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當酒鬼也不得安寧
- 善行諸天,主角悲慘!我不當人!
- 快樂小伙伴
- 3687字
- 2025-08-06 10:05:00
“秋水山莊的產業遍布七省,憑著它去任何一家鋪子,總能混口飯吃。年輕人,別總醉著。”他聲音平淡得像在說天氣。
那乞丐渾身猛地一震,頭埋得更低,亂糟糟的頭發遮住了臉,只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懷里的銅卡。
張然轉身回桌時,慕容秋荻輕聲道:“你倒是好心。”
“順手罷了。”他給慕容秋荻滿上酒,眼底卻掠過一絲復雜。
這謝曉峰,曾經也是名震天下的劍神,如今竟落到這般田地,是心氣,是精神,就仿若自己穿越之前,整個世界都是不一樣的,但自己好了,很好,很好。
“秋荻咱們玩個游戲好不好?”
張然的手指順著她腕間的玉鐲摩挲,看她耳尖泛起薄紅,像被酒氣熏透的櫻桃。
慕容秋荻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青瓷杯沿磕在唇上,留下淺淺的紅痕:“什么游戲?又想折騰我了?”
“嗯,又想讓你做我的參照物,來畫畫”
她睫毛顫了顫,余光瞥見角落里爛醉的乞丐,婚前哪敢像現在這樣,客棧里人這么多,自己卻任由男人的手指在腕間亂畫。
“這游戲啊”張然俯身靠近,熱氣噴在她頸窩,帶著花酒的甜香。
“得手把手教才有意思。”他突然抓住她握著酒杯的手,往自己唇邊送。
“你!”慕容秋荻的聲音發顫,卻沒真的推開,只是嗔怪地瞪他,
“給為夫喂一杯美酒,有什么好羞的。”
慕容秋荻眼底的水光比杯里的酒還瀲滟,可不是那美酒而是,而是光天化日之下。
張然低笑,伸手捏了捏她發燙的耳垂:“游戲叫‘...’,說白了....”
他的大手滑到她腰側,隔著薄紗捏了把,如果是現代社會抱著女朋友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都不顯什么,更何況他倆現在還是夫妻,但在這個年代,慕容秋荻瞬間繃緊的身體明顯帶著抗拒。
“就是教你怎么……。”張然低笑一聲,帶著一絲戲謔。
尾音拖得又輕又長,像羽毛搔在人心尖上。
慕容秋荻的呼吸陡然亂了,抬手想打他,卻被他反手按住手腕按在桌下。
“又是你的惡趣味扮演啊!是不是又要畫我不堪的模樣!”
他的掌心滾燙,貼著她的手背往自己腰上帶,她猛地睜大眼睛,像受驚的鹿,喉間溢出細碎的嚶嚀,這副模樣哪還有半分慕容家小姐的矜持,倒像被馴服的小獸,只會在他掌心瑟瑟發抖。
桌角下的另一只手被他攥得更緊,慕容秋荻的臉埋進他肩頭,發絲蹭著他脖頸,帶著女兒家特有的香。
“一個抱抱而已,哪來這么多戲”張然內心是無語的。
在張然眼中不過就是就一個情侶間的擁抱,在慕容秋荻內心戲份卻很重,在現在社會風氣開放,別說抱抱了,大街上的情侶要是女的沒有抱著男方的胳膊,或牽牽手,那才叫咄咄怪事,但在這里好破戒啊。
“我記得那年在翠云峰竹林,謝曉峰的劍鞘敲在你手背,那力道怕是比現在重十倍,當年你梗著脖子揚劍回刺,身影比一般男的還英俊,現在怎么反倒小家子氣了。”張然故意激著慕容秋荻心神。
“你怎么?”連慕容秋荻都快忘了這段過往。
“綠水湖就咱們三個莊子挨著,我在那不是很正常嗎。”張然輕笑。
她想起謝曉峰遞劍時總是挺直的脊背,想起他說“江湖兒女當以劍道為先”。
再對比此刻張然作亂的抱自己手,慕容秋荻的眼睛蒙上水霧,讓自己想笑又不敢笑,看著他眼底那抹如此正常的笑,忽然覺得從前的自己像活在盒子里,連心跳都得按著規矩來。
“張然啊張然,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那些小丫頭哦”慕容秋荻抽出手攥緊小拳頭示威的說道。
“任人拿捏?”張然捏著她的下巴往自己這邊轉。
“別……有人看著……”她的指甲掐進他胳膊,聲音軟得能擰出蜜來,身體卻誠實地往他懷里靠得更近。她分明記得謝曉峰總愛用劍鞘輕敲她手背,說“握劍要穩”,那時的疼是清亮的,哪像現在。
“張然!你別欺人太甚!我……”他又來!總是暗中使壞。
“欺你又怎樣?我欺負的光明正大,誰叫你是我妻。”
“我不是說的那個欺負。”
“你想那謝家劍法獨步武林,當年人家謝曉峰都為你破例教那謝家劍法,就不能讓我為你破例放肆?”
她的呼吸亂得像被風吹散的云。
“他是他,你是你……”
“我不止一次見到你這么無恥了,謝曉峰就不會這樣”
“所以他留不住你,而你現在是我的人啊”
那年她在竹林中喊出的“我慕容秋荻可不會輸男兒”,終究是在這酒肆里被蓋得嚴嚴實實。
張然偏過頭,故意讓角落里的乞丐能夠看到。
坐在門口的謝曉峰正抱著酒壇猛灌,破碗里的濁酒灑了滿身,那雙手握劍時被尊為天下第一劍神,此刻卻連個酒壇都抱不穩,指節上全是污垢。
“看見沒?”他用眼色指引者慕容秋荻看向乞丐。
“有些人連自己都養不活,這世道在乎那么多干嘛?自己開心最重要啊”桌下的搞怪抱腰的手以及突然加重的力道,看她猛地繃緊身子,像條不安分的魚。
慕容秋荻的臉燙得能煎蛋,偏偏張然還在她耳邊呵氣:“當年謝曉峰要是在外面敢這么光明正大的碰你,你是不是早就……”
“閉嘴!不要說了!”她捂住他的嘴,她渾身發軟。
大堂里吃飯喝酒的人還那么多呢
余光里,謝曉峰正醉醺醺地抬頭,那雙曾經清亮如秋水的眼,此刻只剩渾濁的紅,像看見什么刺目的東西,猛地低下頭去,把臉埋進酒壇里,只有握著酒壇的手在抽搐,指節把陶罐似是捏出了裂紋。
“現在知道誰才是你的……”張然的話被她慌亂的一吻打斷,帶著酒氣,像只主動跳進陷阱的小兔子。
桌布下在腰間作亂撓癢癢的手終于松開,但他的指尖卻勾住她的裙帶。
慕容秋荻的腰猛地弓起,抓住他似乎要作亂的手,指甲深深掐進他手背,眼底卻泛著水光,分不清是惱是羞。
“張然!!你!!”
遠處的謝曉峰還在灌酒,酒液順著下巴淌進衣襟,像條丑陋的蛇在蜿蜒行進。
成為夫妻后的她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她,從最初的抗拒到后來的沉淪,被愚弄的興趣似乎被加深了,看她頸間的羞澀的紅痕越來越深,像在宣示主權的烙印。
“無聊!”慕容秋荻知道自己又被愚弄戲弄了,無聊的夫君,幼稚的把戲。
“若是當年謝曉峰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張然突然哈哈的笑道。
“他才不會看到,他是正人君子,我也早已忘了他。”恍惚間慕容秋荻記憶里的畫面出現。
竹林里她的劍尖擦過謝曉峰肩頭,他卻面無表情用劍鞘壓住她的手腕,“手腕不穩,練到穩為止。”
那時的她甩甩發麻的手,提劍再刺,劍光里的眉眼比寒梅還傲。
“那這游戲……還要學嗎?”張然的聲音像磨過砂。
慕容秋荻把臉埋進他頸窩,聲音卻帶著被馴服的乖順:“…學,要你再教..。”
愚者的游戲。
“謝曉峰要是看見你現在這般模樣,會不會拔劍砍了我?”人生最痛快的事莫過于超越能與不能的界限。
不就是撓個癢癢畫幾幅畫么,內心戲多的發愁,有時候連張然自己都感覺是不是出了什么原則性錯誤。
回想當年自己做攝影的時候,一眾好看的妹紙,按自己要求擺出動作,無論是民族風、動漫風.....哪像現在,扭扭捏捏好像自己犯了多大罪過一般。
“嗯,自己是正常人”張然只能歸結于現代人思維和古人思維的不同,歸結于這個時代的保守。
角落里的酒壇“哐當”落地,似是聽見了言語謝曉峰的背影僵在原地,像被抽走了骨頭的木偶。
“只要....聽話就好。”
“當年謝曉峰在竹林教你練劍時,你可不像這么乖啊,我的慕容女俠!”張然在慕容女俠四個字上咬重了發音。
“他是個呆子,你....是個無恥之徒。”慕容秋荻在內心里做了比較。
“感謝慕容女俠的夸獎”
張然忽然抱起慕容秋荻,在她耳邊低語:“天色也不早了,那咱們回吧,我慢慢教你……教到你會為止。”
他故意邁著慢悠悠的步子,讓懷中的人兒腰肢輕顫的弧度,讓她鬢邊散亂的發絲,都清清楚楚地映在謝曉峰眼里。
這世間最狠的馴服,從來不是刀劍,而是讓她在曾經的人面前,心甘情愿地沉淪在自己懷里。
蝦仁豬心。
兩人喝完酒起身離開時,那乞丐還癱在原地,像截爛木頭。
張然路過他身邊時,又聽見他低聲囈語:“阿吉……我叫阿吉……”
張然腳步微頓,對身后的暗衛使了個眼色。
暗衛會意,等張然走遠后,悄悄給謝曉峰又買了一壇淡酒,往酒壇里撒了些“藥”非常提神的藥。
他要讓謝曉峰在最狼狽的時候,還記得今日的羞辱,讓這份痛苦成為他永遠的夢魘,成為激起他重新振作的一道良藥,他作為棋子還有未完成的事,還不到棄子的時刻。
走出酒肆,張然放下了懷中的慕容秋荻,望著天邊的晚霞,秋荻忽然道:“那人看著怪可憐的,會不會……”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只有自己下定決心才能走出自身的困境,他自己的選擇,別人代替不了。”張然握住她的手,掌心溫熱。
“有些人總覺得自己懷才不遇,卻不知道路都是自己選的。”
他想起剛才涌入體內的劍法,想起謝曉峰那些年殺的人、結的仇,想起神劍山莊的覆滅,忽然覺得這下場,或許是咎由自取,當年他父親謝正孫指揮著他這人間劍神謝曉峰屠盡人家一整個莊子,男女老幼一概不放過,那時他是否想到過今日。
倘若自己沒出現,慕容家怕是早已被謝曉峰牽連,落得滿門皆死的下場,一人之力,恐怖如斯,團滅發動機。
他占了謝曉峰的姻緣又如何?至少他給了慕容秋荻安穩,不再被謝曉峰拉扯感情,也給了慕容家太平,更保住了慕容秋荻的性命。
“想什么呢?”慕容秋荻晃了晃他的手,“是在想回去還是去吃鴨血粉絲湯嗎?”
張然回過神,笑著攬住她的腰:“走,先給我的秋荻姑娘解饞去....。”
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暮色里,身后的酒肆門口,那乞丐突然抬起頭。亂發下的眼睛里,哪還有半分醉意,只剩下蝕骨的絕望。
他攥緊了懷里的銅卡,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那張卡上刻著的“秋水”二字,像兩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口發疼。
原來這世間最殘忍的報復,不是殺了他,而是讓他眼睜睜看著他人春風得意,自己卻連做個醉鬼都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