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槐樹下的年輪
- 小兵逆襲:我把貂蟬拐出了三國
- 逢人之墓
- 1360字
- 2025-08-06 06:23:52
日子一年年過,巴山的槐樹添了一圈圈年輪。
麥囤長成了半大的小子,跟著陸禾生下地,扛著小鋤頭有模有樣,嗓門比山澗的瀑布還亮。他常纏著貂蟬問:“娘,爹說他以前是當兵的,真的嗎?”
貂蟬總笑著擰他的耳朵:“你爹那點出息,當小兵都被人欺負。”
陸禾生在一旁嘿嘿笑,不反駁。他確實沒什么大出息,沒打過勝仗,沒立過軍功,可他守住了這片地,守住了她們娘倆,這比什么軍功都金貴。
那年冬天來得早,下了場大雪,把谷地蓋得白茫茫一片。陸禾生在屋里編草鞋,貂蟬坐在旁邊納鞋底,麥囤趴在炕上,聽山民說山外的新鮮事。
“山外有大官坐著馬車過,前呼后擁的,聽說要去洛陽。”山民喝著熱茶說,“洛陽城可大了,有宮殿,有集市,比咱們這山溝強百倍。”
麥囤眼睛發(fā)亮:“娘,我想去洛陽!”
貂蟬敲了敲他的腦袋:“洛陽再好,有咱家的熱炕頭好?有你爹種的麥子香?”
陸禾生放下草鞋,摸了摸麥囤的頭:“想去也行,等你長大了,把地里的活計學會了,去哪都行。但得記住,不管走到哪,根在這兒。”
他指著窗外的槐樹,雪壓在枝椏上,卻壓不彎那粗壯的樹干。“就像這樹,扎在土里,才能抗住風雪。”
麥囤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卻把“洛陽”兩個字記在了心里。
轉年春天,麥囤果然跟著一個走商的隊伍出了山。陸禾生和貂蟬送他到山口,看著他背著小包袱,一步三回頭地走遠,眼里都濕了。
“這小子,跟你小時候一樣,野得很。”貂蟬抹了把淚。
“野點好,”陸禾生望著山口,“出去見見世面,總比窩在山溝里強。”心里卻空落落的,像少了塊什么。
麥囤走后,谷地安靜了許多。陸禾生照舊種地,貂蟬照舊紡線,只是吃飯時,總多擺一副碗筷。直到半年后,麥囤托走商的帶回一封信,歪歪扭扭地寫著:“爹,娘,洛陽不好,沒有咱家的麥子香,我想家了。”
陸禾生和貂蟬看著信,都笑了,眼淚卻掉了下來。
又過了幾年,麥囤回來了,娶了個鄰村的姑娘,生了個胖小子。小娃剛會說話,就被陸禾生抱到地里,指著麥苗說:“這是麥子,能填飽肚子的好東西。”
貂蟬坐在槐樹下,看著祖孫三代在地里忙活,嘴角的皺紋里都堆著笑。她的頭發(fā)白了些,眼睛也花了,可拿起針線,還是能縫出細密的針腳。
有天傍晚,陸禾生扛著鋤頭回來,看見貂蟬在翻一個舊木箱。里面是些舊衣裳,還有一根磨得發(fā)亮的草繩——是當年他在馬廄里編的那根。
“還留著吶?”他笑著問。
“嗯,”貂蟬拿起草繩,摩挲著上面的紋路,“這是你給我的第一樣東西。”
她又從箱底翻出個布包,打開,里面是那支野菊花梗編的小圓環(huán),干花早就掉了,可梗子依舊結實。“還有這個。”
陸禾生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不像年輕時那么軟了,布滿了繭子,卻比任何時候都讓他安心。
“還記得下邳嗎?”貂蟬忽然問。
“記不太清了,”陸禾生搖搖頭,“就記得馬廄里的餿粥,還有……第一次見你,你在窗前繡花。”
貂蟬笑了:“我還記得你給我編草繩,給我治蛇毒,在黑風口把我護在身后。”
夕陽透過槐樹葉,在他們身上灑下金斑。遠處傳來麥囤和小娃的笑聲,溪水潺潺,歲月靜好。
“這輩子,值了。”陸禾生說。
“嗯,值了。”貂蟬靠在他肩上,輕聲應著。
晚風拂過,槐樹葉沙沙作響,像在訴說著什么。那些刀光劍影,那些顛沛流離,都成了年輪里的舊事,被麥香和炊煙,溫柔地覆蓋了。
他們的故事,沒有青史留名,沒有金戈鐵馬,只有巴山深處的一畝三分地,一間茅草屋,和一對在亂世里,把日子過成詩的普通人。
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