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秦京茹算了一筆賬
書名: 四合院:從小飯店開始作者名: 紅燒茄子肉丸子本章字數: 2260字更新時間: 2025-07-30 00:00:00
就在馬力陪著傻柱聊起婁曉娥的時候,許大茂身心疲憊地回了家。
他萬萬沒想到馬力會來這么一手,輕松化解了他精心編織的那些謠言攻擊。
“回來啦?今兒怎么蔫頭耷腦的?”
秦京茹系著圍裙,正把最后一點白菜扒拉到碗里,抬眼看他,臉上帶著點看熱鬧的興奮。
“哎,你聽說沒?前院可熱鬧了!街道王主任帶人查馬力那小破店,結果你猜怎么著?”
許大茂一屁股坐在吱嘎作響的椅子上,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還能怎么著?查唄!他馬力還能把老孫頭那破地方變香了不成?”他抓起桌上的涼白開猛灌了幾口,試圖澆滅心頭的邪火。
秦京茹把飯碗往他面前一推,自己拖了凳子湊近,壓低聲音說道:“嘿!你還別說,真沒查出啥毛病!王主任當眾就夸了,說人家衛生好,食材正。
“你是沒看見,馬力那小腰板挺得,嘖!還有那衛生局的人,嘗了人家的炸醬面,差點把舌頭咽下去,后來還掏錢買了一份帶走了。可給馬力長臉了。”
秦京茹語氣里滿是羨慕勁兒。
“你是沒瞧見那場面,排隊的人更多了,好家伙,那錢賺的…”
許大茂聽著,心里那股邪火“噌”地又躥高了三丈。
他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
“吃你的飯!他馬力賺錢,跟你有啥關系?他能給你花一分錢?看把你羨慕的,他那是走狗屎運,早晚有他栽跟頭的時候。”
看著許大茂的表情秦京茹一愣。
“栽什么跟頭啊。”
秦京茹撇撇嘴,一點沒被許大茂的怒氣嚇住,反而掰著手指頭算起來。
“大茂,你腦子活絡,你給我算算。他那一碗炸醬面,賣五毛。陽春面便宜點,三毛五。我今兒個特意在胡同口老張家雜貨鋪打聽的,富強粉憑票一毛八一斤,豬肉憑票一塊三,他那炸醬再金貴,一碗面能用多少面?多少肉?”
她越算眼睛越亮,唾沫星子都快噴許大茂臉上了。
“我估摸著,就算把煤火、油鹽醬醋都算上,一碗炸醬面,本錢頂破天也就兩毛!他賣五毛,凈賺三毛!陽春面更省,棒子骨、白菜幫子才幾個錢?一碗凈賺兩毛五打不住。”
許大茂越聽越鬧心,忍不住發火道:“你煩不煩,怎么,看上人家馬力了?”
秦京茹白了許大茂一眼自顧說道:“你再看看這客流,我下午回來那會兒,瞅了一眼,他那破店里擠得滿滿當當,門口還排著小隊,這一天下來,少說也得賣出去百八十碗吧?”
“就算平均一碗賺三毛錢,一天就是三十塊。我的老天爺!許大茂,你一個月在廠里,連工資帶那些個…外快,能剩下三十塊不?”
這最后一句話,像把錐子,狠狠扎進了許大茂的心窩子。
他放映員的工資加補貼還有一些外撈,一個月也就八十多塊。
那些“外快”提心吊膽不說,還總要看人臉色。哪有馬力這樣,光明正大坐店里,數著票子進賬來得痛快安穩?
一天三十,一個月就是九百。
這數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得許大茂坐立不安。
他張了張嘴,想反駁秦京茹算得不對,成本沒那么低,生意沒那么好,可白天那火爆的場面和王主任贊許的話就在眼前晃悠,堵得他啞口無言。許大茂煩躁地扒拉了幾口已經涼透、毫無油水的白菜,味同嚼蠟。
秦京茹還在旁邊絮叨。
“你看人家馬力,這才開張多久?店面破是破了點,可架不住人家有真本事啊!那香味兒,隔條胡同都聞得見,人也精神了,陸家那丫頭圍著他轉,多風光。哪像咱們,守著個鐵飯碗,聽著好聽,可這日子過得緊巴巴的,買個雪花膏都得算計…”
“行了,有完沒完?”
許大茂猛地吼了一嗓子,把秦京茹嚇了一跳。
許大茂陰沉著臉,把碗一推。
“鐵飯碗怎么了?鐵飯碗穩當。他馬力?哼,個體戶,沒根沒底的玩意兒。政策說變就變,今天能開張,明天就能讓他關門。看著吧,有他哭的時候。”
這一夜,許大茂翻來覆去,烙餅似的。
秦京茹算的那筆賬,還有她話語里掩飾不住的羨慕,像魔音一樣在他腦子里盤旋。九百塊…一個月…他得放多少場電影才能撈到?
第二天上班,許大茂推著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都響的破自行車,磨磨蹭蹭地經過胡同口。
鬼使神差地,他沒直接去軋鋼廠,而是在離美味居還有十幾米遠的一個電線桿子后面站住了,有些心疼地摸出根“紅塔山”點上,假裝等人,眼睛卻死死盯著那間不起眼的小門臉。
正是早飯點兒剛過,午飯點兒未到的空檔。
按說這時候應該沒啥人。
可許大茂剛抽了兩口煙,就看到一個穿著藍色工裝、像是剛下夜班的工人,急匆匆地推門進去。
緊接著,兩個挎著菜籃子的大媽有說有笑地走進去。
一個穿著四個兜干部服、夾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也踱步過來,推門而入。
許大茂認得這人,好像是附近一個什么小機關的科長。
這還沒完。
蹬三輪的、附近小工廠的學徒工、抱著孩子的婦女…形形色色的人,絡繹不絕。
許大茂掐著表,就他站在這兒的半個小時里,進進出出美味居的,竟然不下十五個人,這還只是空檔時間。
許大茂的煙燒到了手指頭才猛地驚醒,趕緊扔掉。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咚咚狂跳,手心都冒汗了。
半個鐘頭,十幾個人。
就算一人平均消費五毛錢,那也是七八塊錢進賬了,這還只是小半天的一個空檔。
巨大的利潤像一只無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許大茂的心臟,把他之前那些“鐵飯碗穩當”、“個體戶沒前途”的自我安慰捏得粉碎。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灼熱感,混雜著強烈的不甘和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渴望,在他胸腔里翻江倒海。
他站在電線桿的陰影里,看著那扇不斷開合、吞吐著人流和鈔票的店門,眼神復雜到了極點。
陽光照在美味居那簡陋的招牌上,刺得他眼睛生疼。
“許大茂。干嘛呢?站這兒相面啊?還不趕緊去廠里,李副廠長找。”
一個熟悉的同事聲音從背后傳來。
許大茂猛地回神,臉上擠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容。
“啊…沒,沒干嘛,這就去。”他慌忙推起自行車,幾乎是逃離般地蹬了起來。
車輪碾過路面,發出單調的咯噔聲,而他腦子里,只剩下那扇門,那些人,還有秦京茹算的那筆讓他心驚肉跳的賬。
下海…這兩個字,像魔鬼的低語,第一次如此清晰而充滿誘惑地,在他耳邊響起。