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操場鬼門·1
- 鬼王,夫人她命格超鬼噠
- 草莓霜糖
- 4368字
- 2025-08-03 00:00:00
月光透過樹影落在地上,斑駁如同碎銀。魘祀抱著云澈,腳步沉穩地走在唐芽身側,將查到的線索一一告知。
“那東西是沖著你來的。”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它需要至純的陰陽調和之體作為容器,而你……是最合適的人選。那些失蹤的女生,不過是它用來試探和鋪墊的棋子。”
唐芽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指尖瞬間冰涼。她知道自己的體質特殊,卻沒想到會引來這樣的禍事,還牽連了無辜的人。“它到底是什么……”
“是一只修行了近千年的蜃怪,擅長制造幻境,以生魂為食,尤其喜歡吞噬年輕女子的魂魄來鞏固修為。”魘祀的眼神冷了幾分,“它藏在學校后山的廢棄閣樓里,我已經查到了具體位置。”
唐芽下意識地攥緊了他的衣袖,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我們現在就去解決它嗎?”
魘祀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她蒼白的臉,伸手輕輕拂去她頰邊的碎發,語氣放柔了些:“接下來的行動不適合帶你去。蜃怪的幻境太過詭譎,你剛生產完不久,尚未完全恢復,容易被它趁虛而入。”
“可是我……”
“聽話。”他打斷她,指尖在她眉心輕輕一點,留下一道微涼的印記,“回宿舍待著,不要出來。紅鬼會在暗處保護你,有任何情況,就讓他來找我。”
唐芽看著他眼底的堅持,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她咬了咬唇,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你一定要小心。”
“嗯。”魘祀應著,將懷里的云澈遞給她,“帶著云澈,他身上有我的氣息,能幫你擋掉一些雜祟。”
小家伙似乎知道要和父親分開,抓住魘祀的衣襟不肯松手,小嘴癟著,眼看就要哭出來。魘祀無奈地揉了揉他的頭發:“乖,看好娘親。”
唐芽接過云澈,小家伙立刻委屈地往她懷里蹭了蹭,小胳膊緊緊摟住她的脖子。
送到宿舍樓下,魘祀又叮囑了幾句,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才轉身欲走。剛邁出兩步,他忽然頓住,抬手接住一張憑空出現的黑色符紙。符紙觸碰到他指尖的瞬間,化作一縷青煙,傳遞來簡短的信息。
“怎么了?”唐芽察覺到他氣息的變化,連忙問。
“陰司那邊有了新動靜,那些被截留的魂魄似乎有了反應。”魘祀的眉頭微蹙,“我得馬上過去看看,可能是蜃怪開始轉移魂魄了。”
他深深地看了唐芽一眼,語氣急促卻堅定:“回宿舍,鎖好門窗,等我回來。”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唐芽抱著云澈站在原地,晚風吹起她的發絲,帶著一絲寒意。懷里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安,伸出小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咿咿呀呀地哼唧著。
“媽媽沒事。”她低頭吻了吻孩子柔軟的發頂,抱緊他轉身走進宿舍樓,“我們等爸爸回來。”
回到宿舍,她立刻反鎖了門,拉上窗簾,將所有的不安都暫時壓在心底。窗外的月光靜靜流淌,而她知道,此刻的夜色里,正有一場無聲的較量在悄然展開。
唐芽抱著云澈走到窗邊,剛想拉上窗簾,眼角的余光卻瞥見了操場上的異樣。
夜色沉沉,操場本該空無一人,此刻卻有一隊人影在緩緩移動。他們穿著灰綠色的舊式軍裝,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臉,只能認出那是曾經在歷史書上見過的日本兵服飾。更詭異的是,他們周身縈繞著白茫茫的霧氣,霧氣中隱約能看到——那些“人”的腳踝以下空空蕩蕩,竟是沒有腳的,整個人像浮在半空,悄無聲息地挪動。
而他們中間,一個單薄的身影被無形的力量拖拽著,正是隔壁班失蹤的林薇!她的魂魄臉色慘白,雙眼緊閉,四肢無力地垂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氣。
“林薇……”唐芽的心臟驟然縮緊,下意識地捂住了嘴。蜃怪就算了,怎么會牽扯出這種東西?
“芽芽,你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傳來樊瀾的聲音,唐芽嚇了一跳,猛地回頭。不知何時,樊瀾竟站在她身后,手里還拿著一袋剛洗好的草莓。
“沒、沒什么……”唐芽慌忙想擋住窗戶,可已經晚了。
樊瀾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操場,當看清那隊日本兵的詭異身影,尤其是他們沒有腳、拖著林薇魂魄的樣子時,手里的草莓“啪”地掉在地上,紅色的果實滾了一地。
“啊——!”
一聲短促而凄厲的尖叫劃破宿舍的寂靜,樊瀾嚇得渾身發抖,猛地抓住唐芽的胳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那、那是什么東西?!鬼……鬼啊!”
她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里回蕩,唐芽甚至能看到操場上的日本兵小隊頓了一下,似乎被這聲尖叫驚動,有幾個身影緩緩抬起頭,帽檐下的方向,像是正朝著宿舍樓的方向看來。
“別出聲!”唐芽連忙捂住樊瀾的嘴,壓低聲音,“他們會聽見的!”
樊瀾的眼睛瞪得滾圓,眼淚瞬間涌了出來,身體抖得像篩糠,只能拼命點頭。
唐芽心臟狂跳,抱著云澈的手臂緊了緊。這些日本兵鬼魂顯然和蜃怪脫不了干系,甚至可能是它豢養的“打手”。林薇的魂魄被他們押著,恐怕是要被帶去某個地方……
“紅鬼!”唐芽在心里急喚。
窗邊的空氣微微波動,紅鬼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浮現。他依舊穿著那身破爛的紅袍,看到操場上的景象時,原本空洞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周身散發出一股極淡的戾氣。
“去告訴魘祀,這里有異動,日本兵鬼魂押著林薇的魂魄,像是要轉移!”唐芽語速極快地吩咐。
紅鬼沒有猶豫,點了點頭,身影一晃便消失在窗邊。
宿舍里只剩下唐芽、嚇得幾乎癱軟的樊瀾,還有被驚動、正不安地往唐芽懷里縮的云澈。窗外,那隊日本兵已經重新移動起來,拖著林薇的魂魄,漸漸消失在操場盡頭的霧色里。
樊瀾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向唐芽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難以置信:“芽芽……那到底是……”
唐芽蹲下身,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盡量平穩:“別怕,有我在。那些東西……不會傷害到我們的。”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心底的不安有多強烈。蜃怪還沒解決,又冒出這些詭異的日本兵鬼魂,事情顯然比想象中更復雜。
她抬頭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祈禱:魘祀,一定要平安。
樊瀾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只是身體還在止不住地發抖。唐芽扶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沒事了,他們應該已經走了……”
話雖如此,她心里卻始終懸著一塊石頭。那些日本兵鬼魂透著說不出的詭異,絕不像普通游魂那樣容易打發。
“我、我們再看看……”樊瀾咽了口唾沫,聲音帶著哭腔,卻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和恐懼,拉著唐芽的衣角,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兩人躡手躡腳地挪到窗邊,唐芽先掀開一點窗簾縫隙,朝外望了一眼——
操場空蕩蕩的,霧氣散去不少,剛才那隊人影確實不見了蹤跡。
“好像真的走了……”她松了口氣,剛想讓樊瀾放心,眼角的余光卻瞥見了窗玻璃上的異樣。
一道灰綠色的身影,正漂浮在窗外的半空中,與她們視線齊平。
是那個領頭的日本兵!
他的帽檐微微抬起,露出一張布滿褶皺的臉,五官扭曲,嘴角咧開一個極其詭異的弧度,正死死地盯著窗內,眼神里沒有絲毫活氣,只有陰森森的冷意。他周身的霧氣又濃了起來,幾乎要將窗戶包裹。
四目相對的瞬間,唐芽感覺血液都凍住了。
樊瀾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下一秒,再次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啊——!!”
她嚇得猛地后退,狠狠撞在身后的書桌,桌上的書本嘩啦啦掉了一地。
窗外的日本兵似乎被這聲尖叫刺激到,臉上的笑容越發猙獰,緩緩抬起一只戴著白手套的手,指甲泛著青黑,朝著窗玻璃伸了過來。
“砰!”
一聲悶響,他的手掌拍在玻璃上,留下一個模糊的黑印。玻璃竟隱隱泛起裂紋,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縫隙滲了進來。
“紅鬼!紅鬼呢?!”唐芽將樊瀾護在身后,懷里的云澈似乎被嚇到,開始哇哇大哭。她緊緊抱著孩子,心臟狂跳不止,卻死死盯著窗外的鬼魂,不敢有絲毫退縮。
就在這時,一道紅色的身影如同閃電般掠過窗邊——是紅鬼!
他不知何時折返,一身破爛的紅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擋在窗戶外,與那個日本兵鬼魂對峙。紅鬼雖然沉默寡言,此刻卻散發出驚人的戾氣,周身的紅袍仿佛都染上了血色。
日本兵的注意力被紅鬼吸引,歪了歪頭,像是在打量這個突然出現的“同類”,隨即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嘶嘶聲,朝紅鬼撲了過去。
兩道身影在窗外纏斗起來,霧氣與紅光交織,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快、快躲起來!”唐芽拉著還在發抖的樊瀾,往宿舍角落退去,同時用最快的速度反鎖了房門,又搬過書桌抵在門后。
懷里的云澈哭得更兇了,唐芽一邊拍著他的背安撫,一邊死死盯著窗外——紅鬼的身影在霧氣中時隱時現,雖然暫時擋住了日本兵,卻顯然有些吃力。
她知道,不能再等了。
“瀾瀾,你聽著,呆在這里別出聲!”唐芽將云澈塞到樊瀾懷里,“看好他!”
不等樊瀾反應,她抓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雖然對鬼魂未必有用,卻能給她一點底氣——深吸一口氣,朝著窗邊沖去。
無論如何,她不能讓紅鬼獨自面對這些。更不能讓樊瀾和云澈出事。
窗外的纏斗驟然白熱化。紅鬼的身影在霧氣中穿梭,那身破爛的紅袍像是燃燒的火焰,每一次揮袖都帶著凌厲的勁風。日本兵鬼魂的嘶吼聲在夜空中回蕩,卻漸漸顯露頹勢,身上的霧氣越來越淡,動作也變得遲緩。
終于,紅鬼抓住破綻,一掌拍在日本兵的胸口。那鬼魂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嘯,身形瞬間變得透明,再也維持不住形態,化作一縷黑煙,倉皇朝著操場盡頭逃竄而去。
周圍的霧氣隨之散去,夜空重新露出清冷的月光。
唐芽握著刀的手驟然一松,水果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緊繃的神經驟然松懈,脫力感瞬間席卷全身,她踉蹌著后退兩步,靠在窗框上大口喘氣,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紅鬼緩緩轉過身,臉色比剛才蒼白了幾分,嘴角甚至溢出一絲淡淡的黑氣——那是鬼魂受傷的跡象。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里的衣袍被撕開一道更大的口子,露出下面近乎透明的靈體。
“你沒事吧?”唐芽連忙上前,聲音還有些發顫。
紅鬼搖搖頭,抬手擦去嘴角的黑氣,眼神落在她身上,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芽芽!”
角落里傳來樊瀾帶著哭腔的呼喊。唐芽轉頭看去,只見樊瀾死死抱著云澈縮在墻角,身體還在不住發抖。她的背部正對著窗外,脊背繃得筆直,像一張拉滿的弓,將懷里的孩子護得嚴嚴實實,連頭都不敢回一下,只能用顫抖的聲音喊著唐芽的名字。
云澈大概是被剛才的動靜嚇到了,又或許是感受到了樊瀾的緊張,小身子在她懷里不安地扭動,卻沒再哭鬧,只是睜著烏溜溜的眼睛,望著樊瀾緊繃的側臉,小手還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衣襟。
唐芽的心瞬間軟了。這個平日里大大咧咧的閨蜜,此刻雖然嚇得魂不附體,卻本能地護住了她的孩子。
她走過去,輕輕拍了拍樊瀾的肩膀:“瀾瀾,沒事了,都走了。”
樊瀾這才緩緩轉過頭,臉上滿是淚痕,看到唐芽沒事,又低頭看了看懷里安安靜靜的云澈,緊繃的神經終于垮了,眼淚再次涌了出來:“嚇死我了……剛才那個……到底是什么啊……”
“是壞人。”唐芽簡單地解釋,伸手將云澈從她懷里接過來。小家伙一回到媽媽懷里,立刻委屈地哼唧了兩聲,小胳膊緊緊摟住她的脖子。
唐芽抱著孩子,看向還站在窗邊的紅鬼。他正低頭整理著破爛的衣袍,動作依舊笨拙,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落寞。
“謝謝你,紅鬼。”她認真地說。
紅鬼的動作頓了頓,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聲音依舊沙啞,卻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些。
宿舍里終于恢復了安靜,只剩下三人一鬼的呼吸聲,還有窗外偶爾掠過的風聲。唐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平靜。那些日本兵鬼魂不會善罷甘休,而那個藏在暗處的蜃怪,才是最大的威脅。
她低頭吻了吻云澈的額頭,眼神漸漸堅定起來。
無論接下來會面對什么,她都必須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