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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日記揭秘,另有黑手

馬車碾過汴梁城外的青石板路,發出“咯噔咯噔”的輕響。雨后天晴的陽光透過車窗,在鐘晁膝頭的日記本上投下斑駁的光斑,那些泛黃的紙頁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輝,卻掩不住字里行間的沉重。

他已經把父親的日記翻到了最后一頁,指腹反復摩挲著那行潦草的字跡:“飄相府中,似有玄主眼線,不可不防。”

“所以,父親到死都在懷疑飄儀?”鐘晁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日記里的魂靈。車窗外掠過熟悉的街景——綢緞鋪的幌子、雜貨鋪的銅鈴、還有那棵他小時候爬過的老槐樹,可此刻在他眼里,這些熟悉的景物都蒙上了一層詭譎的陰影。

蘇洪坐在對面,正用銀針挑著藥箱里的艾草,聞言動作一頓,針尖在陽光下閃了閃:“你父親與飄儀同朝為官時,曾聯手查過漕運貪腐,起初確實同心同德。但后來……”他嘆了口氣,“大約是發現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兩人漸漸生了嫌隙。”

柒染染坐在鐘晁身邊,手里把玩著那枚從黑衣人身上搜來的“玄”字令牌,聞言挑眉:“也就是說,飄儀可能既是父親的盟友,又是暗中的監視者?這老狐貍的心思,可真夠深的。”

鐘晁沒接話,重新翻開日記,指尖停在其中一頁。那是父親遇害前三個月寫的,字跡因急促而顯得扭曲:“今夜見玄主親信與兵部侍郎密會,所談似與北疆戰事有關。漕運走私的兵器,莫非是要送往北疆?”

“北疆戰事?”柒染染湊過來看,“我師父當年彈劾李虎時,也曾提到過‘兵器走私’,只是沒證據。若玄主敢勾結外敵,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蘇洪的臉色沉了下來:“若真是如此,那這潭水就比我們想的還要深了。兵器走私、勾結外敵,這背后牽扯的絕非一兩個人,恐怕……連皇室宗親都可能牽涉其中。”

鐘晁的心猛地一沉。皇室宗親?他想起父親日記里偶爾提及的“晉王”——當今圣上的胞弟,素以野心聞名,常年駐守北疆,手握兵權。難道……

“蘇伯伯,您知道晉王的事嗎?”他抬頭問道,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蘇洪沉默片刻,緩緩點頭:“晉王拓跋烈,確實是個厲害角色。他在北疆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連圣上都要讓他三分。你父親生前曾隱晦提過,晉王對漕運的‘收益’很感興趣,只是沒明說有何勾當。”

馬車駛過一道石橋,橋下的河水清澈見底,映出車窗外掠過的垂柳。鐘晁看著水中的倒影,忽然覺得父親的滅門案像一張巨大的網,而他和林曉月、柒染染,都只是這張網上掙扎的飛蛾。

“我們得找到林曉月。”鐘晁合上日記,語氣堅定,“她手里的賬本和張二叔的證據,很可能藏著能揭開這一切的關鍵。”

柒染染點頭:“趙將軍的人還在城外搜尋,他說汴梁城里盤查得緊,玄主的眼線遍布各處,林姑娘若真帶著證據,恐怕不敢貿然進城。”

“或許她會去一個我們都想不到的地方。”蘇洪忽然開口,目光落在鐘晁身上,“比如……鐘府舊宅。”

鐘晁愣住了。鐘府舊宅自滅門案后就被官府封存,荒了十年,蛛網遍布,雜草齊腰,誰會去那種地方?

“你父親日記里提過,他在書房地磚下藏了個暗格,”蘇洪道,“說是‘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林姑娘心思縝密,說不定能想到這層。”

鐘晁的心猛地一跳。他小時候確實在父親書房里玩過捉迷藏,曾不小心踩動過一塊松動的地磚,當時父親還笑著拍他的頭,說“那是爹爹藏寶貝的地方”。他一直以為是戲言,沒想到……

“我們得去看看。”鐘晁掀開車簾,對車夫道,“先不去飄相府,繞去鐘府舊宅附近的巷子。”

車夫是趙將軍派來的,聞言有些猶豫:“鐘公子,趙將軍吩咐過,讓我們直接回相府……”

“出了事我擔著。”鐘晁的語氣不容置疑。

柒染染也幫腔:“放心,只是去附近看看,不會闖禍。若真有線索,也好給飄相一個驚喜,不是嗎?”

車夫拗不過,只好調轉車頭,朝著城南的鐘府舊宅駛去。

越靠近鐘府,街景越顯蕭索。曾經車水馬龍的巷口,如今只剩下兩扇斑駁的朱漆大門,門環上銹跡斑斑,門楣上的“鐘府”匾額被風雨侵蝕得只剩模糊的輪廓。墻外的老槐樹倒是長得愈發粗壯,枝椏探過墻頭,像在無聲地守護著這座荒廢的宅院。

馬車停在巷尾的茶館后門,鐘晁三人借著茶館的掩護,悄悄觀察著鐘府的動靜。大門緊閉,門縫里透出荒草的影子,看起來確實無人進出。

“不像有人來過的樣子。”柒染染皺起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軟劍。

鐘晁卻盯著墻角的一處泥土——那里有幾個新鮮的腳印,鞋印不大,像是女子的繡鞋,而且鞋邊沾著的草屑,與鐘府墻內的艾草一致。

“她來過。”鐘晁肯定地說,“而且離開沒多久。”

“那她為什么不進去?”柒染染不解。

“可能是被人盯上了。”蘇洪低聲道,指了指斜對面的酒肆,“你看酒肆門口那兩個穿青衫的漢子,看似在喝酒,眼睛卻一直盯著鐘府大門,形跡可疑。”

鐘晁望去,果然見兩個漢子坐在酒肆門口的桌子旁,面前的酒碗沒動幾口,目光卻時不時瞟向鐘府,手指在腰間的刀柄上摩挲——那是玄主的人常用的小動作。

“他們在等林姑娘自投羅網。”鐘晁的拳頭悄悄握緊,“林姑娘肯定發現了他們,所以沒敢進去。”

“那她會去哪?”柒染染急道。

鐘晁沉思片刻,忽然想起父親日記里的另一句話:“若遇危難,可往城西‘百草堂’,找陳掌柜,他欠我一份情。”

百草堂是汴梁城里一家不起眼的小藥鋪,掌柜陳老頭是個跛子,據說和蘇洪還有些交情。

“去百草堂。”鐘晁當機立斷,“林姑娘若要找安全的地方藏證據,那里最有可能。”

三人悄悄回到馬車,繞開酒肆的眼線,朝著城西駛去。

百草堂藏在一條狹窄的巷子里,門面不大,門口掛著兩串曬干的艾草,藥香混著酒香——隔壁是家小酒館,倒是個極好的掩護。

鐘晁讓車夫在巷口等候,自己和柒染染、蘇洪步行進去。剛走到藥鋪門口,就見一個穿灰布短打的姑娘正從里面出來,身形和林曉月極為相似。

“林姑娘!”柒染染低呼一聲。

那姑娘猛地回頭,果然是林曉月!她臉上沾著些泥點,發髻散亂,看到他們,眼里先是閃過驚喜,隨即又被警惕取代,飛快地朝他們使了個眼色,轉身拐進了旁邊的酒館。

“她被人跟蹤了。”鐘晁低聲道,瞥見藥鋪對面的屋檐下,站著兩個眼神陰鷙的漢子,正是玄主的人。

三人不動聲色地走進酒館。酒館里光線昏暗,擺著幾張油膩的木桌,林曉月正背對著門口,坐在最里面的角落。

鐘晁和柒染染在她對面坐下,蘇洪則找了張鄰桌,假裝看菜單,實則留意著外面的動靜。

“你們怎么來了?”林曉月壓低聲音,手里緊緊攥著個油布包——想必是那些證據。

“擔心你。”鐘晁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林曉月搖搖頭,“從落馬坡逃出來后,我就一直往汴梁趕,路上躲過了三波追殺,昨晚才到這里,本想找陳掌柜幫忙藏好證據,卻發現藥鋪周圍有玄主的人。”

“陳掌柜可靠嗎?”柒染染問。

“應該可靠,”林曉月道,“我師父生前和他打過交道,說他是個有血性的漢子。只是現在被監視著,不好露面。”

蘇洪走了過來,低聲道:“外面的人沒動,看樣子是想等你離開藥鋪,在巷子里動手。”

“那我們怎么辦?”林曉月急道,“這些證據不能落在他們手里。”

鐘晁看向窗外,酒館斜對面是家布莊,門口堆著幾匹剛到的綢緞,足夠遮擋視線。“我有個主意。”他附在三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林曉月和柒染染聽完,都點了點頭。

片刻后,蘇洪率先走出酒館,慢悠悠地逛進布莊,手里把玩著一串藥鈴——那是給外面車夫的信號。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林曉月起身,拎著油布包,假裝要離開,故意從酒館正門出去。屋檐下的兩個黑衣人立刻跟了上去。

就在他們快要走出巷子時,布莊里突然沖出幾個伙計,抬著一匹厚重的紅綢,“不小心”撞在了黑衣人身上,紅綢散落一地,將兩人纏住。

“你們干什么!”黑衣人大怒,拔刀就要砍。

巷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趙將軍帶著幾個禁軍沖了進來:“光天化日,竟敢持刀行兇!拿下!”

黑衣人見狀,知道中計,想要突圍,卻被伙計和禁軍前后夾擊,很快就被制服了。

與此同時,酒館的后門被悄悄推開,鐘晁、柒染染護著林曉月,從后門溜了出來,快步鉆進巷口的馬車。

“快走!”鐘晁對車夫道。

馬車疾馳而出,很快就匯入了汴梁城的車流。

車廂里,林曉月終于松了口氣,將油布包遞給鐘晁:“證據都在這里,你收好。”

鐘晁接過油布包,入手沉甸甸的,里面除了賬本和信件,還有一塊小小的木牌,上面刻著“漕”字,與張二叔的殘木牌正好能拼合在一起。

“這是……”

“張二叔藏在糧倉的證據,”林曉月道,“我在亂石灘分開后,沒敢直接回汴梁,先去了青州糧倉,在那根立柱的暗格里找到的。”

鐘晁將兩塊木牌拼在一起,正好是個完整的“漕”字,背面還刻著一行小字:“運河碼頭,三號樁下。”

“運河碼頭?”柒染染眼睛一亮,“這是你父親藏的最后證據?”

“很可能是。”鐘晁握緊木牌,“父親日記里說,他掌握了玄主走私兵器的賬本,還有一份名單,記錄著所有參與此事的官員姓名——這才是玄主最想得到的東西。”

蘇洪看著木牌,神色凝重:“運河碼頭是飄相的管轄范圍,若要去取證據,必須經過他的同意。”

提到飄儀,車廂里的氣氛頓時有些沉重。

“我們沒得選。”鐘晁道,“只有拿到那份名單,才能徹底扳倒玄主,為所有枉死的人報仇。就算飄儀有別的心思,我們也只能冒險一試。”

馬車駛過朱雀大街,遠遠能看到飄相府那座巍峨的門樓,朱漆大門前站著兩排侍衛,神色肅穆,像一頭蟄伏的巨獸,等待著獵物上門。

車夫勒住韁繩,馬車停在相府門前。

“到了。”蘇洪輕聲道。

鐘晁深吸一口氣,將木牌和油布包小心地藏在懷里,推開車門。陽光刺眼,他瞇了瞇眼,望著那座象征著權力的府邸,忽然想起父親日記里的最后一句話:

“晁兒,若你看到這里,爹只盼你平安,哪怕……永遠活在騙局里。”

他不知道自己即將踏入的,是揭露真相的光明,還是另一個精心編織的騙局。但他知道,腳下的路必須走下去——為了父親的囑托,為了林曉月的堅持,為了柒染染的信任,也為了那些在血色黃昏里永遠閉上眼的親人。

柒染染和林曉月跟在他身后,蘇洪走在最后,目光復雜地望著相府的匾額。

侍衛通報后,厚重的朱漆大門緩緩打開,露出里面幽深的庭院。一個身穿錦袍的老者正站在庭院中央,須發皆白,面容清癯,正是當朝丞相飄儀。

他看著鐘晁,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仿佛真是一位關切晚輩的長者:“鐘賢侄,一路辛苦了。”

鐘晁看著他眼底深處那抹難以捉摸的光,握緊了藏在袖中的木牌,緩緩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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