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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秘制脆皮叉燒肉

天剛蒙蒙亮,戚蘿的灶臺就騰起了白霧。

今日要做的秘制叉燒,是前幾日特意從嶺南商人那里換的梅肉,肥瘦相間得正好。

她先把肉切成巴掌寬的長條,用溫水反復洗去血沫,瀝干了,就往陶盆里倒。

生抽要陳年的,老抽只滴兩滴上色,再拌上搗碎的冰糖、磨細的八角粉,最后捏了把海鹽,指尖在肉條上細細揉搓,連皮縫里都揉進了醬汁,才蓋上蓋子腌著。

灶膛里的火得燒得穩,架上砂鍋,倒了小半碗黃酒,等酒氣蒸騰起來,就把腌好的肉條碼進去,醬汁也一并倒進去,再丟兩顆拍扁的生姜,蓋上蓋子燜。

火不能太旺,得用余燼慢慢煨,讓醬汁一點點鉆進肉的肌理里。

半個時辰后掀開蓋,香氣“轟”地涌出來。

甜香裹著醬香,混著黃酒的醇。

肉條已經染上了琥珀色,油光锃亮的。

戚蘿用筷子輕輕一戳,能感覺到那肉里藏著的軟嫩。

她再往鍋里淋了勺蜂蜜,小火翻拌著,讓每一寸肉皮都裹上蜜色,最后撒上把炒香的芝麻,才算成了。

剛出鍋的叉燒得趁熱切,刀下去“滋啦”一聲,肥瘦相間的斷面滲出晶瑩的肉汁,芝麻粘在油亮的肉皮上,看著就讓人咽口水。

戚蘿取來裁好的油紙,每包都切上三大片,肥瘦搭配得勻勻的,再淋上兩勺鍋里的醬汁。

折成方方正正的包,邊角都捏得嚴嚴實實,才遞給等在攤前的客人們。

“王嬸,您的十包叉燒?!逼萏}將油紙包好的肉遞過去,指尖還沾著點醬汁。

王嬸接過揣進菜籃,直拍大腿:“可算搶到了!昨日我家那小子從舍回來,哭喪著臉說,就晚了一步,愣是被那幫學子搶得精光,連點肉渣都沒剩,氣得他晚飯都沒吃?!?

旁邊提著食盒的張屠戶家娘子也湊趣:“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去送肉,瞧見金陵橋頭排的隊,一半都是背著書篋的書生,一個個斯文掃地,往前擠得比誰都兇,活像餓了三天的小狼崽?!?

“還好今日戚姑娘多做了些。”另一個買完肉的老丈掂了掂手里的油紙包,笑得滿臉褶子,“不然就憑我們這腿腳,哪搶得過那些半大孩子?”

戚蘿一邊給下一位客人打包,一邊笑著應道:“昨日見他們搶得厲害,今日特意多燉了兩鍋。往后我會多添些花樣,今日是叉燒,明日做些豉油雞、桂花糕,輪換著來,省得大家總為一樣吃食搶破頭。”

而此時,國子監的晨課才過三刻,西廡的空氣里忽然飄來股味。

方仲槐僵著脊背,耳朵卻豎得像只受驚的兔子。

藏在袍角暗袋里的油紙包被體溫焐得發燙,那椒麻醬肉混著荷葉餅的麥香,正跟長了爪子似的,撓得他五臟六腑都在叫。

“阿槐,遭了。”

周明瑞用《論語》擋著臉,聲音壓得跟蚊子哼似的。

“我這包好像漏了,你聞聞是不是更濃了?”

方仲槐沒敢轉頭,只拼命翕動鼻子。何止是濃,簡直是鋪天蓋地!

昨日帶回去的半套醬肉,被同窗們搶得連油紙都舔干凈了。

今日特意卯時就去蹲點,搶了五套藏在身上,原想課間分食,沒承想剛開課半個時辰,那香味就跟捅破了的蜜罐似的,在肅靜的學舍里漫開了。

前排梳著雙丫髻的書童忽然回過頭,嘴角亮晶晶的。

不用問,定是偷偷把昨日沒吃完的醬肉渣藏在了桌案底下。

霎時間,原本只有瑯瑯書聲的學舍,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嘶嘶”聲。

有人假裝擤鼻涕,實則猛吸一口香氣。

有人翻書翻得“嘩啦”響,借著動作低頭往方仲槐這邊瞟。

連坐在最前排、號稱“鐵面生”的寒門學子,都忍不住偷偷轉動眼珠,喉結跟打鼓似的上下滾動。

講臺上,周太傅正捻著花白胡須講“克己復禮”,忽然眉頭一皺,停了下來。

他那雙老花眼在學舍里掃了個來回,只見底下個個垂首,脊梁挺得比筆桿還直,瞧著比廟里的泥胎還規矩。

可那股子又麻又香的味道,總在鼻尖繞來繞去,勾得他這顆掉了半口牙的老嘴都泛酸水。

“奇怪?!敝芴掂止疽宦?,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老夫怎么聞著……有股子肉香?”

底下學子們頭垂得更低了,肩膀卻忍不住輕輕顫動。

方仲槐憋得滿臉通紅,差點把藏在暗袋里的油紙包捏出水來。

這老夫子平日連肉星子都少碰,今日竟能聞出是肉香?

周太傅瞇著眼又瞅了半晌,實在瞧不出異樣,只好清了清嗓子:“罷了,繼續講——”

話還沒說完,下課鈴“當啷”響了。

方仲槐跟按了彈簧似的彈起來,拽著周明瑞就往外沖。

暗袋里的油紙包被跑得“咚咚”撞著腿,香氣在身后拖出一串殘影,引得七八個相熟的學子跟瘋了似的追上來,嘴里嚷嚷著“等等我”“分我半套”。

“站??!”

一聲厲喝從廊下炸響。

方仲槐跑得太急,差點撞進周太傅懷里,嚇得魂飛魄散,慌忙把手里的油紙包往背后藏,袖子里還掉出半塊沾著蜀椒的餅渣。

周太傅瞪著他,山羊胡氣得直抖:“方仲槐!你跑什么?學舍之內,豈容你這般喧嘩!”

“師、恩師!”方仲槐舌頭打了結,眼睛瞟著角門的方向,“我……我尿急!再不去就要尿褲子了!”

周明瑞在一旁連連點頭,臉憋得跟熟透的柿子似的:“是是!弟子也急!”

話音未落,兩人跟泥鰍似的從周太傅胳膊底下鉆過去。

后頭一群學子跟趕鴨子似的追著跑,廊下的石板被踩得“咚咚”響,還飄來一句模糊的“去晚了就賣光了——”

周太傅愣在原地,看著他們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又低頭瞅了瞅地上那塊餅渣。

他猶豫片刻,彎腰撿起來,吹了吹上面的灰,試探著往嘴里一放。

麻味先是在舌尖炸開,接著是醇厚的醬香,混著麥餅的清甜,竟讓他這顆許久未嘗葷腥的老牙都活絡起來。

“嗯?”周太傅眼睛一亮,咂咂嘴,“這味道……倒還行?!?

正琢磨著,隔壁學舍的王博士走了過來。

見他對著塊餅渣出神,忍不住笑道:“周老哥這是怎么了?撿著寶貝了?”

周太傅慌忙把餅渣藏進袖管,板起臉:“沒什么!方才見幾個小子鬼鬼祟祟的,不知在搗什么鬼?!?

王博士哈哈一笑:“您還不知道?近日國子監的學子們都瘋魔了,一到下課就往金陵橋跑,說是那邊有個小娘子做的醬肉,好吃得能把舌頭吞下去。”

“金陵橋?”周太傅眉頭一挑,“什么小娘子,竟有這本事?”

“聽說姓戚,手藝絕得很,每日不到午時就賣光了?!蓖醪┦棵樱澳菦]瞧見,那橋頭排的隊,比上元節看燈的還長。對了,前日好像見著宋修了,就在那攤子跟前站著,手里還提著個食盒呢?!?

周太傅愣住了。

宋修?

那個他看著長大的少年,自小性子沉穩,連吃飯都跟按規矩來的,何曾會去市井攤前排隊?

他捻著袖管里的餅渣,忽然覺得這麻香有點勾人。

“王兄?!敝芴登辶饲迳ぷ?,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經意,“那金陵橋攤子……怎么走?”

王博士愣了愣,隨即笑道:“您問這個做什么?難不成也想去嘗嘗?”

周太傅板起臉,胡子一翹:“胡說!老夫是想去瞧瞧,是什么吃食竟能讓學子們如此瘋魔,若是傷風敗俗,定要奏請陛下查封!”

說罷,背著手往國子監外走,腳步竟比平日快了些。

王博士望著他的背影,摸著下巴直笑——這位周老哥,怕是也抵不住這口饞蟲了。

金陵橋頭,戚蘿正忙著給剛出爐的椒麻醬肉碼盤。

方仲槐幾人跟陣風似的沖過來,額角的汗珠子滴在青石板上,氣喘吁吁地喊:“戚女郎!十套!不,二十套!”

戚蘿笑著應下,手里的鏟子沒停:“今日做了足料,管夠?!?

旁邊排隊的婦人忍不住打趣:“你們這些學子,為了口吃的,比考功名還急呢。”

方仲槐抹了把汗,嘿嘿直笑:“這可比功名要緊!晚了一步,就得等明日了?!?

正說著,忽然有人輕輕敲了敲攤子的木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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