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閑談?wù)擏梓?/h1> - 紅樓:金釵請自重,我只想讀書
- 潺潺如鏡
- 1963字
- 2025-08-13 11:20:00
觀書齋內(nèi),賈瑛親手?jǐn)M定的那份不足三十人的名單,被柳溶月以理國公府的名義,化作二十余張制作精美的“雅帖”,送入了京城最頂級的那些府邸之中。
最先激起漣的,是北靜王府。
水泓的王妃乃是當(dāng)朝名媛,最是講究風(fēng)雅格調(diào)。
當(dāng)她從管家手中,接過那張設(shè)計雅致、還帶著淡淡墨香的帖子時,便先對這“格調(diào)”贊了三分。
待她看清上面那首風(fēng)骨卓然的詩,和那句“靜候知己,憑帖而入”的規(guī)矩時,那雙總是含著雍容笑意的眸子里,第一次,閃過了一絲真正的好奇與挑戰(zhàn)欲。
“倒是個有趣的人,辦了一樁有趣的事。”
她對身旁的侍女笑道,
“這般奇貨可居,本王妃倒是非要去親眼瞧瞧,他那谷里,究竟藏著怎樣的神仙景致。”
她立刻便有了決斷:
“傳我的話下去。下月初一,就在這忘憂谷,設(shè)一場小型的流觴詩會。也讓京中的姐妹們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知己。”
這句話,如同一陣東風(fēng),迅速地,吹遍了整個京城上流社會的后院。
“聽說了嗎?北靜王妃要在忘憂谷開詩會!”
“那忘憂谷是何處?竟有這等體面?”
“就是那個新科案首賈瑛置辦的產(chǎn)業(yè)!聽說,沒有他們的雅帖,便是王公貴胄,也進(jìn)不去門呢!”
一時間,“忘憂谷”三個字,成了京城貴婦圈里,最熱門的話題。
理國公府內(nèi),柳夫人拿著那張?zhí)樱粗约耗莻€正得意洋洋的女兒,又好氣又好笑:
“你這丫頭,跟著那賈家小子,都學(xué)會這套故弄玄虛的把戲了!就不怕,把人家的興致都給吊沒了,最后沒人去嗎?”
而忠順王府的后院,則更是上演了一出真實(shí)的“冰火兩重天”。
收到帖子的那位側(cè)妃,一夜之間,成了眾星捧月的焦點(diǎn),連其他側(cè)妃那邊,都破天荒地,派人送來了幾件首飾“示好”;
而那位一向眼高于頂?shù)恼瑒t在自己的房里,氣得摔碎了一套最心愛的汝窯茶具。
然而,權(quán)貴們畢竟有自己的矜持。
事情雖然熱鬧,但多數(shù)人,還處在一種“好奇觀望”的狀態(tài)。
真正讓這鍋“沸水”,徹底炸開的,是柳溶月接下來的一手,連賈瑛都始料未及的神操作。
她動用了理國公府的人脈,派了幾個絕對可靠、但又面生的遠(yuǎn)房親戚家的女眷,偽裝成某個外地來的、想鉆營進(jìn)京城圈子的富商太太,在幾次重要的貴婦賞花宴上,聲淚俱下地,高聲求購一張能進(jìn)入“忘憂谷”的副帖。
“……只要能讓妾身進(jìn)去見見世面,結(jié)交一二位貴人,莫說二百兩,便是三百兩銀子,妾身也心甘情愿!”
緊接著,更巧的是,柳溶月又讓府里的管事不經(jīng)意地放出風(fēng)聲,說自家恰好有一張多余的副帖,可以轉(zhuǎn)讓。
而就在風(fēng)聲放出的當(dāng)天,立刻便有一個神秘的“托兒”,以三百二十兩的天價,當(dāng)著眾人的面,搶購走了這張?zhí)樱?
這一下,整個京城,徹底炸了!
一張?zhí)拥摹懊~”,竟價值三百多兩白銀?!
這哪里還是什么“雅帖”?
這分明是一張用金子做的“入場券”!
所有貴婦的心態(tài),瞬間,就從“好奇觀望”,徹底變成了“再不搶就沒了”的焦慮!
收到帖子的,愈發(fā)覺得手中之物,貴不可言,打定了主意,開谷之日,定要盛裝出席,不能墮了身份。
而那些本就處在名單邊緣、沒收到帖子的次一等權(quán)貴之家(比如忠靖侯府的石夫人),則是徹底坐不住了!
“資格”,她們沒有;如今,連用“錢”都買不到一張入場券了!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沒面子”,而是赤裸裸的“羞辱”!
榮慶堂內(nèi)。
賈母捧著那張被排在第一位的、由賈瑛親筆手書的“雅帖”,聽著鴛鴦從外面打探來的、那一樁樁“一帖難求”的奇聞,臉上的笑容,幾乎就沒有停下來過。
她只覺得自己這個旁支的孫兒,實(shí)在是太給自己“長臉”了!
這份體面,比中了案首,都更讓她這個久居內(nèi)宅的老封君,感到受用!
“好!好!好!”
她高興地拍著榻沿,
“這才是我們賈家該有的氣派!
初一那天,備車!我要親自去!
把園子里所有體面的姑娘,寶丫頭、林丫頭、三丫頭、四丫頭,都給我?guī)希∥覀円淮蠹易樱既ソo瑛哥兒,撐場面!”
傍晚時分,柳溶月興沖沖地,將自己這番杰作,和外面一張副帖已被炒到五百兩的輝煌戰(zhàn)果,來向賈瑛邀功。
她一臉得意,仿佛在說“本姑娘厲害吧”。
賈瑛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驚訝”,到“錯愕”,最終,化作了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混雜著“震撼”與“佩服”的苦笑。
他看著眼前這個一臉雀躍、仿佛只是玩了一場有趣游戲的少女,只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她的“天賦”。
“我只教了你如何釣魚,”
他搖著頭,由衷地感嘆道,“誰曾想,你竟無師自通,學(xué)會了如何養(yǎng)魚,甚至……還學(xué)會了如何炸魚。”
“溶月,你若是個男兒身,這天下,怕是要多出一個,連薛家都要退避三舍的商業(yè)奇才了。”
這句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嘆,比任何吹捧,都讓柳溶月受用。
她俏臉微紅,嘴上卻依舊不饒人: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誰!”
但在她心中,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卻在這一刻,悄然發(fā)生了質(zhì)變。
她第一次,不再僅僅是仰望他,而是感覺到,自己,也終于能與他,并肩而立了。
一張小小的雅帖,就這么在賈瑛的“策劃”與柳溶月的“導(dǎo)演”之下,成功地,為那座尚在云深不知處的“忘憂谷”,吊足了整個京城上流社會的胃口。
萬事俱備。
只待,初一,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