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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清蒸鱸魚鮮蝦萵筍

戚蘿把空碗遞回早點攤,剛掏出銅板,就被嬸子笑著推了回來:“這碗算我的!剛出爐的糖三角揣著,看你這提著布兜的模樣,準是要去采買?路上餓了墊墊。”

“嬸子,這不合適。”

“嗨呀,這起子心意,前段時間要不是借了你家灶爐,我兒媳生產哪供得及熱水用。”

“原是……原是您家添了新丁,恭喜恭喜!”

戚蘿沒再推辭,拿過油紙包,連聲道謝后才轉身往早市走。

晨光曬得人暖融融的,吆喝聲從四面八方涌來。

挑菜擔的老農蹲在路邊,青菜葉上的露水還沒干;賣干貨的鋪子敞開著門,香菇、木耳堆得像小山;炸糖糕的油鍋“滋啦”響著,甜香飄得半條街都是。

她先停在水產攤前,攤主正把活蹦亂跳的鯽魚放進水盆,見她來就笑著招呼:

“戚姑娘今天要新鮮的?這鯽魚剛從河里撈上來,熬湯最鮮,要不看看這鱸魚?刺少,清蒸著吃正好。”

“要兩條鱸魚,再稱一斤鮮蝦。”戚蘿指著水盆里最大的兩條鱸魚,“鱸魚要現殺的,蝦也挑活的,中午用。”

“得嘞!”攤主手腳麻利地撈起鱸魚,刮鱗去鰓動作飛快,又從竹筐里挑了些蹦跳的鮮蝦,用草繩捆好遞過來,“您放心,都是今早剛到的貨,保準鮮!您這買的都是鮮物,是要做什么好飯?”

“家中有事要多備些菜,讓幫忙的人吃口熱的。”戚蘿接過魚蝦,遞上銅板,又多問了句,“有嫩姜嗎?蒸魚去腥要用。”

攤主從攤后摸了塊嫩姜塞過來:“送您的!蒸魚時切幾片墊在底下,再澆點黃酒,香得很。”

離開水產攤,戚蘿又轉去蔬菜攤。

剛蹲下挑蘆筍,就聽見隔壁攤的兩個小販湊在一塊低聲聊天,一個壓著嗓子說:“昨晚城西那案子,你聽說沒?張家夫人死得太嚇人了,聽說連肚子里的孩子都沒放過。”

另一個嘆著氣接話:“怎么沒聽說?我表舅在衙門當差,偷偷跟我說,那夫人死狀特別慘,現在衙門里都慌了,生怕再出事兒。”

戚蘿挑蘆筍的手頓了頓,沒抬頭,只聽見前一個聲音又續上:“還有更邪門的——我昨兒給張家隔壁送菜,聽他家丫鬟嚼舌根,說那夫人有個弟弟,天天泡在賭坊里,輸了就來跟她要銀子,夫人隔三差五就從夫家拿銀子補貼,張家老爺早就不痛快了,只是沒好意思撕破臉。”

“真的假的?”另一個聲音透著驚訝,“那會不會是她弟弟賭輸了錢,逼急了對她下的手?畢竟是親姐姐,下手也太狠了吧?”

“誰知道呢!”先開口的人嘖了聲,“衙門現在還沒頭緒,只說要查她身邊的人。你說這好好的家,怎么就出這種事……”

后面的話戚蘿沒再聽,她把挑好的蘆筍、菌菇遞給攤主稱重。

買完菜,戚蘿提著沉甸甸的布兜往鋪子走。

剛拐進巷口,就看見幾個工匠正搬著木料往里走,領頭的王師傅見她來,忙停下腳步:“戚姑娘來啦?我們正說要先把舊柜臺拆了,騰出地方放新的,您看可行?”

“您看著安排就好,我不懂這些,幫不上大忙,只能中午給各位做些熱飯。”戚蘿笑著把布兜放在墻角,挽起袖子就去撿地上散落的木屑,“這木屑堆著礙事,我掃到一邊去,免得等會兒落灰迷了眼。”

“別別別,姑娘您歇著!”王師傅連忙攔住她,“這些粗活我們來就行,您細皮嫩肉的,別扎著手。”

“沒事,我手快。”戚蘿已經拿起了掃帚,動作麻利地把木屑歸攏到一起,“您幾位先忙,我去隔壁借個水桶,把這地面擦一擦,干活也清爽些。”

說話間,旁邊的小徒弟湊過來,手里還攥著半塊饅頭,一邊啃一邊跟王師傅說:“師傅,昨兒我回家,聽見我娘跟鄰居說,城西那案子,死者的弟弟欠了賭坊好多錢,前幾天還被人追著打呢!后來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王師傅皺了皺眉,拍了下他的后腦勺:“少瞎打聽這些!干活要緊,小心把手里的刨子碰掉了,割著手有你哭的。”

小徒弟吐了吐舌頭,剛要閉嘴,又忍不住補充:“真的!我娘說,那弟弟前幾天還去張家鬧,要銀子還債,被張家夫人罵了一頓,說再敢來就告訴張家老爺,結果沒幾天就出事兒了!”

戚蘿擦桌子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向小徒弟:“你娘還說別的了嗎?比如那弟弟平時常跟什么人來往?”

“沒了沒了。”小徒弟搖搖頭,“我娘就說這些,還讓我晚上別出門,說兇手專挑年輕姑娘下手,怕我遇上危險。”

王師傅瞪了他一眼:“越說越沒譜!戚姑娘別聽他瞎咧咧,都是街坊傳話,沒個準頭,當不得真。”

“沒事,就是隨口問問。”戚蘿笑了笑,繼續擦桌子,心里卻把那幾句話記了下來。

死者弟弟不僅好賭,還曾上門鬧事,這倒是比官差說的“得罪人不少”更具體些,只是這會不會就是兇案的突破口?

轉眼到了正午,戚蘿在鋪子臨時搭的灶臺前忙活起來。

鱸魚先在背上劃了幾刀,用黃酒、鹽巴腌著,再切了嫩姜片、蔥段墊在盤底;鮮蝦去殼去線,用淀粉抓勻;蘆筍切成段,菌菇撕成小塊,都碼在盤子里。

等水燒開,她把鱸魚放進蒸籠,又往另一個鍋里倒了些油,油熱后先把蝦仁倒進去,翻炒到變色就盛出來,再下菌菇、蘆筍快炒,最后把蝦仁倒回去,撒上少許鹽和生抽,勾了層薄芡,出鍋時淋上香油,鮮香味瞬間漫開。

蒸籠里的鱸魚也熟了,她掀開蓋子,用筷子輕輕戳了戳魚身,確認熟透后,淋上滾燙的熱油,“滋啦”一聲,蔥香、姜香混著魚鮮飄得滿鋪子都是。

幾個工匠停下手里的活,忍不住往灶臺這邊瞅。

王師傅搓著手笑:“戚姑娘這手藝,光聞著就香!我們今天可有口福了。”

“您別夸我,家常做法而已。”戚蘿把清蒸鱸魚、蝦仁蘆筍盛進大盆,又端出一碟涼拌木耳,“快洗手吃飯吧,菜都好了,涼了就不鮮了。”

眾人圍坐在臨時搭的木板桌邊,剛拿起筷子就停不下來。

小徒弟夾了一筷子鱸魚,含混不清地說:“這魚也太嫩了!一點腥味都沒有,鮮得很!”

“你這小子,就知道吃!”王師傅敲了下他的碗,自己卻也夾了口蝦仁,嚼著點頭,“這蝦仁炒得也地道,彈得很,蘆筍也脆嫩,沒炒老。戚姑娘,您這手藝,要是開了鋪子,我們肯定常來光顧!”

戚蘿坐在旁邊,看著他們吃得熱鬧,自己也夾了口蘆筍,剛要咽下去,就聽見王師傅嘆道:“說起來,昨晚那案子也怪嚇人的,聽說死者還是個孕婦,最近城里多了些行事蠻橫之人……咱們干活的時候,也得多留意著點,別讓臉生的闖鋪子里來,免得出事。”

“師傅您放心!”小徒弟拍著胸脯,“我眼尖,要是有生人來,我第一時間喊您!您放心干活就行。”

眾人說笑間,飯很快就吃完了。

工匠們歇了會兒,又接著干活。

等人走走光,日暮漸沉。

戚蘿收拾起碗筷,剛把碗碟摞好,就聽見鋪子外傳來馬車轱轆的聲音,還夾雜著丫鬟的輕喚:

“請問,這里是戚蘿姑娘的鋪子嗎?”

戚蘿擦著手走出去,就見一輛青布馬車停在巷口。

車簾掀開,下來個穿著青綠色襖裙的小丫頭,梳著雙丫髻,模樣看著不過十五六歲,卻透著股機靈勁兒。

小丫頭見了戚蘿,先屈膝行了個禮:“敢問是戚蘿姑娘嗎?我是郡主府的丫鬟,名叫青禾。”

戚蘿愣了愣,連忙點頭:“我是戚蘿,不知姑娘找我有何事?”

“是這樣的。”青禾從隨身的錦盒里取出個紅綢包裹的物件,遞到戚蘿面前。

“我家郡主聽聞姑娘在此籌備鋪子,特意讓我送來這份開業賀禮,提前恭賀姑娘開業大吉。另外,郡主還想問,姑娘的鋪子大概何時能開業?也好與趙小姐屆時來捧場。”

戚蘿接過賀禮,指尖觸到包裹的柔軟,心里又驚又喜:

“多謝郡主惦記,只是我這鋪子還在修繕,開業日子還沒確切定下,等都修整妥當了,我一定讓人去郡主府回話。”

“姑娘客氣了。”青禾又往前湊了湊,語氣軟了些,“還有件事想麻煩姑娘,郡主想您這幾天定是連軸忙的,可近來老夫人胃口不佳,吃什么都沒甚滋味,若您明天能抽些空閑,可否去府中做些養胃口的吃食?老夫人要是嘗著合心意,定會好好謝您。”

“老夫人身子不適,我理應幫忙。”戚蘿略一沉吟,隨即應下,“明日我一早就過去,還請姑娘跟郡主說,不必客氣,都是貴人肯賞識。”

“太好了!”青禾笑得眼睛彎起來,“那我就不打擾姑娘忙了,明天我來接您。”

說完,又行了個禮,才轉身登上馬車,轱轆聲漸漸遠去。

戚蘿握著手里的賀禮,還沒回過神,就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郡主府的人?”

她轉身,見宋修正站在巷口,身上還穿著翰林院的青色官服,手里提著個布包,目光落在馬車消失的方向,又很快轉回來,落在她身上:“剛下職過來,正好看見馬車走了。”

戚蘿把賀禮抱在懷里,嘴角忍不住上揚:“是郡主府的丫鬟,送了開業賀禮,還請我明天去給老夫人做些養胃口的吃食。”

宋修點點頭,走近幾步,目光掃過她手里的碗碟:“還沒吃飯?”

“中午跟工匠師傅們一起吃了,還有些剩菜。”戚蘿頓了頓,想起昨晚他特意托付李娘子照看自己的事,心里暖了暖,“你下職這么晚,應該還沒吃吧?剩下的蘆筍和蝦仁還夠,我給你做碗蝦仁面?”

“麻煩你了。”宋修沒推辭,放下布包就去洗手,回來時見戚蘿正往鍋里倒水,便主動拿起旁邊的菜籃,“要切什么?我來打下手。”

“那就把剩下的菌菇切了,再剝兩顆蒜。”戚蘿笑著把菜刀遞過去,“你動作輕些,別切到手,我這刀特意磨過,快得很。”

宋修接過刀,動作雖不如戚蘿利落,卻也切得整齊。

兩人站在灶臺邊,火光映著,倒顯得格外安靜。

他一邊切菜,一邊忽然開口:“我娘聽說你在籌備鋪子,前幾天還跟我念叨,說等開業那天,一定要來看看,還說上次你做的魚羹,她到現在還惦念著。”

戚蘿愣了愣,忍不住笑:“伯母太客氣了,等開業了,我給她做更好吃的,讓她嘗嘗鮮。”

“她若知曉,必然等不及的。”宋修把切好的菌菇放進盤子,又說,“你手藝這么好,鋪子開業后,生意一定差不了。我到時也會帶翰林院的同僚來,他們上次吃了你的菜,早就說要再來嘗,尤其是張文彬,天天跟我打聽你什么時候開門。”

“不用特意帶,”戚蘿往鍋里下面,笑著擺手,“上次聚餐時,張大人他們就跟我說了,說等我鋪子開了,一定常來,不用你再費心招呼,他們自己便會找過來。”

宋修又去洗涮碗碟,看著她的側臉,火光把她的輪廓映得柔和,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鍋里的面很快煮好,戚蘿舀了兩勺蝦仁菌菇澆在上面:“嘗嘗,看合不合口味,要是淡了我再加點鹽。”

宋修接過碗,嘗了一口,菌菇的鮮混著蝦仁的爽彈,裹著面條的筋道,味道正好。

“很好吃,比外面面館做的還香,不淡,正好。”

兩人坐在桌邊吃面,戚蘿忽然想起工匠們說的話,抬眼看向宋修:“晌午聽師傅們說,張家夫人有個弟弟,好賭,還常跟她要銀子,你在衙門那邊,有沒有聽說這事?”

宋修吃面的動作頓了頓,眉頭微蹙:“衙門的人今早跟我提過一句,說正在查她弟弟的行蹤,只是那人事先跑了,現在還沒找到。這案子透著蹊蹺,你最近出門,多留意些,別一個人走夜路。”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戚蘿點點頭,“明天去郡主府,有丫鬟來接,應該不會有事。”

吃完面,宋修幫著收拾好碗筷,天已經擦黑了。

他提起布包,看向戚蘿:“我送你回去,夜里不安全,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

戚蘿沒拒絕,兩人并肩往巷外走,一路無言,氣氛倒也和諧。

到了院門口,宋修停下腳步。

“進去吧,鎖好門,有事就喊李娘子,她住得近,能聽見。”

“好,你也路上小心。”戚蘿點點頭,轉身推開院門。

剛洗漱完,準備熄燈歇著,院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拍門聲,還夾雜著官差的吼聲:“姑娘!開門!有急事!”

戚蘿心里一緊,連忙披上衣裳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還是昨晚那幾個官差,為首的臉色凝重:“這么晚了情姑娘多擔待,如此緊急是因你們這巷子里發現一具女尸,死狀跟昨晚受害人一樣,也是被凌虐后開膛破肚,扔在河里的!我們來提醒你,最近一定要小心,兇手專找年輕女性下手,你一人住,更要留意!”

話音剛落,屋頂忽然傳來“嘩啦”一聲輕響,像是瓦片被踩碎的聲音。

官差猛地抬頭,怒吼一聲:“誰在上面!”

說著就拔出刀,往墻邊跑去,翻身就要上屋頂。

戚蘿站在門口,雙腿忽然有些發軟。

屋頂上的人,肯定是在偷聽!

難道下一個目標竟是自己?!

沒等她反應過來,又有幾個官差跑過來,為首的對著戚蘿拱手:“戚姑娘,實在對不住,為保周全,還請你跟我們去衙門后客房暫住幾天,我們會派人全天守著,保護你的安全,等抓到兇手再送你回來。”

戚蘿攥著門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我跟你們走。”

她轉身回屋拿了件外衣,想了想,又仔細翻出一個小布袋塞進懷里。

鎖好院門,跟著官差往衙門的方向走,心里卻忍不住打鼓——這兇手接連作案,到底是沖著誰來的?

難道真與張家弟弟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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