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經理，”張然忽然停下腳步，指尖在她鎖骨處虛點，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觸碰，“你脖子上沾了東西?！?

童文潔慌忙抬手去擦，指腹蹭過皮膚時，那抹紅竟愈發明顯。上周在他家健身時不小心被啞鈴磕碰到的淤青，怎么會變成這副模樣？像是被人刻意揉開的胭脂，透著曖昧的色澤。她臉上騰起熱意，瞥見旁邊玻璃幕墻倒影里的自己——妝容精致的臉配著頸間那抹惹眼的紅，像幅精心設計的艷情畫，連耳尖都紅得發燙。

“可能是化妝品蹭到了。”她強裝鎮定地別過臉，身上的香水味混著緊張的氣息飄向張然，那是他送的清泉香水，此刻卻像在無聲地宣告著什么。

酒局設在頂層旋轉餐廳，巨大的落地窗將整座城市的夜景盡收眼底。水晶燈的光芒灑在童文潔裸露的肩頭，比她耳垂上的珍珠耳釘更耀眼，每轉動一下，光影便在她身上流淌，像在描繪一幅流動的畫卷。

合作方王總盯著她的目光像黏合劑，黏在她的頸間和裙擺開衩處，舉著酒杯笑道：“張總好福氣，身邊有這么能干又漂亮的助手。”他的眼神毫不掩飾，帶著油膩的侵略性。

張然輕描淡寫地擋開遞向童文潔的酒杯，手腕翻轉間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王總，童經理酒精過敏，我替她喝?！彼鲱^飲盡的瞬間，喉結滾動的弧度在燈光下格外清晰，余光瞥見童文潔緊繃的下頜線，她今天涂了豆沙色口紅，在燈光下像顆飽滿的櫻桃，讓人想咬一口。

王總顯然沒打算就此放過，又端起一杯酒湊到童文潔面前：“童經理，就抿一小口，給王哥個面子嘛，以后咱們合作的機會多著呢。”他的手幾乎要碰到童文潔的手背。

童文潔正想找借口推脫，張然已經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語氣里帶著笑意卻暗藏鋒芒：“王總，童經理要是喝出點什么事，耽誤了咱們后續的合作進程，這責任我可擔不起。”他指腹輕輕摩挲著童文潔腰間的布料，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告知，“再說了，有我在，哪能讓童經理喝酒呢?！?

童文潔能感覺到張然掌心的溫度透過連衣裙滲進來，燙得她心尖發顫，卻也莫名地安心。她配合地笑了笑：“王總，實在不好意思，我這體質確實特殊，喝一點就容易出洋相，還是讓張總替我多敬您幾杯吧。”

王總看著兩人之間默契的互動，悻悻地收回手，卻還是不死心：“那童經理以茶代酒，陪我喝一杯總可以吧？”

“這當然沒問題?！蓖臐嵍似鸩璞?，剛要起身，張然卻按住她的肩膀，自己站起身舉杯：“王總，童經理是我的得力助手，以后還得靠她多為咱們的合作費心，這杯我替她敬您，祝您生意興隆?！闭f完又是一飲而盡，動作干脆利落，眼神里的銳利讓王總不敢再過分糾纏。

童文潔坐在座位上，看著張然游刃有余地應對著王總，心里五味雜陳。

他的維護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她護在其中，而她竟也甘之如飴。偶爾，張然會側過頭對她低語，詢問她關于合作細節的意見，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帶著酒的醇香和他身上獨有的味道，讓她忍不住心跳加速。

散場前，王總借著酒意拍了拍童文潔的肩膀：“童經理，以后常聯系啊，張總要是欺負你，你找王哥，王哥給你撐腰?！?

張然笑著將童文潔往身后拉了拉：“王總說笑了，我疼童經理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欺負她?！彼恼Z氣自然親昵，仿佛兩人真是關系匪淺。

童文潔的臉瞬間紅透，卻沒反駁，只是低頭抿了抿唇，眼底閃過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散場時，童文潔扶著醉醺醺的張然進電梯，男人的重量大半壓在她身上，溫熱的呼吸噴在頸窩，帶著酒的醇香，讓她想起那晚在他家健身房，他貼在耳邊說“童姐身材真好”時的灼熱，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在加速流動。

電梯里的鏡面映出兩人的身影，張然的頭靠在她的肩上，發絲蹭著她的脖頸，癢癢的。

童文潔看著鏡中的自己，臉頰緋紅，眼神迷離，竟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酒店房間的感應燈應聲亮起，暖黃色的光灑滿房間。她費力地將張然放在床上，松開他領帶的瞬間，看見他襯衫第二顆紐扣松了線，和她第一次在朋友圈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樣，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叮鈴——”手機在包里震動，是方圓的視頻電話。

童文潔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確保頸間的紅痕被卷發遮住，又悄悄推開一點距離，才接通電話。屏幕里的方圓穿著皺巴巴的 T恤，背景是昏暗的客廳，眼底帶著疲憊：“老婆，談得怎么樣？”

“順利簽了，”她笑著晃了晃協議，酒紅色套裙的 V領隨著動作下滑，露出精致的鎖骨，“對方很滿意我們的方案。”鏡頭忽然晃了一下，她慌忙穩住手機，沒注意到床上的張然翻了個身。

“那太好了，”方圓的聲音透著疲憊，“你早點休息，別太累。”

“嗯，你也……”話沒說完，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從鏡頭外伸來，扶住她晃動的手機。

童文潔嚇得差點松手，屏幕里的方圓臉色驟變，而手機恰在此時黑屏——沒電了。

“水……”張然含糊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半睜著眼，額發被汗水打濕，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渴……”

童文潔驚魂未定地摸出充電器，插在墻上的插座上，轉身時卻撞翻了床頭柜上的玻璃杯。

琥珀色的液體灑在地毯上，散發出濃郁的酒香，她這才發現那不是果汁，而是標簽外文的果酒。

剛才整理房間時口渴，竟誤喝了大半杯，此刻酒勁開始慢慢上來了。

給張然喂水時，手一抖，留出不少水，打濕了他的襯衫領口，她的手指擦過他的唇角，像有電流竄過，酥麻的感覺從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童文潔看著他沉睡的臉，他本該有青澀的輪廓，可他眉眼間的冷冽卻像淬了冰，偏偏此刻睫毛垂落，又添了幾分無辜。他不像這個年齡的人，更像成熟且經驗豐富的大人物，有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果酒的后勁突然上來，她頭暈目眩地跌坐在地毯上，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晃動。

脫掉被酒浸濕的高跟鞋時，發現絲襪勾了道絲，從腳踝一直蔓延到膝蓋，像條蜿蜒的小蛇。

窗外的霓虹透過紗簾照進來，在張然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快要觸到他下巴時猛地縮回，心臟狂跳不止。

“瘋了。”童文潔扯過被子蓋在他身上，自己蜷縮在沙發角落，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酒精讓體溫升高，她迷迷糊糊地解開拘束的套裙拉鏈，只穿著真絲吊帶便睡了過去，夢里全是張然那雙深邃的眼睛。

凌晨四點，她被凍醒時發現自己躺在床的另一側，張然的手臂搭在她腰上，力道不輕不重，恰好將她圈在懷里。

絲綢與肌膚相貼的觸感讓她瞬間清醒，低頭看見自己吊帶滑落的肩線，和他頸間若隱若現的青筋，心臟狂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她屏住呼吸挪開他的手，躡手躡腳地躲進浴室，生怕吵醒他。

鏡子里的女人發絲凌亂，唇色被蹭掉大半，頸間的紅痕卻愈發鮮艷，像朵盛開的紅玫瑰。

童文潔擰開水龍頭潑了把冷水，看著水流沖不散的潮紅，忽然想起方圓在視頻里錯愕的臉，心里一陣慌亂，卻又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童文潔走進集團總部時，前臺小妹的眼睛亮得像燈泡，目光在她身上打了個轉：“童經理今天真漂亮?！?

她今天換了條香檳色連衣裙，襯得皮膚白得發光，頸間的絲巾恰好遮住那抹惹眼的紅，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篤定，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節奏上。

“童經理早，”特助遞來咖啡，杯壁上還冒著熱氣，“然哥在會議室等你，說有重要事?！?

會議室的百葉窗半掩著，陽光透過縫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張然坐在長桌主位，指尖在平板上滑動，神情專注，側臉的線條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清晰。“坐，”他抬眼時目光在她絲巾處停留半秒，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絲巾看到下面的痕跡，“王總的合同追加了條款，你看看?！?

童文潔接過平板的瞬間，指甲不小心劃到他的手背，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

兩人同時縮回手，她看見他手腕內側有顆淡紅色的印，形狀和自己腰間的那顆驚人地相似，腰間的鎖扣，都是昨晚睡覺時不小心被對方壓出來的，臉頰瞬間發燙。

“昨晚……”她想說什么，卻被張然打斷。

“方一凡的事安排好了?！彼{出武館的監控畫面，方一凡穿著練功服扎馬步，汗水浸透了后背，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輪廓，“四個半月特訓，保拿運動健將證，吳陵省體院的特招名額我已經打過招呼。”

童文潔的心跳漏了一拍，看著屏幕里兒子認真的樣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盯著屏幕里兒子笨拙卻認真的樣子，突然想起昨晚在酒店，張然酒后無意識摟住她時的力度，不算輕，卻帶著讓人安心的掌控感，像港灣一樣讓人依靠。

“謝謝。”她的聲音有些發啞，帶著一絲哽咽。

“謝我什么？”張然忽然傾身靠近，呼吸拂過她的耳廓，帶著溫熱的氣息，“謝我讓你睡了個好覺？”

絲巾滑落的瞬間，童文潔猛地捂住脖子站起身，咖啡灑在連衣裙上，暈開深色的痕跡，像朵難看的墨花。

“我去下洗手間?！彼龓缀跏锹浠亩樱R子里的自己臉頰緋紅，比咖啡漬更顯眼，心跳快得像要蹦出來。

下午去武館探望方一凡時，教練對著童文潔豎起大拇指：“張董特意交代要嚴格訓練，一凡這孩子有潛力，就是以前太懶。”他遞過來的訓練計劃表上，每天的格斗實戰課排得密密麻麻，幾乎沒有空閑時間。

童文潔看著計劃表，心里有些心疼，卻也知道這是為了兒子好。

此時，張然正在場地中央教方一凡對練技巧。他穿著黑色運動服，動作干凈利落，一拳一腳都帶著力量感。“出拳要快，準，狠，”張然抓住方一凡的手腕，調整他的姿勢，“手腕要穩住，不然容易受傷?！彼穆曇舻统劣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方一凡咬著牙，按照張然的指導出拳，雖然還是有些生疏，但已經有了些模樣?！叭桓?，你這招也太厲害了吧?！彼鴼?，眼里帶著崇拜。

“多練練就好了。”張然松開手，拿起毛巾丟給方一凡擦了擦汗，“防守的時候要注意護住頭和腹部，不要只顧著進攻?！彼贿呎f，一邊示范著防守的動作，肌肉線條在運動服下若隱若現。

方一凡跟著學，卻還是被張然“偷襲”到了幾下，有些不服氣：“然哥，你故意的吧?！?

張然笑了笑：“在實戰中，沒人會告訴你什么時候進攻，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彼牧伺姆揭环驳募绨?，“再來。”

兩人又對練了幾個回合，方一凡累得滿頭大汗，卻眼神發亮，顯然是對這種訓練方式很感興趣。

童文潔站在旁邊看著，看著張然耐心指導的樣子，心里忽然覺得很踏實。

方一凡摘掉拳擊手套，鼻子上貼著創可貼，那是剛才對練時不小心被碰到的：“媽，張然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他擦汗的動作頓了頓，眼神里帶著探究，“上次我看見他幫你系安全帶，手都碰到你腰了?！?

童文潔的心猛地一跳，像被看穿了心事，臉上有些發燙：“小孩子家家的，別亂說?！?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狈揭环膊环獾卣f，“我都看出來了，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

童文潔避開兒子的目光，假裝整理包：“你好好訓練就行，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媽，你就別騙我了?！狈揭环矞惤诵捌鋵嵨腋忠擦倪^，爸說張然這小伙子不簡單，年紀輕輕就有這么大的成就，做事還特別有手段?！?

童文潔愣住了：“你跟你爸聊這個干嘛？”

“就是隨便聊聊啊?！狈揭环矒狭藫项^，“我還跟爸說，我去張然公司看過，那里的人都特別尊敬他，而且他辦公室里的擺設一看就特別有品味。還有這武館，設備都是最好的，教練也都是得過獎的，他對我實在有點上心。”

童文潔沉默了，兒子的話讓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也讓她有些迷茫，不知道這樣的關系該如何發展下去。

方一凡看著媽媽糾結的樣子，嘆了口氣：“媽，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我爸也不知最近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童文潔瞪了他一眼：“怎么說你爸呢?！毙睦飬s像被什么東西觸動了，泛起一陣酸楚。

“我就是實話實說嘛?！狈揭环侧洁熘?，“爸最近老是唉聲嘆氣的，找工作也不順利，我看著都著急?！?

童文潔摸了摸兒子的頭：“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好好訓練，爭取拿到特招名額，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回報了。”

方一凡重重地點點頭：“媽，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努力的。”他看了一眼正在和教練說話的張然，小聲說，“其實我也挺佩服他的，不光有錢有本事，還這么能打，但我總覺得你倆走的太近了，他跟我同歲呢。”

童文潔看著兒子眼里的崇拜，又看了看遠處那個挺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