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

許大茂一路小跑回了家，反手就插上了門閂。

秦京茹正坐在炕沿上納鞋底，見他這副鬼祟又興奮的模樣，手里的針線停了下來。

“咋樣？成了？”秦京茹壓低聲音，眼睛亮得驚人。

“成了。”許大茂把幾張大團結拍在炕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我許大茂出馬，還能有辦不成的事兒？我堂叔許富貴，老實巴交一廚子，在國營二食堂窩囊半輩子了。

“我跟他說，跟我合伙，就在美味居對面開個富貴面館，我出一百五，他出一百五，五五分成。他管后廚掌勺，我負責……嗯，負責拉客和采買，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秦京茹一把抓過那幾張票子。

“三百塊！我的天爺！這……這能掙回來嗎？馬力那小子生意是真好，可……萬一賠錢了怎么辦？”

“呸呸呸，你個烏鴉嘴。”

“咱們怎么可能賠錢？軋鋼廠這邊我可以往面館里拉，還能多開點發票。”許大茂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秦京茹：“大茂，可是......我擔心啊。”

“婦人之見！”許大茂嗤笑一聲，湊近秦京茹，唾沫星子都快噴到她臉上。

“你算算，馬力那小破店，一天賣多少碗面？少說六七十碗吧？一碗就算賺一毛五，一天就是十塊錢，一個月就是三百。他那鹵味更了不得，一天幾十份，利潤更大。咱這店開起來，就算只搶他一小半生意，一個月穩穩當當賺兩百塊錢，比我現在工資多多了。”

許大茂越說越興奮，仿佛已經看見鈔票像雪花一樣飄進自家口袋，手舞足蹈地比劃著。

“地段我都看好了，就美味居正對面，地方夠大，租金我都談好了，一個月十五塊。等咱店一開張，裝修得比他馬力那破店亮堂十倍，門口再掛倆大紅燈籠，再弄個收音機放點喜慶音樂，還怕沒人來？”

秦京茹被許大茂描繪的景象勾得心頭發熱，那點疑慮早拋到了九霄云外。

“對對對！咱也弄點鹵味。我看他那豬耳朵、鹵大腸賣得可好了！你堂叔不是廚子嗎？讓他好好琢磨琢磨那味兒，咱賣便宜點，肯定能把他生意搶光。”

........

幾天后的一個傍晚。

美味居的喧囂早已散去，只剩下灶膛里未燃盡的煤核散發著余溫。

店里收拾得干干凈凈，空氣中還殘留著鹵味的濃香和面湯的清鮮。

馬力端著一盤切得薄如蟬翼、醬紅透亮的豬耳朵，一盤油光水滑的鹵大腸，還有一小碟油炸花生米，放在了角落那張剛搭好不久的方桌上。

又拎出半瓶二鍋”，給坐在對面的陸衛國和自己各倒了一盅。接著拿了一瓶橘子汽水遞給了旁邊的陸瑤。

“來，衛國，忙活一天辛苦了，整點。”馬力端起酒盅。

“有什么辛苦的，我休息也沒啥事，過來就是順手的事。”馬力端起酒盅然后爽快地一飲而盡。

“馬力哥，咱們店生意是越來越好了，你都不知道這鹵味有多好吃，我媽今天還念叨呢。”一旁的陸瑤喝了一口汽水笑著說道。

“今天鹵味都沒了，等明天我留點好的你帶回去給阿姨和陸叔嘗嘗。”聽到陸瑤的話，馬力趕緊表態。

“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個人，老八板一個，他可不會要。”陸衛國笑著說道。

“這有什么，小時候陸叔叔跟阿姨就把我當兒子看待，咋了，兒子孝敬他們的還有什么生分的？”馬力不以為意。

“對了馬力，對面那鋪面……今天動靜不小。”陸衛國放下酒杯臉上有些擔憂。

馬力夾了粒花生米丟進嘴里，語氣十分平淡地說道：“嗯，看見了。對面那個鋪子，盤出去了。動靜是挺大，搬東西，拆舊招牌，叮叮當當的。”

“我瞅著，像是要開飯館啊。”

陸衛國看著馬力，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下午，我看見許大茂在那門口晃悠，跟個看著面生的黑瘦漢子比比劃劃，有說有笑。許大茂那孫子，笑得后槽牙都露出來了，一看就沒憋好屁。”

“許大茂？”

馬力嗤笑一聲，又給自己和陸衛國的酒杯滿上。

“我估摸著許大茂這是眼紅病犯了，看見咱這兒生意好，他能睡得著覺？不整點幺蛾子出來，他就不是許大茂了。”

陸瑤：“馬力哥，許大茂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可得加點小心。”

陸衛國：“他這是要跟你打擂臺，在對面開個飯館，這不是明擺著搶生意嗎？”

“搶唄。”

馬力端起酒盅，抿了一口，眼神里沒有絲毫慌亂。

“這四九城，這南鑼鼓巷，又不是咱一家開的買賣。他開他的，咱干咱的。路寬著呢，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有本事，就把客人都拉過去。”

“馬力哥，你一點都不擔心啊？”陸瑤問道。

“有什么好擔心的，就算不是許大茂也還會有別人，做生意有競爭，很正常。”

陸衛國看著馬力淡定的樣子，心里那點擔憂稍稍放下些，但還是忍不住提醒。

“話是這么說，可這許大茂……陰得很。我怕他們不是正經做生意，會玩陰的。”

陸衛國說完，陸瑤連忙點頭說：“對對對，這許大茂在這一片是出了名的壞，我聽我媽說，當年婁家的事情就是他弄的，你說連自己老婆都坑，這男人得多壞。”

陸瑤的話讓馬力想起了許大茂跟婁曉娥那一段劇情，忍不住內心吐槽。

這許大茂也是個傻子，守著婁曉娥那么一個金疙瘩不知道珍惜，要是他當年跟著婁曉娥去香江發展，估計這時候已經成大款了吧。

馬力夾起一片豬耳朵，不以為意地說道：“陰招？隨他使去。咱開門做生意，行得正坐得直，衛生干凈，東西好吃，價錢公道，這就是最大的底氣。”

“他許大茂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能把人忽悠去一次、兩次，還能把人忽悠去三次、四次？嘴再會說，也抵不過食客舌頭尖兒上嘗到的那個真滋味兒！”

“衛國，記住嘍，咱這美味居，靠的就是美味兩個字立身。只要咱這灶上的火候不斷，鍋里的香氣不減，碗里的味道不變，誰來打擂臺，咱都不怕。管他是許大茂還是李大茂，想靠歪門邪道把咱擠垮？門兒都沒有。”

陸衛國舉起酒盅說道：“行！我信你！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兄弟倆，還怕他個許大茂？他要是敢玩陰的，老子的拳頭可不慣著他。”

“干！”馬力笑著舉杯。

就在兩只粗瓷酒盅清脆相碰的剎那——

【叮！】

【今日營業結束！】

【秘制炸醬面總銷量：35碗。】

【陽春面銷量：31碗。】

【鹵味拼盤銷量：55份！】

【顧客滿意度統計：‘驚艷’評價占比88%，‘滿意’評價占比12%！】

【獲得煙火點數：88點！】

【當前煙火點總數：1018/1000！】

【警告：炸醬面、陽春面、基礎鹵味技能熟練度已達當前上限！】

【檢測到煙火點數滿足升級條件！】

【宿主廚藝等級：入門→即將晉升為初級！】

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在馬力腦海中清晰響起，那串代表著實力飛躍的數字“1018/1000”閃爍著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