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1章 洛陽訪舊,線索斷裂

青州的風,帶著運河的潮氣,刮在臉上像細針扎。

鐘晁和林曉月站在碼頭的石階上,看著往來的漕船。船帆鼓鼓囊囊,載著糧食、絲綢,還有些蓋著油布的神秘貨物,在渾濁的水面上緩緩移動。碼頭上人聲鼎沸,搬運工的號子、商販的吆喝、船工的罵罵咧咧,混在一起,透著股粗糲的生氣。

“李虎的船應該就在這附近,”林曉月指著不遠處一艘掛著“李”字旗的大船,壓低聲音,“我打聽了,他每周三都會來青州碼頭清點貨物。”

鐘晁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那艘船比周圍的漕船都要大,甲板上站著幾個精壯的漢子,腰間佩刀,眼神警惕地掃視著碼頭,一看就是練家子。

“我們先找地方住下,”鐘晁道,“等摸清情況再說。”

兩人在碼頭附近找了家客棧住下。客棧不大,房間簡陋,好在干凈。放下行囊,林曉月就迫不及待地要出去打探消息,被鐘晁攔住了。

“別急,”鐘晁道,“我們剛到青州,情況不明,貿然行動容易暴露。先歇口氣,晚上再去看看。”

林曉月雖然心急,卻也知道鐘晁說得對,只好按捺住性子,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鐘晁坐在窗邊,看著外面往來的行人,心里卻想著另一件事——父親的舊部。

來青州之前,他翻遍了父親留下的那本“漕運收支”賬本,發現里面多次提到一個名字——“張二叔”。父親在賬本里說,張二叔是他在漕運上的得力助手,為人正直,值得信賴。鐘晁猜測,這個張二叔很可能知道些關于父親被害的內情。

他向客棧老板打聽張二叔的消息,老板愣了一下,道:“張二叔?你說的是以前在漕運上做管事的張老實?”

“應該是他,”鐘晁道,“您認識他?”

“認識,怎么不認識,”老板嘆了口氣,“張老實是個好人啊,為人正直,從不克扣工錢,漕運上的人都敬重他。可惜啊,三年前就病逝了。”

鐘晁心里一沉:“病逝了?怎么會這么突然?”

“誰說不是呢,”老板道,“聽說他是得了急病,上吐下瀉,沒幾天就沒了。他無兒無女,就一個遠房侄子,在他死后沒多久就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鐘晁沉默了。父親的舊部,又一個線索斷了。他隱隱覺得,張二叔的死,恐怕也不簡單。

“老板,”鐘晁道,“您知道張二叔生前有沒有說過什么特別的話?或者留下什么東西?”

老板想了想,道:“好像……沒什么特別的。不過,他死的前一天,我還見過他,他看起來心事重重的,嘴里好像還念叨著什么‘飄……相……’,我也沒聽清。”

“飄相?”鐘晁心里一動,“您確定他說的是‘飄相’?”

“應該是吧,”老板不確定地說,“我也記不太清了,畢竟是三年前的事了。”

鐘晁點點頭,謝過老板,回到房間。

林曉月見他神色凝重,問道:“怎么了?查到什么了?”

鐘晁把張二叔的事告訴了林曉月,最后道:“他死前,好像提到了‘飄相’。”

“飄相?是那個大丞相飄儀?”林曉月驚訝道,“怎么又是他?”

鐘晁皺起眉頭:“我也不知道。但這絕不是巧合。張二叔是我父親的舊部,他的死很可能和我父親的死有關,而他死前提到了飄儀,說明飄儀很可能牽涉其中。”

“這么說,我們的目標應該是飄儀?”林曉月道。

“還不能確定,”鐘晁搖搖頭,“但飄儀絕對脫不了干系。我們得想辦法查清楚,張二叔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他和飄儀之間到底有什么關系。”

“怎么查?”林曉月問,“張二叔已經死了三年,他的遠房侄子也搬走了,我們連個線索都沒有。”

鐘晁沉默了。林曉月說得對,現在線索斷了,他們就像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該往哪里走。

“先不管張二叔了,”鐘晁道,“我們先查李虎。李虎是漕運上的人,他肯定知道些關于飄儀的事。等抓住李虎的把柄,或許能從他嘴里套出些什么。”

林曉月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夜幕降臨,青州城漸漸安靜下來,只有碼頭還有些零星的燈火。

鐘晁和林曉月換上夜行衣,悄悄來到碼頭。李虎的那艘大船還停在岸邊,甲板上的守衛少了些,但依舊警惕。

兩人避開守衛,悄悄爬上船。船上很安靜,只有幾個巡邏的守衛在來回走動。

“我們分頭找,”鐘晁低聲道,“你去船艙,我去貨艙,找到證據就到這里會合。”

林曉月點點頭,悄無聲息地往船艙摸去。

鐘晁則轉身往貨艙走去。貨艙的門虛掩著,里面黑漆漆的,散發著一股潮濕的霉味。他推開門,借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隱約看到里面堆滿了貨物。

他小心翼翼地走進去,開始翻找。貨物大多是些糧食和絲綢,看起來沒什么特別的。就在他快要失望的時候,忽然發現角落里有一個上鎖的木箱。

鐘晁心里一動,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撬開了鎖。箱子里裝的不是糧食和絲綢,而是一些賬本和信件。

他拿起一本賬本翻開一看,里面記錄著一些走私的賬目,涉及的金額巨大,上面還有李虎的簽名。信件則是李虎和一些官員的往來書信,內容大多是關于走私的事,其中幾封信提到了一個代號——“玄主”。

“玄主?”鐘晁皺起眉頭,不知道這是誰。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鐘晁連忙把賬本和信件塞進懷里,躲到一堆貨物后面。

門被推開,幾個守衛走了進來,手里拿著火把,照亮了整個貨艙。

“仔細搜,別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一個守衛頭目道,“虎爺說,最近可能有麻煩,讓我們加強戒備。”

守衛們開始在貨艙里搜查,腳步聲越來越近。鐘晁屏住呼吸,握緊了手里的小刀,隨時準備動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還夾雜著打斗聲。

“怎么回事?”守衛頭目疑惑道。

“不知道,好像是外面出事了。”一個守衛道。

守衛頭目猶豫了一下,道:“走,出去看看。”

守衛們匆匆離開,貨艙里又恢復了安靜。

鐘晁松了口氣,從貨物后面走出來,心里卻充滿了疑惑。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是林曉月遇到麻煩了?

他連忙往船艙趕去,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林曉月匆匆跑來。

“快走!”林曉月拉著他的手,就往船下跑。

“怎么了?”鐘晁問。

“別問了,回頭再跟你說!”林曉月道。

兩人一路狂奔,終于離開了碼頭,回到了客棧。

關上門,林曉月才喘著氣說:“剛才我在船艙里找到一些李虎走私的證據,正準備出來,就看到一群黑衣人沖了上來,和李虎的人打了起來。我怕被發現,就趕緊跑出來了。”

“黑衣人?”鐘晁疑惑道,“你看清楚他們是誰了嗎?”

林曉月搖搖頭:“沒有,他們都蒙著臉,身手很厲害,好像是沖著李虎來的。”

鐘晁皺起眉頭:“沖著李虎來的?會是誰呢?”

“不管是誰,對我們來說都是好事,”林曉月道,“他們打起來,我們正好可以趁機脫身,還拿到了證據。”

鐘晁點點頭,從懷里掏出賬本和信件:“我也找到了一些證據,里面提到了一個代號‘玄主’,不知道是誰。”

林曉月接過賬本和信件,翻看起來,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這個‘玄主’,好像是李虎的上司,李虎做的這些事,都是在他的指使下干的。”

“這么說,這個‘玄主’才是幕后黑手?”鐘晁道。

“很有可能,”林曉月道,“而且,我總覺得這個‘玄主’和飄儀脫不了干系。”

鐘晁沉默了。如果飄儀真的是幕后黑手,那他們面對的可就不僅僅是一個李虎了,而是一個權傾朝野的大丞相。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我們怎么辦?”林曉月問,“現在證據也拿到了,我們是先回汴梁,把證據交給官府,還是繼續查下去?”

鐘晁想了想,道:“先不回汴梁。我們好不容易才查到這些線索,不能就這么放棄。而且,我總覺得張二叔的死有問題,我想再找找他的遠房侄子,看看能不能從他那里得到些什么。”

林曉月點點頭:“也好。不過,我們得小心點,李虎的人肯定會加強戒備,那個‘玄主’也可能會派人來對付我們。”

“我知道,”鐘晁道,“我們明天就去找張二叔的遠房侄子,找到他,我們就離開青州。”

第二天一早,鐘晁和林曉月就出發了。他們根據客棧老板提供的線索,找到了張二叔遠房侄子以前住過的地方。那是一個破舊的小院子,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兩人在院子里仔細搜查,希望能找到些線索。就在鐘晁快要失望的時候,忽然發現墻角有一塊松動的磚頭。他搬開磚頭,里面藏著一個小小的木盒。

木盒里裝著一封信和一些碎銀。鐘晁拿起信,只見上面寫著:

“吾侄親啟: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我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們不會放過我的。我死不足惜,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不要為我報仇,也不要打聽我的事。

我在漕運上做了一輩子,知道很多秘密,其中就包括你鐘伯伯的死。你鐘伯伯是個好人,他不該死的。他發現了‘玄主’和飄儀的陰謀,才招來殺身之禍。我知道一些他們的秘密,本想告訴你鐘伯伯的兒子,可惜來不及了。

我把一些證據藏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如果你有機會見到鐘家公子,就把這個交給你他,讓他為你鐘伯伯報仇,也為我報仇。

證據藏在……”

信寫到這里,突然斷了,后面的字跡變得模糊不清,像是被什么東西弄臟了。

鐘晁和林曉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興奮和失望。興奮的是,他們終于找到了關于父親被害的線索,而且證實了飄儀確實牽涉其中;失望的是,信的關鍵部分被弄臟了,他們不知道證據藏在哪里。

“怎么辦?”林曉月問,“信上沒說證據藏在哪里,我們怎么找?”

鐘晁皺起眉頭,仔細看著信上模糊的字跡,希望能辨認出些什么。可無論他怎么看,都只能看到幾個模糊的筆畫,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字。

“看來,我們只能自己找了,”鐘晁道,“張二叔既然把證據藏在了青州,肯定就在這附近。我們再仔細找找,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

兩人在院子里和周圍仔細搜查,可找了一整天,也沒發現任何線索。就在他們快要放棄的時候,鐘晁忽然注意到院墻上有一個小小的刻痕,像是一個“漕”字。

“你看這個,”鐘晁指著刻痕道,“這會不會是張二叔留下的線索?”

林曉月湊過去一看,道:“好像是個‘漕’字。漕運?難道證據藏在漕運碼頭?”

鐘晁點點頭:“很有可能。張二叔一輩子都在漕運上,他最熟悉的地方就是碼頭。我們去碼頭看看。”

兩人再次來到碼頭,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碼頭比白天安靜了些,但依舊有不少人在忙碌。

他們在碼頭仔細搜查,希望能找到些線索。就在鐘晁快要失望的時候,忽然看到一艘破舊的漕船上,有一個和院墻上一樣的“漕”字刻痕。

“在那里!”鐘晁指著那艘漕船道。

兩人悄悄爬上漕船,在船上仔細搜查。就在鐘晁快要放棄的時候,忽然發現船底有一塊松動的木板。他撬開木板,里面藏著一個小小的鐵盒。

鐵盒里裝著一些賬本和信件,正是張二叔提到的證據。這些證據詳細記錄了“玄主”和飄儀走私、貪腐的罪行,甚至還提到了鐘家滅門案的真相——正是飄儀和“玄主”下的命令,目的是為了掩蓋他們的罪行。

鐘晁看著這些證據,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十年了,他終于找到了殺害家人的兇手!他的父親,他的母親,那些死去的親人,終于可以瞑目了!

“我們找到證據了!”林曉月興奮地說,“我們可以為你家人報仇了,可以為我師父報仇了!”

鐘晁點點頭,眼里卻沒有興奮,只有冰冷的恨意。他緊緊握著那些證據,心里暗暗發誓:飄儀,“玄主”,你們欠我的,欠我鐘家的,我一定會讓你們加倍償還!

“我們快離開這里,”鐘晁道,“拿到證據,我們就回汴梁,把這些交給官府,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林曉月點點頭,和鐘晁一起,帶著證據,悄悄離開了碼頭。

就在他們離開后沒多久,一艘黑色的大船悄悄靠近了碼頭,船上站著一群黑衣人,為首的正是那個神秘的“玄主”。

“找到證據了嗎?”“玄主”冷冷地問。

“回主上,沒有,”一個手下道,“我們搜查了整個碼頭,都沒找到。不過,我們發現了鐘家和那個丫頭的蹤跡,他們好像拿到了證據,已經離開了青州。”

“廢物!”“玄主”怒喝一聲,“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給我追!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證據拿回來,把他們殺了!”

“是!”手下們領命,駕駛著黑色的大船,朝著鐘晁和林曉月離開的方向追去。

鐘晁和林曉月并不知道危險正在逼近,他們正快馬加鞭地往汴梁趕去。他們以為,只要把證據交給官府,就能為家人和師父報仇,卻不知道,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等著他們。

夜色漸深,青州城漸漸消失在他們身后。鐘晁回頭望了一眼,心里五味雜陳。青州,這個承載了他太多希望和失望的地方,終于要離開了。他不知道前路會遇到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走下去,為了家人,為了真相,也為了心中那份尚未熄滅的正義之火。

主站蜘蛛池模板: 广安市| 合阳县| 古田县| 皋兰县| 瓦房店市| 安徽省| 台东市| 双鸭山市| 兴化市| 抚宁县| 库尔勒市| 手游| 汉源县| 崇阳县| 白山市| 留坝县| 祁东县| 广饶县| 石景山区| 晋城| 临洮县| 九江市| 若羌县| 天峨县| 大兴区| 平度市| 泸水县| 达尔| 台州市| 壤塘县| 毕节市| 水富县| 延寿县| 张家港市| 咸宁市| 梁河县| 谢通门县| 通榆县| 无棣县| 建始县| 简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