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好了！林珞妉在獄中自盡了，留下血書說...”
沈清懊惱地嘆了口氣，柳如晦卻已經坐起身來，整理好凌亂的衣襟：“去吧。”
“可是...”
“來日方長。”柳如晦垂眸，耳尖卻紅得滴血，“我等你回來。”
沈清深深看了他一眼，抓起佩劍沖出門去。柳如晦獨自坐在喜床上，輕輕撫平被褥上的褶皺。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為喜燭鍍上一層銀邊。他知道，屬于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沈清踏著月色疾行在宮道上，腰間佩劍與鎧甲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獄卒提著燈籠在前引路，昏黃的光線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殿下，就在前面。”獄卒的聲音有些發抖，“那林小姐...死狀甚是詭異。”
地牢深處，林珞妉的尸身被白布覆蓋著，只露出一截蒼白的手腕。沈清掀開白布，瞳孔驟然收縮——林珞妉的嘴角凝固著一個詭異的笑容，雙目圓睜，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極為可怖的景象。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右手食指沾著鮮血，在地面上畫出了一個古怪的符號。
“這是...什么？”沈清蹲下身，仔細辨認那個像蛇又像藤蔓的圖案。
獄卒戰戰兢兢地遞上一張染血的紙：“這是她咬破手指寫的。”
血紙上只有寥寥數語：他非柳家子，亦非皇室血脈。真相在……后面的字跡被血跡模糊，難以辨認。
沈清攥緊血書，腦中思緒萬千。若林珞妉所言非虛，那柳如晦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么？女帝為何要隱瞞？
沈清盯著血書上那句未寫完的話，眉頭緊鎖。林珞妉臨死前的話像一根刺，狠狠扎進她的心里。若柳如晦既非柳家子，也非皇室血脈，那他究竟是誰？女帝又為何執意促成這樁婚事？
她收起血書，冷聲吩咐獄卒：“此事不得外傳，違者斬。”
獄卒慌忙跪下：“是，殿下！”
離開地牢后，沈清并未直接回寢宮，而是直奔御書房。女帝沈明凰正伏案批閱奏折，見她匆匆而來，抬眸問道：“洞房花燭夜，你跑來見朕作甚？”
沈清單膝跪地，雙手奉上血書：“母皇，林珞妉臨死前留下此言，兒臣不敢隱瞞。”
女帝接過血書，目光掃過上面的字跡，神色驟然一凝。她沉默片刻，緩緩合上血書，輕嘆一聲：“果然還是瞞不住。”
“母皇，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清急切地問道。
女帝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夜空中的明月：“十八年前，明德君確實誕下了兩個孩子，但那是雙生胎女子而非龍鳳胎。”
沈清心頭一震：“那如晦是……”
“他是明德君從宮外帶回的孤兒。”女帝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當年明德君去佛寺為腹中胎兒祈愿，路上卻遇到暗殺，受到驚嚇早產產下一對雙生子，一生一死。孤擔心他受不住打擊，就暗中用一名男嬰將死胎換下，打算以龍鳳胎之名養在宮中。后來遇到林貴妃調包，朕便將計就計，將他送回到柳家撫養。”
沈清心底松了一口氣，雖然她早就猜到他們不可能有血緣關系，畢竟他和女帝以及幾位皇女帝卿沒有絲毫相像的地方。但是女帝的話事實上她也沒有全信，實在是女帝騙了她太多次了，但只要有女帝一句她與柳如晦沒有血緣關系她就懶得深究了。
沈清道：“所以，如晦與兒臣并無血緣關系？”
“自然沒有。”女帝淡淡道，“朕賜婚于你們，一是因他品性才學俱佳，二是……”她頓了頓，“他身上藏著明德君留下的秘密，關乎國運。
沈清順勢問道：“什么秘密？”
女帝搖頭：“時機未到，朕不能告訴你。你只需知道，保護好他，便是保護大周的江山。”
沈清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疑惑：“兒臣明白了。”
離開御書房后，沈清站在宮道上，夜風拂過她的臉頰，帶來一絲涼意。她抬頭望向寢宮的方向，那里還有人在等她。
寢宮內
柳如晦端坐在床邊，手中握著那枚刻有“晦”字的玉佩，思緒萬千。今日大婚，他本該滿心歡喜，可林珞妉的血書和女帝的態度，卻讓他隱隱不安。
門被輕輕推開，沈清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脫下鎧甲，換上一身素色長衫，眉宇間的肅殺之氣還未完全散去。
“妻主。”柳如晦起身相迎。
沈清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讓你久等了。”
柳如晦搖頭，柔聲道：“事情可還順利？”
沈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拉著他坐到床邊，輕聲道：“如晦，你可曾想過自己的身世？”
柳如晦一怔，隨即苦笑：“母親對我一向有求必應關愛有加，她告訴我父親在我年少時病逝。這些年來她沒再娶君納侍。外人也對母親的深情稱贊有加。我自幼便知自己與旁人不同，只是沒想到真相如此復雜。”
沈清凝視著他的眼睛：“無論你是誰，于我而言，你只是柳如晦，是我此生唯一的主君。”
柳如晦眼眶微紅，低聲道：“妻主……”
沈清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指尖輕輕摩挲：“今日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不提那些煩心事了。”
她俯身靠近，吻上他的唇。柳如晦閉上眼，回應著她的溫柔。紅燭搖曳，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仿佛要將這一刻的溫情永遠定格。
然而，就在兩人情意正濃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異響。沈清猛地睜開眼，一把將柳如晦護在身后：“誰？！”
一道黑影從窗外掠過，緊接著，一支箭破空而來，直射向柳如晦的胸口！
沈清眼疾手快，拔劍劈落箭矢，厲聲喝道：“來人！有刺客！”
侍衛們聞聲沖入寢宮，黑影卻已消失在夜色中。柳如晦臉色蒼白，緊緊抓住沈清的衣袖：“妻主，我只想與你平平淡淡地相守一生，他們為何不肯放過我？”
沈清將他摟入懷中，聲音堅定：“有我在，沒人能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