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刁民敢放肆
- 高危職業:我在明末當太子
- 上官二娃
- 2084字
- 2025-08-03 18:34:08
朱慈烺心中一沉,面上卻已換上恰到好處的惶恐。
他急退半步,皂靴在青石板上擦出濕痕,
“公子息怒!”
他急忙拱手,嗓音卻平穩如緞:
“方才貴仆驟然發力,在下猝不及防,絕非有意冒犯,還望公子明鑒?!?
泥水正順著張元袍角往下淌,酸腐氣息混著蜀錦上的龍涎香,
在夏日陽光下釀成令人作嘔的怪味,墻角野狗突然低吠。
“此事實屬意外,若公子覺得衣物被污有所不便,在下愿典當衣衫作賠,懇請公子恕罪。”
“賠?”
張元瞇起腫泡眼,拇指碾過腰間翡翠貔貅,忽地將唾沫星子噴到朱慈烺襟前:
“你可知本公子這身衣裳值多少銀子?”
“就你這一身窮酸樣,怕是傾家蕩產也賠不起!”
他抬手一揮,褐衣隨從應聲逼近,將朱慈烺團團圍住。
茶幡被疾風掀起一角,原本密不透風的人群突然潮水般退開。
獨留朱慈烺被圍在中心的青石板上。
“本公子看你是存心找茬,想要為這賤婢出頭,今日非得給你點顏色瞧瞧!”
朱慈烺眉棱輕輕一折,話音仍是綿里藏針的平和:
“公子何必動怒?在下既已賠禮,又愿賠償,何苦這般咄咄逼人?”
話音未落,張元已踩著滿地碎光踏前兩步。
腰間鹽運司銅牌撞得叮當亂響,肥短手指幾乎戳到朱慈烺鼻尖:
“少廢話!給爺撕了這窮酸的嘴!教他曉得馬王爺幾只眼!”
張元揮手的瞬間,兩名褐衣隨從已呈鉗形包抄。
朱慈烺腳跟一擰,猛地轉身,泥水在皂靴下甩出半圈水光——
這正是短兵格斗的“三角戒備式”。
左側斜眼家丁搶步沖拳,拳風直撲面門。
朱慈烺頭頸如避劍鋒般倏然右偏,左臂同時翻腕上格,
小臂外側精準截住對方手腕脈門,五指如鎖扣般瞬間發力反擰。
斜眼手腕劇痛,沖勢戛然而止,整個人痛得彎腰前撲。
就在這瞬間,朱慈烺腰胯發力一扭,
右掌如刀,帶著風聲狠狠劈在對方耳根下的脖頸上——
“砰!”
一聲悶響,那斜眼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癱軟在地。
背后風聲驟起!
馬臉家丁的高掃腿已掃至腰肋。
朱慈烺未及回頭,身體已本能執行撤步側閃——
左腳斜后方滑步拉開距離,沉身下潛,凌厲腿風堪堪擦過肩頭。
趁對方收腿立足未穩,他墊步前沖如離弦之箭,
右腳毒蛇般蹴出,腳尖精準點中馬臉支撐腿外側的軟筋。
“咔嚓!”
一聲輕響伴著慘嚎,馬臉重心崩塌,單膝重重跪砸在青石板上,泥水四濺。
未等他掙扎。
朱慈烺的鞋尖已如刀尖,穩穩懸停在他喉結三寸之上,紋絲不動:
“再動,穿喉?!?
兩記凌厲的短兵格斗技法,瞬間將兩名隨從放倒在地。
另一隨從見狀,卻轉身跑開。
朱慈烺垂眸掃過蜷縮如蝦的隨從。
這些只知逞兇的莽漢連馬步都扎不穩,方才撲擊之勢活似醉漢推門。
圍觀眾人嗡地炸開鍋,賣炊餅的老漢竹屜脫手砸地:
“這后生使得甚把式?”
賣糖畫的趙駝子往扁擔上一靠,銅勺在糖漿里攪出漩渦:
“老漢走南闖北四十年,”
“只見過少林寺的伏虎拳、武當山的云手式,哪曾見人用胳膊肘砸耳朵?這招……”
“噓——”
肉鋪王屠戶用油膩的袖口抹嘴,目光緊盯著朱慈烺格擋時翻轉的小臂,
“你們看他手腕翻得跟撥浪鼓似的!莫不是錦衣衛的秘傳鎖喉功?”
“去年俺侄子在應天府見過緹騎拿人,那手法……”
話未說完便被鄰攤賣菜嬸子戳了后腰。
“非也非也!”
秀才搖頭晃腦時頭巾歪到一邊,
“《漢書》載‘手搏六篇’,此乃兵家技擊之法!”
“觀此子步法,左虛右實如鷂子穿林,莫不是……”
喉結滾動間壓低嗓音,
“得自那失傳已久的《手搏》真傳?”
民女小翠蜷縮在墻角,粗布裙裾沾滿泥漿。
目光如同受驚的幼鹿般在朱慈烺與張元之間逡巡,單薄肩頭隨著抽噎不住顫動。
朱慈烺站在原地,神色平靜,只是微微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襟。
當他抬眼看張元時,那目光像是穿過河間的晨霧,
分明不帶鋒芒,卻讓張元錦靴蹭著石板往后滑了半步。
“事出偶然,禮數已盡。若再相逼,休怪在下不留情面?!?
褐衣隨從應聲倒地瞬間,張元瞳孔驟然放大:
“反了天了!你這狗東西竟敢...”
他喉頭突然哽住,肥短手指在半空劃了兩圈才想起該指向何處,
“瞎了你的狗眼!本衙內...本衙內叔父乃正四品廬州知府張炳昌!”
“爾等...爾等刁民安敢放肆?”
他汗津津的團臉漲成豬肝色:
“來人,給本...本公子報官!將這刁民拿下!”
話音未落,人群突然裂開道豁口,先前遁走的隨從拽著三個衙役擠開人群。
領頭捕快看見張元,當即點頭哈腰:
“張公子,發生何事?”
張元錦靴蹭著青石板連退兩步,喉結滾動間撞見衙役皂衣,忽然被灌了膽氣似地挺起肚子。
“王、王捕頭!”
這聲破音的呼喝倒讓他找回底氣,短粗食指戳向朱慈烺鼻尖,
“你來得正好,這兩個刁民當街鬧事,還動手打本衙內的人,”
“將他們鎖去衙門,重重治罪,讓他們知曉本公子的厲害!”
他突然擰轉脖頸,轉向蜷縮在墻角瑟瑟發抖的民女小翠,
“連那賤婢也鎖了!今日之事全是這禍水惹的!”
竟是這般迅速!
朱慈烺此刻才驚覺,適才在茶樓二層,分明有兩個皂衣衙役正嗑著瓜子看戲。
衙役和張元隨眾一擁而上。
朱慈烺五指驟縮,緊握的拳頭在觸到衙役皂袍時生生頓住。
官府代表朝廷公權,私毆衙役屬抗官重罪,輕則杖責充軍,重則性命難保。
轉瞬之間,二人便被縛得如同粽子一般,動彈不得,隨后被強行押往衙門。
朱慈烺脊背緊貼著粗糙的麻繩,忽覺荒唐可笑。
到底是深宮養出的脾性,見不得魑魅魍便亂了方寸,偏生這具少年身軀血氣太盛......
他咬住舌尖壓下雜念,眸光掃過衙役腰間的鐵尺。
如今該如何脫身?
這個問題在朱慈烺腦海中反復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