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母把繡好的龍鳳枕套鋪平在沙發上時，蔣思思正對著婚紗款式圖出神。林曉波在旁邊核對婚禮流程，筆尖在“親友席”一欄圈出張曉芳和吳凡的名字：“他倆最近總湊在一起改數據分析表，要不安排個鄰座？”蔣思思剛笑出聲，吳凡的消息就彈了出來，附帶一張微博小號截圖。

截圖里，王麗麗的頭像暗沉沉的，配文是“有些人換男人比換衣服還勤”，底下壓著張多年前的模糊合影——是大學辯論賽后的聚餐，蔣思思和林曉波隔著人群說笑，王麗麗站在角落翻著白眼。“別理她，”吳凡緊跟著發語音，背景里混著打印機的聲響，“自從我來公司，她三天兩頭私信騷擾，估計是看不得咱們順風順水。”

這話沒說錯。王麗麗蹲在公司樓下的梧桐樹下，看著員工們搬婚禮請帖，紅色的信封在陽光下晃得她眼睛疼。她想不通，憑什么蔣思思能嫁給林曉波，憑什么連吳凡都幫著他們——那個當年總跟她吐槽“蔣思思太裝”的男生，如今成了“思思公司”的骨干，朋友圈全是“團隊聚餐”“項目大捷”的動態，昨天還發了張和張曉芳討論報表的照片，配文“神仙搭檔”。

更讓她發瘋的是，林曉波求婚的視頻在網上刷了屏，連小區大媽都在議論“用橘子核做戒指的癡情小伙”。她抱著最后一絲希望聯系劉天一，聽筒里卻傳來冰冷的提示音：“您撥打的號碼已停機。”原來那個承諾“幫你毀了她”的男人，早就自顧不暇，聽說他的倉庫查封案要開庭了，連辯護律師都沒請。

周年慶直播的余溫還沒散，王麗麗突然沖進直播間的評論區。“蔣思思當年為錢拋棄前男友”“現在傍上大款林曉波”的惡意留言像臟水一樣潑出來，卻瞬間被粉絲的反擊淹沒：

“看過紀錄片嗎？她把第一筆錢全給阿姨治病了”

“林先生當年打三份工給她湊醫藥費，眼睛瞎了才說傍大款”

“王麗麗你上次偷換樣品的事忘了？還好意思出來跳”

被禁言后，王麗麗像頭困獸，瘋了似的闖進公司。她撞翻李萌萌手里的喜糖盒，紅色糖紙撒了一地：“蔣思思！你敢出來嗎？你以為結婚就能洗白過去？”保安趕來架她出去時，她突然掙開束縛，朝著辦公室的方向尖叫：“林曉波！你會后悔的！她愛的根本不是你，是你的錢！”

林曉波正在核對婚禮場地的合同，筆尖沒停頓半分。蔣思思卻攥緊了他的手，指腹觸到他掌心因常年打包磨出的繭。“別聽她的。”他抬頭時，眼里的平靜像深湖，“我們好不好，自己知道。”窗外的陽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橘子核戒指的紋路里，還沾著上午試穿婚紗時蹭到的金粉。

張曉芳端來兩杯熱茶，杯沿冒著細白的熱氣。“已經報警了，她再騷擾就起訴。”她說話時，吳凡正好拿著文件進來，兩人的肩膀不經意間碰到一起，張曉芳的耳尖悄悄紅了。吳凡把打印好的證據放在桌上——是王麗麗當年和劉天一合謀換樣品的聊天記錄，時間戳清清楚楚。“早該收拾她了。”他看著蔣思思笑，余光卻瞥見張曉芳正偷偷整理被風吹亂的劉海，喉結動了動，又補充道，“曉芳剛才幫我調了證據鏈的時間線，邏輯比我辯論時還嚴謹。”

張曉芳嗔怪地看他一眼，卻把自己那份沒動過的點心推到他面前：“別貧了，剛說要減肥，還看別人吃東西。”吳凡拿起塊杏仁酥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說：“你買的，胖三斤也值。”蔣思思和林曉波對視一笑，空氣里突然多了點甜絲絲的味道。

蔣思思望著窗外被保安架走的王麗麗，突然松開林曉波的手，拿起桌上的喜糖盒。“咱們去給大家分糖吧。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前所未有的篤定，“有些人困在自己的執念里不肯走，但我們，要往前看了。”

辦公室里，趙磊正和吳凡貼喜字，吳凡踩在椅子上夠高處，張曉芳在底下扶著椅腿，時不時提醒“左邊點”；李萌萌的孩子抓著顆糖往嘴里塞，甜膩的香氣漫開來。蔣思思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王麗麗的尖叫像顆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短暫的漣漪后，終究會歸于平靜——因為真正堅實的東西，從不怕風浪，就像此刻滿室的笑語，和悄悄滋長的新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