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謝曉峰取舍
- 善行諸天,主角悲慘!我不當人!
- 快樂小伙伴
- 2974字
- 2025-08-02 10:05:00
神劍山莊的竹林里,慕容秋荻站了好一會兒,望著剛收劍的謝曉峰,嘴唇動了動,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能不能……”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謝曉峰打斷她,劍穗還在指尖晃,“我會留手的——我劍法是有破綻,但燕十三那奪命十三劍,還破不了我這破綻。”
奪命十三劍在江湖上名頭響當當,可謝曉峰向來自信,這份自信從他成名起就沒掉過。盡管這些年他殺過不少江湖人,燕十三絕對是他遇到過的最強對手——說不定,連他自己都沒法真的留手。
慕容秋荻想起張然算卦時說的“絕不得有半分逾越”,硬生生收回了想牽他的手,指尖攥得發緊。
夜深了,慕容秋荻坐在書房里,燭火映著她的臉。她自幼過目不忘,此刻腦海里翻涌著記過的各路劍譜:燕十三的奪命十三劍凌厲是凌厲,卻少了絲收勢的余地;謝曉峰的劍看著隨意,里頭藏著無數變化。這倆人要是真拼盡全力,怕是要兩敗俱傷。她越想越慌,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桌角。
“小姐,該歇息了。”侍女進來添燈,見她對著空氣出神,忍不住問,“您在看什么?”
慕容秋荻回過神,望著窗外的月光,聲音輕得像嘆氣:“我在想,奪命的第十四劍,該是什么樣子。”
只有悟透那不存在的第十四劍,燕十三才有勝算。可她比誰都清楚,燕十三之所以叫“燕十三”,是因為他困在第十三劍里,已經太久了。
同一時刻,有緣樓的密室里,燈火就豆粒那么大。張然指尖在案上的布防圖上敲著,黑水河石窟的位置被朱砂圈了三道,格外扎眼:“這老東西躲在石窟里煉‘化骨散’,還想借燕十三和謝曉峰比武的功夫,混進神劍山莊——算盤打得倒精。”
護衛單膝跪地,呈上一封密信:“萬龍門二當家派人送的,說愿意獻石窟機關圖,換條活路。”
張然拆開信,掃了兩眼就笑了,笑得冷森森的——信上畫著石窟暗門,可關鍵處標了個假符號,這明擺著是萬震山的試探。
他提筆在信末添了行字:“三更,青竹園渡口交易,帶《天衍寶鑒》殘卷。”
“把這信送到石窟,故意讓萬震山的親信看見。”他把密信丟給護衛,又補了句,“另外,讓暗線在石窟火藥庫多添兩桶硫磺,我要讓那地方,連只蒼蠅都飛不出來。”
護衛走后,張然從暗格里摸出個陶罐,罐口封得嚴實——里頭裝的,正是萬龍門秘制的“化骨散”。
兩日后,綠水湖的水汽比往常濃多了,沾在臉上涼絲絲的。燕十三的劍斜指水面,劍鋒上的水珠往下滴;謝曉峰站在三步外,白衣跟竹林融在一塊兒,仿佛風一吹就要飄走。
“開始吧。”燕十三開口,聲音比湖水還冷。
劍光剛起,連湖邊樹上看熱鬧的麻雀都驚得撲棱棱飛散。燕十三的劍招招往要害扎,湖水被劍氣掀得三尺高;謝曉峰的劍卻像在霧里走,看著慢,每一劍都擋在最關鍵的地方。
慕容秋荻趕過來時,還是晚了——謝曉峰和燕十三沒分出勝負,因為來了個陌生女人,謝曉峰跟著那女人走了,湖邊的劍氣還沒散,透著股說不出的冷清。
慕容秋荻不愿意信燕十三的話,謝曉峰不是那樣的人。可她也知道,燕十三這輩子從沒說過謊。或許……或許他真的走了?
慕容山莊里,紅燈籠從大門掛到后院,紅綢子纏滿了竹柱,風一吹嘩啦啦響,空氣里飄著甜膩的熏香。慕容秋荻坐在銅鏡前,鳳冠上的珍珠串垂下來,擋了大半張臉,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銀鐲,冰涼的鐲子硌得手心發慌。
“小姐,吉時快到啦!”侍女捧著紅蓋頭進來,笑得眼都彎了,“按時候算,神劍山莊的隊伍該到碼頭了。”
慕容秋荻沒吭聲,心里慌得厲害。謝曉峰一整天都沒露面,燕十三說的話像根刺扎在心里,可她總想著:他不會說話不算話的。他說過要親手給她描眉,要釣綠水湖最肥的魚給她吃,還要帶她游江湖、喝最好的酒、吃最香的肉……這些話,他不能不算數。
“小姐,您瞧這胭脂顏色怎么樣?”侍女把錦盒往她面前湊。
銅鏡里的人眉眼精致,美中透著股俊氣,可眼里的慌藏都藏不住。慕容秋荻剛要張嘴,前院突然吵起來,像是有人在爭執,聲音越來越大。
“怎么了?”她騰地站起來,鳳冠上的珠串叮鈴哐啷響,慌得差點撞翻妝奩。
剛走到回廊,就見父親慕容正氣得直哆嗦,手里攥著張紙,臉都白了:“謝曉峰那混賬!居然跟個野女人跑了!”
“什么?”慕容秋荻的聲音像被凍住了,發不出力氣。
慕容正把紙團成一團,狠狠摔在地上,聲音發顫:“碼頭船家說了,昨天見謝曉峰跟個陌生女人上了船,說是要去南方!去南方!!”
周圍的丫鬟仆婦全都低下頭,小步往后退——誰都怕這怒火燒到自己身上。慕容秋荻蹲下去,撿起那個紙團,展開一看,是謝曉峰的字沒錯,上面就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
她想起練劍林里,他指著飛鳥說“以后帶你去看更美的風景”;想起他遞藥瓶時,耳根紅得像要滴血;想起他說“這輩子只娶你一個”……這些話像針一樣扎進心里,密密麻麻地疼。
“謝曉峰!”慕容秋荻突然尖叫,聲音在掛滿紅綢的院子里撞得嗡嗡響,“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燕十三說的是真的!她居然還像個傻子似的,忙前忙后籌備婚事!
“小姐,您別激動……”侍女想扶她,被她一把推開。
慕容秋荻沖進內室,抓起桌上的剪刀就往嫁衣上劃。鮮紅的綢緞被撕開道大口子,像淌著血。“謝曉峰,我恨你!”眼淚砸在鳳冠上,濺起細小的水花,很快就沒了蹤影。
謝王孫來得匆忙,臉上滿是愧疚,又透著點無奈:“慕容莊主,犬子愚不可及,竟在迎親日不知所蹤,是我教子無方。”
“什么不知所蹤!這就是逃婚!”慕容正氣得臉色鐵青,胸口起伏得厲害。
“此事確是謝家之過,我親自來請罪……”
“請罪有什么用!”慕容正猛地打斷他,聲音都啞了,“你兒子糟踐我女兒的聲譽,迎親當天跑了!我女兒以后怎么自處!從今往后,我慕容山莊與神劍山莊一刀兩斷,勢不兩立!”
“慕容莊主非要如此決絕嗎?”謝王孫的臉色也沉了。
“你兒子欠下的債,你們神劍山莊該還!”慕容正說完,突然捂著胸口,一口熱血吐在地上。
“爹!”慕容秋荻趕緊沖過去扶住他。
還好慕容正沒像原劇情里那樣,因“婚前逾越”的事氣絕,可這一口氣也傷了根基,得靜養,慕容山莊的大小事,一下子全落在了慕容秋荻肩上。
張然站在有緣樓頂上,把慕容山莊這場鬧劇看得明明白白。他手里把玩著剛從萬龍門二當家尸體上搜出的密信,上面赫然寫著“借謝曉峰逃婚攪亂慕容山莊,趁機奪取《天衍寶鑒》”。
“萬震山這步棋,倒是夠毒。”他冷笑一聲,對身后的護衛道,“把這信送到慕容秋荻手上,就說是‘從萬龍門奸細身上搜出來的’。”
護衛剛要動,他又補充:“順便把萬震山藏在黑水河石窟的消息透給紀綱,就說那里有能顛覆朝局的秘寶——紀綱那野心,肯定會趁機去圍剿萬龍門。”
借紀綱的手清除江湖隱患,再讓慕容秋荻恨上萬龍門,往后秋水山莊跟慕容家的合作只會更穩。張然從不信什么江湖道義,他只信手里的刀,和布好的局——月光下,他袖中的短刀泛著冷光。
三百里外的破廟里,謝曉峰正用布擦劍上的血,布都被染紅了大半。鐵鉉躺在他腳邊,胸口插著的,正是當年倆人結義時他送的那把佩劍。
一路上躲過了無數關卡,可五個人的目標終究太大,還是被朝廷的人找到了。鐵鉉的大兒子穿著太子的衣裳,血從嘴角汩汩冒出來,到死眼睛都沒閉上——他到最后都沒明白,為啥義叔要親手殺了他們?沒問過他的意見,就為了所謂的“大義”?一個廢太子的命,比他親兒子的命還重要嗎?
世界在他眼里慢慢變黑,到死都沒等到答案。
謝曉峰閉上眼睛,手里的劍“哐當”掉在地上。他答應過鐵鉉,要保太子周全,可他比誰都清楚:只要鐵鉉活著,只要真太子還在,官兵就會沒完沒了地追。
是鐵鉉自己提的主意——讓親兒子扮成太子,犧牲自己和長子,保住皇家血脈。忠孝不能兩全,義兄選了“忠”,而他,只能替義兄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