的腰板(雖然下一秒因為餓得發虛又微微垮下來一點),無視了周圍幾個探頭探腦、一臉震驚加敬畏看著他的同事(仿佛看一個剛從精神病院重癥監護室殺出來的戰神),無視了那個還在兢兢業業掃著永遠掃不干凈地板的圓盤機器人(它默默挪開給他讓路并投射出一行小小的電子屏字幕:“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機?英雄慢走。”)。
他邁開大步,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夾雜著饑餓與豪邁的復雜步伐,沿著布滿油污、充斥著機油和鐵銹氣味的陰暗走廊,向著“老兵不死”機修廠那同樣油污不堪、但象征著外界與自由的——
大門口。
走去。
走廊冰冷的空氣,第一次,讓他感覺如此清新。
雖然腦子里扳手精已經開始吵著要吃食堂垃圾桶里的廢舊齒輪當慶祝宴席了。
藍翔之魂?
嗯,先找地方把這餓得要造反的胃填飽再說!用正經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