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共度一夜，蘇靈作為小姑娘倒也不是怎么害羞，兩人都是修士到也不怕夜晚的寒氣，在石洞當中睡了一覺。

次日清晨，兩人在黑霧森林之中分別。黎明前的青云城籠罩在薄霧中，青石板街道上只有早起的攤販在忙碌。葉塵踏著晨露回到葉家偏院，衣袍上還帶著黑霧森林的泥土氣息。

偏院的小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嬌小的身影炮彈般沖出來，險些撞進他懷里。

“哥！“葉雨晴雙手抓住他的衣袖，小臉煞白，“你終于回來了！我聽說三長老派人去黑霧森林找你，他們沒——“

聲音戛然而止。葉雨晴瞪大眼睛盯著葉塵肩頭的血跡，手指微微發抖。

“不是我的血。“葉塵輕聲安慰，揉了揉妹妹的頭發。發絲從他指間流過，如綢緞般清涼柔順。他發現葉雨晴眼下掛著淡淡的青影，顯然一夜未眠。

葉雨晴不由分說把他拉進屋內，按在椅子上，轉身就去打水。屋內陳設簡陋卻整潔，木桌上擺著一碗用靈力保溫的肉粥，旁邊是兩本攤開的功法筆記。

“你一直沒睡？“葉塵看著妹妹忙碌的背影。她比同齡人瘦小，肩膀單薄得像是一折就斷，卻總想為他撐起一片天。

“當然睡不著！“葉雨晴端來銅盆，熱水蒸騰的霧氣模糊了她的面容，“黑霧森林那種地方...而且三長老明顯...“她咬了咬下唇，沒再說下去。

葉塵脫下外袍，露出肩頭已經結痂的傷口。葉雨晴倒吸一口涼氣，手指懸在半空不敢觸碰。

“真的不礙事。“葉塵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我帶了七星靈月草回來。“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盒，盒中靈草葉片如月牙般瑩白，七顆星狀斑點排列其上，散發著清涼香氣。葉雨晴卻看都不看，只顧翻找傷藥。

“哥，你變了。“她突然說道，聲音悶悶的，“以前你從不會這樣冒險。“

葉塵沉默。是啊，從前那個謹小慎微的葉塵去哪了？是從玉佩發光那一刻起，還是從龍氣在血脈中蘇醒那一刻起？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掌心紋路間似有金光流轉。

“人總會變的。“他最終這樣回答。

葉雨晴為他包扎好傷口，突然壓低聲音：“哥，你不在的時候，家里出了怪事。三長老深夜帶了個黑袍人來家里，我偶然聽到他們說什么'龍氣'、'覺醒'...“

葉塵心頭一緊。難道葉鴻遠已經察覺了他的秘密？

“他們還說了什么？“

葉雨晴搖頭：“我怕被發現，沒敢多留。但是...“她猶豫了一下，“那個黑袍人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腐爛的樹葉混著鐵銹。“

葉塵正想追問，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鐘聲，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兄妹倆對視一眼，同時沖向院外。

青云城上空，護城大陣的光罩正在劇烈波動，數十只飛行妖獸瘋狂撞擊著屏障。城墻上哨塔燃起烽火，赤紅的煙柱直沖云霄。

“妖獸潮！“葉雨晴失聲驚呼。

街道上瞬間亂作一團。婦女拉著孩童奔逃，商販手忙腳亂地收拾貨物，巡邏的城衛軍快步跑向城墻方向。葉塵看見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站在路中央哭泣，被慌亂的人群撞得東倒西歪。

“帶她去找母親。“葉塵把小女孩交給妹妹，自己則逆著人流往城墻方向奔去。

“哥！“葉雨晴在身后喊他，聲音淹沒在嘈雜中。

城墻上的景象令人窒息。黑壓壓的獸群從黑霧森林方向涌來，最前排是體型如牛的狼形妖獸，赤紅的眼睛在晨光中如同血珠。天空中，翼展三丈的巨禽不斷俯沖，利爪在護城大陣上劃出刺目的火星。

“所有修士上城墻！“城主府統領站在箭樓上怒吼，“平民撤往中央廣場！“

葉塵躍上城墻，恰好看見護城大陣出現第一道裂縫。一只通體漆黑的巨鷹尖嘯著從裂縫中鉆入，利爪直取統領面門。

“小心！“

葉塵來不及思考，體內龍氣自發運轉。他縱身一躍，竟跳出三丈遠，右拳帶著淡金光華擊中巨鷹腹部。妖獸發出一聲凄厲慘叫，羽毛紛飛中墜落城下。

那統領驚魂未定地看了葉塵一眼，點頭致謝，隨即繼續指揮防御。葉塵環顧四周，守城士兵個個面色慘白，有的甚至雙手發抖拉不開弓。這也難怪——青云城已經二十年沒遭遇過妖獸潮了。

“東門告急！需要增援！“一名傳令兵滿身是血地跑來。

葉塵毫不猶豫地跟上增援隊伍。轉過街角時，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蘇靈正指揮蘇家護衛疏散平民。她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紅色勁裝，長發高高束起，腰間銀劍在晨光中閃閃發亮。

似是感應到他的目光，蘇靈突然轉頭。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她眼睛一亮，快步走來。

“你也來了。“蘇靈上下打量他，“傷好了？“

她說話時微微仰頭，晨光映在她臉上，睫毛在臉頰投下細密的陰影。葉塵注意到她左頰有一道新鮮的血痕，想必是剛才戰斗留下的。

“沒事了。“葉塵指了指她臉上的傷，“你...“

“小傷。“蘇靈滿不在乎地抹了一把，“這次獸潮不對勁。黑霧森林外圍妖獸從不會這樣有組織地攻擊城市。“

葉塵正想回應，城墻突然劇烈震動。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傳來，兩人同時變色。

“三階妖獸！“蘇靈驚呼。

三階妖獸相當于人類凝元境修士，對青云城這種小城來說是滅頂之災。葉塵不假思索地沖向聲源處，蘇靈緊隨其后。

東門城墻已經坍塌了一段，煙塵中，一個龐然大物正在肆虐。那是一只通體赤紅的巨猿，額頭生有一根獨角，所過之處房屋盡毀。三名城衛軍倒在血泊中，還有幾個平民被壓在廢墟下哀嚎。

“救人！“葉塵對蘇靈喊道，自己則沖向巨猿。

巨猿發現了他，血紅的眼睛瞇起，露出猙獰的笑容。它舉起一塊磨盤大的石頭，狠狠擲來。葉塵側身閃避，石頭擦著他耳邊飛過，砸塌了身后一間店鋪。

近距離觀察，這妖獸比想象中更可怕。它身上散發著腐肉般的惡臭，獠牙上還掛著碎肉，顯然已經殺戮過不少人類。最奇怪的是，它脖子上套著一個金屬項圈，上面刻著詭異的符文。

“被馴服的妖獸？“葉塵心中警鈴大作。

巨猿不給葉塵思考的時間，雙拳捶胸發出戰鼓般的悶響，然后猛撲過來。葉塵催動龍氣，雙臂交叉格擋，仍被這一擊震得滑退數丈，鞋底在青石板上磨出兩道痕跡。

“葉塵！接著！“蘇靈的聲音從側面傳來。

葉塵轉頭，只見一道銀光飛來。他伸手接住，是蘇靈的佩劍。劍一入手，就感到劍柄上殘留的體溫。遠處，蘇靈已經救出廢墟下的平民，正指揮他們撤離。

巨猿再次撲來。葉塵運起龍氣注入劍身，銀劍頓時發出清越龍吟，劍刃上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紋路。他側身避過巨猿的撲擊，反手一劍斬在妖獸后腿。

劍刃入肉三分便被卡住。巨猿吃痛怒吼，回身一巴掌拍來。葉塵棄劍后躍，仍被掌風掃中胸口，頓時氣血翻涌。

“該死，皮太厚了...“

巨猿拔下腿上的劍，像折樹枝一樣將精鋼長劍折斷扔開。它似乎被徹底激怒，雙眼紅得滴血，獨角開始聚集血色光芒。

葉塵知道不妙。千鈞一發之際，他不再保留，全力催動體內龍氣。一股古老而威嚴的氣息從他體內散發出來，右臂瞬間覆蓋上金色龍鱗。

巨猿的動作突然僵住了。它驚恐地看著葉塵龍化的手臂，獨角上的血光迅速消退，甚至開始慢慢后退。

“它怕龍威？“葉塵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故意釋放更多龍氣。

巨猿發出小狗般的嗚咽，竟然轉身就逃。葉塵哪能放過這個機會，龍化右爪直取妖獸后心。這一爪如熱刀切黃油般穿透巨猿厚實的皮毛，精準地捏碎了它的心臟。

巨猿轟然倒地，抽搐幾下便不動了。葉塵迅速收回龍化，警惕地環顧四周——幸好沒人注意到這一幕。

“葉塵！“蘇靈跑過來，驚訝地看著死去的巨猿，“你怎么做到的？“

“運氣好。“葉塵含糊其辭，蹲下身檢查那個金屬項圈，“你看這個。“

項圈內側刻著一行小字：“暗影閣御獸司制“。

“又是暗影閣！“蘇靈咬牙切齒，“他們竟然能驅使三階妖獸...“

葉塵皺眉思索。暗影閣為何要襲擊青云城？單純的殺戮顯然不是目的，那么...

“蘇靈，你回城主府報告情況，我去查探一下獸群后方。“葉塵做出決定。

“太危險了！“蘇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至少等援軍...“

葉塵輕輕掙開她的手：“獸群有組織就一定有指揮者。不除掉源頭，城防撐不了多久。“

蘇靈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解下腰間一塊玉佩塞給他：“拿著，蘇家的護身符，能擋一次致命攻擊。“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下來，“一定要回來還給我。“

葉塵握緊尚帶體溫的玉佩，鄭重點頭。

借助城墻陰影的掩護，葉塵悄然潛出城外。他運轉龍氣于雙目，視野頓時清晰數倍，連百丈外樹葉的紋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獸群主力正在猛攻南門，葉塵繞到側面的小山坡上觀察。果然，在獸群后方的一塊巨石上，站著三個黑袍人。他們手持骨笛，吹奏著無聲的旋律，而妖獸們則隨著這無形節奏進攻。

“控獸師...“葉塵心頭一凜。這種職業在東荒幾乎絕跡，只有古籍中有零星記載。

他正思索對策，突然感到背后汗毛倒豎——有人接近！葉塵本能地向前翻滾，一道黑光擦著他后頸飛過，在面前樹干上腐蝕出一個大洞。

“反應不錯。“沙啞的聲音從林間傳來。

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黑袍人緩步走出，手中把玩著三枚黑色飛鏢。葉塵立刻認出這就是葉雨晴描述的那個人——腐爛樹葉混著鐵銹的氣味太有辨識度了。

“暗影閣？“葉塵暗中運轉龍氣，警惕地盯著對方。

黑袍人低笑：“葉家的小龍崽，我們對你很感興趣。“他聲音如同砂紙摩擦，“跟我走一趟吧，閣主想見你。“

“沒興趣。“葉塵冷冷回應。

“那就只能帶著你的尸體回去了。“黑袍人突然出手，三枚飛鏢呈品字形射來。

葉塵早有準備，一個側翻避開兩枚，第三枚用龍氣震飛。他剛落地就感到不對——那飛鏢上的黑氣與之前暗影閣殺手的如出一轍，具有強烈腐蝕性！

黑袍人不給葉塵喘息之機，雙手結印，地面突然伸出數十根黑色藤蔓，如毒蛇般纏向葉塵雙腳。葉塵龍化右爪，一記橫掃斬斷藤蔓，但斷裂處噴出的黑霧立刻籠罩了他。

視線被阻，葉塵索性閉上眼睛，依靠龍氣感知周圍。他“看“到黑袍人正從右側襲來，手中多了一把骨質短刀。

“死吧！“短刀直刺葉塵心窩。

千鈞一發之際，葉塵身體自發反應，左手精準扣住對方手腕，右爪直取咽喉。黑袍人顯然沒料到葉塵在黑霧中還能準確反擊，倉促閃避仍被龍爪撕下面具。

面具下是一張布滿詭異紋路的臉，像是被強行縫合過一般。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眼睛沒有瞳孔，整個眼球都是渾濁的黃色。

“你...“黑袍人摸著自己暴露的臉，聲音陡然尖銳，“你看到了！你看到了！“

他瘋狂后退，同時從懷中掏出一個血色符箓拍在自己胸口。符箓燃燒的瞬間，黑袍人的身體開始扭曲膨脹，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不好，他在魔化！“葉塵想起黑霧森林中那個殺手的變化。

必須阻止！葉塵不顧危險沖上前，龍化右爪直插對方胸口。然而還是晚了一步——黑袍人的胸口突然裂開，一條長滿倒刺的觸手閃電般射出，正中葉塵腹部！

劇痛讓葉塵眼前發黑。觸手上的倒刺扎進肉里，同時注入某種麻痹毒素。他感到龍氣自發涌向傷口，與毒素對抗，但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

“小龍崽的血肉...一定很美味...“已經完全不成人形的黑袍人拖著觸手走近，口水從嘴角滴落。

就在這生死關頭，一道銀光從天而降，將觸手齊根斬斷！黑袍人發出非人的慘叫，踉蹌后退。

“葉塵！“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葉塵轉頭，看到蘇靈手持一柄新的銀劍站在身旁，劍身上纏繞著比之前更強烈的電光。她身后還有十余名城主府精銳。

“你怎么...“

“援軍到了。“蘇靈簡短回答，目光緊盯著魔化的黑袍人，“城主親自帶隊。“

仿佛印證她的話，一道璀璨劍光劃破長空，直接將那怪物劈成兩半！余勢不減，將后方巨石也一分為二。站在巨石上的三名控獸師甚至來不及反應，就化為了血霧。

葉塵震驚地看著這一幕。這就是青云城主——神海境強者的實力？

隨著控獸師死亡，獸群立刻陷入混亂，開始自相殘殺或四散奔逃。城主府的精銳們乘勝追擊，很快就肅清了殘余妖獸。

“你就是葉塵？“一個威嚴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葉塵轉身，看到一位身著紫金戰袍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他面容剛毅，雙目如電，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這就是青云城主——蕭戰。

“晚輩葉塵，見過城主。“葉塵恭敬行禮，腹部的傷口讓他動作有些僵硬。

蕭戰目光如炬地打量著他：“不錯，能以淬體境修為擊殺三階妖獸，葉家出了個好苗子。“他突然話鋒一轉，“不過，你身上的氣息有些特別...“

葉塵心頭一跳。難道城主察覺到了龍氣？

“爹！“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了蕭戰的問話。葉塵看到一位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少女跑過來，親昵地挽住蕭戰的手臂，“西門已經清理干凈了，我們回城吧？“

蕭戰威嚴的面容瞬間柔和下來：“好，這就回去。“他再次看了葉塵一眼，“年輕人，有空來城主府坐坐。“

父女倆離去后，葉塵長舒一口氣。蘇靈扶住他搖晃的身體：“傷得重嗎？“

“還好...龍氣在自動修復。“葉塵勉強站直，“你怎么來了？“

蘇靈眨了眨眼：“我向城主報告時提到你可能發現了控獸師，他就立刻帶人來了。“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下來，“我...擔心你。“

簡單三個字，讓葉塵心頭一暖。他正想說些什么，突然看到蘇靈腰間掛著的尋龍盤正在瘋狂轉動。

“你的尋龍盤...“

蘇靈低頭一看，臉色頓變：“附近有強烈的龍氣反應！“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望向同一個方向——青云城。

妖獸潮退去后的青云城滿目瘡痍。葉塵和蘇靈走在殘破的街道上，尋龍盤的指針始終指向城中心——城主府方向。

“奇怪，之前從未有過這種反應。“蘇靈皺眉看著震顫不已的指針，“除非...“

“除非城主府有龍族遺物。“葉塵接過話頭，同時小心避開路人的目光。經過今日一戰，他在城中已經小有名氣，不時有人對他指指點點。

蘇靈突然拉住他拐進一條小巷：“有人跟蹤我們。“

葉塵不動聲色地用余光掃視，果然發現兩個身著葉家服飾的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

“葉鴻遠的人。“葉塵冷笑，“看來我那位三叔公對我真是'關心'備至。“

“現在怎么辦？“蘇靈壓低聲音，“直接去城主府太顯眼了。“

葉塵思索片刻：“先回葉家。我有些東西要查證。“

兩人分頭行動，葉塵甩掉跟蹤者后回到偏院。葉雨晴不在，想必是去幫忙救治傷員了。他走進內室，從床底拖出一個落滿灰塵的木箱——這是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物。

箱子里是一些普通衣物和幾本詩集。葉塵曾經翻看過無數次，從未發現特別之處。但今天，在龍氣的感應下，他注意到箱底有一處微弱的靈力波動。

仔細摸索后，葉塵找到一個暗格。里面放著一封泛黃的信箋和一個精致的銀鈴鐺。信箋上的字跡娟秀中帶著鋒芒：

“吾兒葉塵親啟：

若你讀到這封信，說明龍氣已在你體內蘇醒。不要追查我的下落，也不要輕易顯露能力。林家眼線遍布中州，他們不會容忍龍血后裔存世。

銀鈴是信物，若有一天你不得不前往中州，可去玄天宗找凌霄長老。他是為娘舊友，會護你周全。

永遠愛你的母親“

葉塵握緊信紙，心潮起伏。林家？中州大族？母親到底是什么身份？為何要躲藏？無數疑問在腦海中盤旋，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母親的離去絕非意外。

“哥？你回來了？“葉雨晴的聲音從院中傳來。

葉塵迅速收好信件和銀鈴。剛站起身，妹妹就沖了進來，小臉上滿是煙灰，衣袖還有燒焦的痕跡。

“你受傷了？“葉塵緊張地檢查她。

“沒事，只是幫忙救火時蹭的。“葉雨晴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隨即壓低聲音，“哥，我聽到一個消息。三長老向家主提議，要重點培養你，但條件是...你必須接受家族長老的全面檢查。“

葉塵眼神一冷。所謂的“檢查“，無非是想探查他的秘密。

“家主怎么說？“

“家主沒同意，但也沒拒絕。“葉雨晴擔憂地看著他，“我總覺得不對勁。“

葉塵拍拍妹妹的肩膀：“別擔心，我有分寸。“他轉移話題，“你聽說過中州林家嗎？“

葉雨晴歪頭想了想：“好像在哪本古籍上看到過...對了！“她突然跑出去，不一會兒抱著一本厚重的《中州世家錄》回來，“這本書里有記載！“

葉塵快速翻閱，終于找到相關條目：“林氏，中州四大世家之一，擅長陣法與封印術，祖上曾出過三位圣域強者...“旁邊還有一幅小小的家徽圖案——一條被鎖鏈纏繞的龍。

鎖鏈纏龍...葉塵心頭一震。這圖案與母親玉佩背面的紋路何其相似！

“哥，你怎么突然對中州世家感興趣了？“葉雨晴好奇地問。

葉塵合上書：“隨口問問。“他看了看窗外漸暗的天色，“我出去一趟，可能晚些回來。“

離開葉家，葉塵徑直前往與蘇靈約定的地點——城南一處僻靜茶樓。推開門，蘇靈已經在雅間等候，桌上擺著兩杯清茶。

“有發現？“蘇靈遞過一杯茶。

葉塵簡要說了信件內容，但隱去了林家部分。蘇靈聽完，若有所思：“所以你母親可能來自中州某個大家族...“

“尋龍盤的事查得怎么樣？“葉塵轉移話題。

蘇靈搖頭：“城主府守衛森嚴，我暫時進不去。不過...“她猶豫了一下，“我聽說城主府地下有一座古墓，是建城時就存在的。也許龍氣反應來自那里。“

兩人正交談間，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葉塵推開窗戶，只見遠處天空被火光映紅——那是葉家方向！

“著火了？“蘇靈驚訝道。

葉塵心頭涌上不祥預感：“不對...那是龍氣感應！有人在強行突破什么封印！“

他話未說完，一道金光從葉家所在位置沖天而起，隱約形成龍形虛影，在夜空中張牙舞爪。整個青云城都被驚動，街上瞬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

“那是...什么？“蘇靈聲音發顫。

葉塵面色凝重：“麻煩大了。“

金光中，他感受到一股與自己同源卻更加狂暴的龍氣。而更令人不安的是，尋龍盤上的指針正瘋狂旋轉，最終指向了葉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