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獠牙
- 善行諸天,主角悲慘!我不當人!
- 快樂小伙伴
- 2772字
- 2025-08-02 22:00:00
“不該是這樣的……”他對著兩具冰冷的尸體喃喃,眼淚砸在地上,隨后抓起火把,手抖得厲害。要是不這么做,義兄和他長子的死,就真成了白費功夫。
熊熊火光舔著破廟的梁木,遠處追兵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負責緝捕的人早在遠處看得分明:謝曉峰只出兩刀,就把“亂臣賊子”鐵鉉和“廢太子”斬了。
逆臣鐵鉉伏誅!廢太子身死!
這一切,全被躲在廟后窗的鐵真真和真太子看在眼里。鐵真真攥著窗框的手泛白,眼睜睜看著謝曉峰一劍刺穿父親的胸口,又反手一劍,了結了親哥哥的性命。
事情遠沒結束。鐵鉉的妻子,謝曉峰的大嫂,受不了這打擊要跳湖殉情,偏被謝曉峰救了上來。可鐵真真沒看見救人的畫面,只撞見謝曉峰把大嫂往懷里拉,又抱又扶的模樣。最后大嫂還是沒活成,鐵真真認定是娘親不堪受辱才死,對謝曉峰的恨,又深了一層。
懸賞告示被新的替換掉,仿佛之前的緝捕從未有過。
秋水山莊密室里,張然用銀針輕輕挑開地圖上黑水河石窟的朱砂標記,針尖沾著點墨。案上堆著萬龍門的密信,其中一封用朱砂寫著“鐵鉉舊部藏有《天衍寶鑒》全卷”,墨跡還帶著松木熏過的焦味。
“看來萬震山不僅想要劍譜,還惦記著鐵鉉的殘余勢力。”他輕笑一聲,把密信丟給護衛(wèi),“把這信抄一份送紀綱,就說‘萬龍門私通廢太子舊部,石窟里藏著龍袍’。”
護衛(wèi)剛要轉身,他又補了句:“順便跟紀綱說,萬震山煉的‘化骨散’,解藥配方在我這兒。”
“再去把黑水河的漁夫都叫過來,就說秋水山莊收河鮮,要活的,越大越好。”他嘴角勾著笑,“讓他們多往石窟方向撒網(wǎng),動靜鬧得越大越好。”
半個月后,各縣路口突然設了關卡。官兵舉著畫像盤查,但凡七八歲的孩子,都得拉過去比對。茶坊里,掌柜的壓低聲音跟客人說:“聽說跑了倆逆臣的孩子,上頭下了死命令,非要把這倆娃抓著不可。”
街角墻根下,梳雙丫髻的鐵真真攥著半個干窩頭,拉著身邊面黃肌瘦的小男孩——正是真太子。倆人一路躲躲藏藏,早沒了方向,只能警惕地盯著來往的官兵。
突然,馬蹄聲由遠及近,官兵舉著刀沖過來,領頭的把畫像往地上一摔:“就是他們!抓住!”這倆娃跟畫像上的模樣,簡直一模一樣!
鐵真真拉著太子就跑,卻被官兵圍在中間。眼看刀就要砍下來,一道戴青銅面具的黑影突然從天而降,劍光一閃,幾個官兵就倒在了地上。
“跟我走。”黑影的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
鐵真真盯著他腰間的劍——那是父親的劍!她咬著牙跟上,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鬼面人肯定認識謝曉峰,等學了本事,非要親手殺了那個畜生不可!
“你是誰?為啥救我們!”她冷聲問,小手攥得發(fā)白。
鬼面人回頭,面具上的獠牙花紋在太陽下閃著寒光:“我是誰不重要。想學保命的本事,就別掉隊。”
他就是改頭換面的謝曉峰。他不能讓鐵鉉的孩子和真太子再落進朝廷手里,可實在沒勇氣說真相——有些仇恨,或許比真相更能讓這孩子撐下去。
張然坐在有緣樓露臺,看著紀綱的錦衣衛(wèi)跟餓狼似的撲向黑水河石窟。遠處傳來沉悶的爆炸聲,是他讓人提前埋在石窟外的火藥被引燃了。
“萬震山這老東西,藏的火藥比我想的還多。”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語氣平淡。
護衛(wèi)剛要接話,一個渾身是血的錦衣衛(wèi)闖進來,手里舉著塊黑木牌:“張莊主!紀大人讓小的送這個來,說萬震山已經(jīng)死了,這是他的令牌!”
張然接過令牌,用指尖擦掉上面的血污,忽然笑出聲:“告訴紀綱,我要萬震山書房的鑰匙,其他的賞給他弟兄們分了。”
錦衣衛(wèi)走后,他對護衛(wèi)道:“去把鐵真真和那個小太子‘請’到秋水山莊,就說我知道謝曉峰的下落。”
慕容山莊的紅燈籠早摘光了,慕容秋荻穿著素衣站在碼頭,望著遠處灰蒙蒙的水面,心里倒比之前平靜了些。“咚”的一聲,謝曉峰當年送她的那瓶傷藥,被她扔進了湖里,很快沉得沒了影。
“小姐,燕十三來了。”侍女小聲說。
“我不想見他。”慕容秋荻的聲音冷得像湖底的水。
燕十三站在碼頭不遠的地方,其實他也說不清謝曉峰跟那個女人到底啥關系,或許當初不該多嘴。他終究嘆了口氣,轉身默默走了。
慕容秋荻早不想知道謝曉峰去了哪,嫁衣被撕成碎片,那些說過的情話,全成了扎心的笑話。他在她心里,早就慢慢模糊了。
紀綱踏進慕容山莊時,腰間的繡春刀撞得叮當響。他瞥了眼廊下沒來得及拆的殘紅綢子,嘴角勾出抹冷笑。
“師妹。”他從懷里掏出個描金漆盒,遞到慕容秋荻面前,“這是江南新出的胭脂水粉,聽說用珍珠混著西域藥粉磨的,抹在臉上跟敷了玉似的。”
慕容秋荻正對著湖面發(fā)呆,聞言連眼皮都沒抬:“師兄的好意我心領了,東西拿回去吧。”
紀綱的手僵在半空,又很快堆起笑:“師妹還在氣謝曉峰那混小子?你放心,我已經(jīng)讓人貼了懸賞,但凡能提著他腦袋來的,賞黃金千兩!”
“與我無關。”慕容秋荻撿起塊石子扔進湖里,漣漪蕩開,把她的影子攪得稀碎。
紀綱眼底閃過絲狠厲,轉身對身后的錦衣衛(wèi)低聲道:“去,把謝曉峰殺義兄鐵鉉的消息往各大門派送一份。就說他為了攀附新朝,連拜把子兄弟都能下毒手,這種白眼狼,江湖同道人人得而誅之!”
消息跟長了翅膀似的,三天就飄遍了七省江湖。茶坊里,說書人拍著醒木大罵:“那謝曉峰表面是劍神,實則狼心狗肺!鐵鉉待他如親兄弟,竟被他一劍穿心!”
“還有更狠的!”酒桌旁有人接話,“聽說他把鐵夫人擄去江南,糟蹋夠了又拋尸湖里,簡直豬狗不如!”
江湖上的兇案也突然全掛了謝曉峰的名——張家滅門、李家鏢局被劫,甚至連王寡婦丟了只雞,都有人嚷嚷是謝曉峰干的。一時間,“謝曉峰”三個字成了催命符,連三歲小孩哭夜,只要說句“謝曉峰來了”,立馬嚇得不敢出聲。
神劍山莊的祠堂里,謝王孫盯著案上的江湖帖,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案前跪著的長老們異口同聲:“莊主!再護著那逆子,咱們神劍山莊就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了!”
“朝廷那邊也發(fā)了最后通牒。”管家捧著密信進來,聲音發(fā)顫,“若不表態(tài),就要削了咱們山莊的世襲爵位。”
謝王孫閉緊眼,指節(jié)泛白,抓起狼毫在帖子上狠狠寫下“共誅”二字——墨汁濺在紙上,像滴了血。他像瞬間老了十歲,啞著嗓子說:“把帖子發(fā)出去吧。”
破廟里,謝曉峰正給鐵真真演示劍法。鐵真真的劍招越來越狠,眼里的恨意像淬了毒:“等我學好了劍,第一個就去劈了謝曉峰!”
謝曉峰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喉間發(fā)苦。這苦肉計演得真夠絕的——媳婦跑了,名聲臭了,連家都回不去。他望著縮在角落的真太子,突然覺得義兄當年那句“為了大義”,簡直是往他心上捅刀子。
“師父,你咋不說話?”鐵真真的劍尖差點戳到他腳邊。
“沒什么。”謝曉峰轉身往火堆里添柴,火星子濺在面具上,“咱們明日換個地方。”
倆月后,神劍山莊突然傳出消息——謝曉峰在逃亡途中被仇家所殺,尸骨無存。山莊還特意立了塊碑,碑上刻著“逆子謝曉峰之墓”。
消息傳到燕十三耳朵里時,他正蹲在綠水湖畔磨劍,劍石都快被磨平了。
“謝曉峰不可能死!”他一腳踹翻劍架,提著劍就往神劍山莊沖。
祠堂前的石碑剛立穩(wěn),還帶著新刻的鑿痕。燕十三盯著碑上“逆子謝曉峰之墓”那行字,突然怒吼一聲,劍光劈空而過——“咔嚓!”新碑應聲斷成兩截,碎石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